傅宴潯確實非常靠譜的人,當天晚上,他就給查到一些東西。關於在薑明雪去世後,她的財產分配問題。因為有那份婚前協議,所以,在薑明雪和江寒洲雙雙去世後,她的部分第一繼承人隻有江弄月。江寒洲個人財產,他的父母是第一繼承人,江弄月是第二繼承人。按照遺產法均分,江弄月可以得到薑明雪的全部財產,還有江寒洲分給父母後的一半。因為薑明雪提前立下遺囑,江弄月除了財產統計後之外,還另外有聽瀾茶館和一億四千萬的現金。這一部分是在江弄月滿了十八歲後,由沈爸爸和沈媽媽與當年簽訂遺囑的律師一同見證下給她。由於那時江弄月年紀小,也不是很懂法律。所以,她的爺爺奶奶通過某種方式,將江弄月的部分財產轉移到了他們名下。在薑明雪的遺產中,有三分之一的部分,全部進入到了二老的手裡。那時候,法律條款還不夠完善,二老夥同無良律師侵占幼童財產的事情,也不足為奇。後來,二老把名下那些本不屬於自己的財產,轉移到了江暮年名下,留下三分之一給江弄月算是補償。也為自己是好的長輩打下基礎。事實上,那些本就是江弄月的,他們是侵占還要裝作慷慨的樣子,真是讓人作嘔。“瀾瀾,你若是想要拿回屬於你的部分財產,我可以給你谘詢律師。”江弄月此時有點不在狀態,過了很久,她回過神來。“我現在能和律師通話,谘詢幾個問題麼?”傅宴潯說可以,隨即撥通一個電話出去,和對方說了幾句後,就把手機給了江弄月。“江小姐您好,我是蘇詩韻,北城呈予律師事務所合夥人。”江弄月嗯了聲,蘇詩韻接著道。“您的一些情況,我基本上清楚了,您若是想要追訴拿回財產是可以的,但是份額可能不如從前。”“若是您追究責任,現在所有的人員已經不在人世,意義不大。”“我作為律師,給出的建議是追訴財產的同時,起訴您弟弟的外公外婆,他們也屬於包庇。”“如此下,您能拿回剩下的部分,也能紓解心中的憤懣情緒。”蘇詩韻站在律師的角度,去看這個事情,最關鍵的一點,追回錢財。律師是絕對現實主義,他們在意的不多,感情在法律案件中是最微不足道的東西。隻有錢才是真的能給當事人的保障。江弄月說她想想,隨後又谘詢了幾個問題,蘇詩韻一一解答,但是結果都不是那麼好。一來是時間年限,有些已經超過了能啟動另外法律程序的時間。二來是對方離世,即便是有證據,也不能受到任何法律的懲罰。蘇詩韻和江弄月說:“如果江小姐您隻是想要讓您的母親的死因能公布出來,同時讓事情公之於眾那可以。” “但是,這裡還有一個問題,可能到時會讓您母親名譽受到傷害。”“沒關係,我想我媽媽是不會介意的。”江弄月也是清楚的。要是將當年的事情一一曝光出來,可能薑明雪多年的努力會被一些人詆毀。可是不把事情真相放出來,讓大家都知道,她的心裡很不舒服。薑明雪確實是很愛江寒洲,用錢給他鋪路是真實存在的,不管是現在的江弄月還是薑明雪還在世都無法否認。可是,江寒洲的醫術也是真的,不是薑明雪用錢買的醫師執照。薑明雪唯一能讓人詬病的,不過就是花錢讓江寒洲出名罷了。“既然江小姐您已經想清楚了,那麼等年後複工,我們當麵聊。”“好的,麻煩你了,打擾你休息的時間,不好意思。”蘇詩韻卻說:“剛才和您通話的時間,是按照兩萬每小時的谘詢費計算的,不算是占用我的個人時間。”江弄月不可置信,現在的律師谘詢費那麼離譜了嗎?這麼換算下來,每分鐘三百三十。蘇詩韻和她說了回頭見就掛斷了電話。“現在能好好吃飯睡覺了吧?”傅宴潯收起手機,拉著她的手走出書房,樓下已經做好飯了,在熱菜板上放著。那是剛才傅宴潯讓人送來的。江弄月心裡有底了,情緒也沒有方才那麼低落。“阿潯,謝謝你。”傅宴潯給她盛了一碗補氣血的湯,“你開心點,就是對我的答謝了。”江弄月露出見完江暮年後的第一個笑容。“要是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傅宴潯在這件事上,給江弄月做的事情,是真的很多。*年初八晚上,兩人在蕭山機場搭乘飛機回到北城。沈知行提前把錢來送回到瀾庭。說是見不得傅宴潯,所以把錢來送回來,人就走了。江弄月說明天去他家裡,讓他回去和沈爸爸沈媽媽說說一聲。關於聽瀾茶館,江弄月想要知道為什麼,沈爸爸和宋媽媽要說,那是她爺爺奶奶給她的。那分明是薑明雪的。有些事情,不弄清楚,江弄月隻會心氣鬱結。沈知行收到信息給她撥通電話。彼時江弄月剛上車。“你找我爸媽什麼事啊?”“不是大事,彆擔心。”江弄月不想沈知行介入其中,他還是當個無憂無慮的小孩最好。“那我明天要在家麼?”“看你喜歡啊,你想在就在,不想就不在。”江弄月知道,沈知行這麼問,就一定會在家的。他始終會陪伴在她身邊。隻是可惜,她無法接受他的感情。就算是沒有傅宴潯的出現,他們始終沒有可能。“那我在家等你回來。”“好。”江弄月沉默幾分鐘,在沈知行準備掛斷電話前一秒,她說:“謝謝你知行。”沈知行怔愣幾秒,“咱倆這關係,你和我說謝謝?”“薑聽瀾,你回去湖州一趟,人傻了?”“傻也沒有你傻。”然後,沈知行掛了電話。江弄月看著手機,沒忍住笑了下。說他是小孩,還說不是。下一瞬,她的身體驀地被一股外力控製下,傾斜下去。條件反射,她的手撐在傅宴潯小腹往下的位置。她錯愕抬頭,對著傅宴潯晦暗不明的視線。前排的司機,很有眼力勁兒將隔板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