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出來的結果,讓傅宴潯眉頭緊緊皺起。不過他也沒有想那麼多,江弄月洗完頭出來,手裡捏著毛巾。傅宴潯很有眼力勁兒地拿起吹風機。江弄月坐在梳妝台前,看著傅宴潯用溫柔的手法,給她將頭發吹乾。他們現在的狀態像是回到了從前。之前也是如此,他也會這樣給她把頭發一點點吹乾。“你什麼時候回去?”江弄月抬眼看向他,詢問。許是因為吹風機運作的聲響過大,傅宴潯沒有聽到她的話。江弄月沒有再問,低頭掰著手指。傅宴潯把頭發吹到一半乾的狀態,在寬大的手掌心裡倒入護發精油。一點點塗抹在江弄月的發絲上。“你剛才說什麼?”“沒有。”她思考一番,還是決定問他,“你打算幾時回去北城?”“你什麼時候回去,我就什麼時候回去啊,總不能我回去了,你還留在這裡。”其實,傅宴潯會這樣說,江弄月是一點都不會意外的。這的確是他會說出來的話。“我是打算到初八再考慮回去,你確定你也要在這裡待這麼久?”“公司初十上班嗎,所以我陪你到初八一起回去也沒有問題。”“我想自己待著。”江弄月最後還說出自己想法,她需要自己獨處一段時間。“我不打擾你,但是你不會做飯,我不放心你自己在這裡待著。”他給她仔細地塗抹護發精油,像是在對待什麼珍視寶物一般。經曆這麼多的事情,傅宴潯已經不會和從前在M國那樣,麵對江弄月提出自己待著的要求覺得荒謬。有時候,人不那麼需要陪伴,比起陪伴,更加需要被理解和自己消化。“傅宴潯,你何必呢?”她把他手裡的吹風機拿走。“我覺得你應該回去。”“我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江弄月之所以想要傅宴潯回去,是因為她約見了她同父異母的弟弟。說得更加準確一點,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約她見麵。傅宴潯要是知道,一定會阻止。但是江弄月想要見人。有些話有事情,就該是要解決的。“瀾瀾,你給我一個讓我能安心回去北城的理由,或者給我一個合理支開我的理由。”傅宴潯很了解江弄月,知道這件事有多反常。江弄月也不想隱瞞了。“我父親的兒子約我見麵。”“你這是打算去見他?”她說是,“我認為有些事,要在我離開之前就解決,和小雪阿姨說的那樣,他們一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燈,我不想節外生枝。”對方既然是知道江弄月人在湖州,顯然是有備而來。江弄月也是很想知道,不該活著的人,是怎麼活下來的。 她想搞清楚,當年說好的死胎,卻好好地活著了?難道,她爺爺奶奶本就是想要去母留子?若是真的是這樣,那就是真的好玩了。“你把我支開,你是擔心我會阻止你去見人?”她沒有否認。“瀾瀾,我為什麼要阻止你?你想做的事,我從來都是支持你的,不是麼?”對於傅宴潯說的話,江弄月沒有否認。“瀾瀾,我確實不希望你去見那些會影響你心情的人,但我不會做讓你不開心的事。”傅宴潯不想讓江弄月不高興。江弄月還是沒有說話,她也是清楚,傅宴潯說的是真的。他甚至能幫助她,讓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付出代價。但是,江弄月不想他摻和其中來。他們終究是會分開的。過多的牽連其實不好。江弄月不想和之前分開一樣,她離開M國回來南城,受到各種白眼。她主動握著傅宴潯的手腕,聲音溫柔輕軟,是來自江南的柔和。“阿潯。”她像是從前兩人親密無間一般喊著他的名字,“我總要長大自己處理自己的事情的。”“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不想我受到傷害,可你是不能一輩子都護著我。”“我自己家庭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好,你不用擔心我,我不至於讓自己受傷。”白嫩的手,捏著他帶著薄繭的手指。她的手很白,手背的青筋格外明顯,是護士最喜歡的手。“瀾瀾,你其實不用這麼要強,我更想你學會依賴我。”傅宴潯眼神認真。江弄月隻是一笑。最後,還是傅宴潯敗下陣來。他同意不摻和這件事,讓江弄月自己處理,但是他不會去南城。他也答應不出手去對那個弟弟做什麼,但是見麵的時候,必須帶上他。江弄月沒有辦法,最後答應了。*年初四下午。傅宴潯驅車帶著江弄月去到了約定好的地方。江弄月給他訂了斜對麵的位置,讓他自己坐著等。傅宴潯也很聽話。江弄月等了十幾分鐘,才等到一個染著一頭銀色,穿著重金屬朋克風的男生出現在咖啡廳。那張和她相似度近三成的臉,讓江弄月更是覺得可笑了。要是她媽媽還在,看到這個孩子出生,她該是多傷心呢?說起來也是很可笑,江弄月甚至不知道這個弟弟叫什麼名字。“你就是江弄月對吧?”男生坐下,看著她的眼神中滿是不屑。江弄月也沒有太介意,這種人就是如此。“你何必問我呢?”她笑著,“你不是很早就將我調查得很通透了麼?”“那不是今時不同往日了。”他把手放在桌麵上,手指上全都是戒指。而且都是一等一的大牌。看得出來,那些錢,確實是讓他過得很滋潤。“說吧,你想和我說什麼?”江弄月不想浪費時間,當然更多是對他的反感。如此裝扮的男生,她是真的不懂,而且看著也覺得心裡不舒服。“你好像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是,但我不想知道。”“作為禮貌,姐姐還是允許我自我介紹下才好。”他的這聲姐姐,讓江弄月想作嘔。“我叫江暮年。”“所以呢?”服務員端上來杯熱可可,指了指傅宴潯的方向。傅宴潯沒有看她,拿著手機,江弄月解鎖點進去看。這是他們固有的默契。【傅宴潯:喝口熱的,舒服點,不許生氣,萬事有我。】江弄月抿了一口。“姐姐,你說要是我現在和你爭奪聽瀾茶館會有優勢嗎?”江暮年用著那種惡心貪婪的目光看著她。“你彆太異想天開呢。”江弄月說著,放在桌底下的手,摁動錄音筆的開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