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也看到了江弄月。他帶著笑意,緩步走來,姿態優雅,好似上世紀歐洲的貴族。“江小姐,好久不見。”明朗笑著對江弄月說。江弄月也是笑著,隻是語氣沒由來的冷。“明先生,彆來無恙。”“這裡是你的店?”他故作好奇地看著江弄月。可是,他的那雙眸子卻已經告訴江弄月,他在明知故問。“怎麼,是我的以後明先生就不來了?”“那倒不是,北城難得有這種適合喝茶聊天的地方,我自然不會不來的。”他像是對著老朋友一樣,語氣溫和,“要是我早點知道是江小姐的店,我早就來了。”江弄月冷笑,“來關照我生意麼?”明朗說是。她無言。腦海中閃過幾年前的畫麵。明朗看了看她,指了指不遠處的散座空位,“不然我們坐下聊聊?”江弄月沒有拒絕,“當然。”恰好此時小雯回來了,她和她說,“小雯上一壺母樹白茶。”小雯愣住幾秒,然後才去後麵泡茶。江弄月和明朗坐在角落的位置,那桌的景色不是最好,所以選擇的人很少。幾乎每次江弄月回來,都是空著的。“明先生想和我說什麼呢?”江弄月不喜歡明朗,可以說是厭惡。不涉及當年的事情,她對他也是喜歡不起來的。他是從根本上厭惡江弄月的人。明朗對她甚至連對普通人的尊重都沒有。江弄月和傅宴潯剛在一起的時候,他身邊的人看不起她,但是不曾跟明朗一樣。後來,傅宴潯身邊的人都開始喜歡她,但是明朗依舊對她沒有好臉色。江弄月在M國期間的兩份實習,其中有一份就是因為他的緣故而被搞砸了。江弄月不明白明朗對她的敵意來自哪裡。當然,她不想探究。“沒什麼,就是許久不見江小姐,想要和江小姐敘敘舊而已。”小雯端上來一壺茶,給兩人分彆倒上。“月姐,要點心嗎?”江弄月搖頭,“不需要,你去忙吧。”小雯離開,江弄月對著明朗冷笑,“我和明先生之間,好像沒有什麼可以敘的。”“和宴潯有關的呢?”明朗淡定地端起一杯茶,十分篤定江弄月一定會就範。江弄月眼中一沉,和傅宴潯有關,她確實會在意。“和傅總有關又如何?”她笑得嘲諷,“我和傅宴潯早就分手了。”“你們現在不是還在住在一起麼?”江弄月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那雙清澈的眼眸裡,對明朗的厭惡是藏不住的。明朗也沒有躲避她的目光,“江小姐,我們怎麼也是朋友一場,不用如此看我的。”“是嗎?”“明先生,我和你之間的關係,有什麼說什麼就行,不用拐彎抹角的。” “想必江小姐還記得你們分手之前,我們的對話吧?”江弄月怎麼會不記得?她此生難忘。“當初是你故意讓我聽見的?”江弄月幡然醒悟。“是。”明朗不否認。“我那是為你好啊,江小姐。”江弄月不怒反笑,“明先生,我是不是要感謝您呢?”“倒也不用那麼客氣,我隻是不想看到如此優秀的江小姐誤入歧途。”“齊碩說起來,你和明悅沒有那麼像,就是你身上那股勁兒,和她很像,我想宴潯癡迷的原因。”“江小姐,你絕對是足夠優秀的,完全有更好更多的選擇,在宴潯身上浪費時間屬實沒有必要。”江弄月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白嫩修長的手端起茶盞,細細品嘗著母樹白茶的味道。這是店裡最好的一款茶了。是沈翊行在她回來的時候,送給她的禮物。一直沒有舍得喝,今天也不知是不是想要爭一口氣,才拿出來的。不過確實很好喝。“所以呢?”江弄月一臉不在乎,“明先生,你說這些,對我來說意義在哪呢?”他能知道她現在和傅宴潯還在同居,怎麼會不知道,他和傅宴潯之間的關係是怎麼樣的?而且他們還是無話不說的好兄弟。“江小姐,你怎麼還是執迷不悟?”明朗自以為他說的那些話,已經足夠讓江弄月崩潰了。因為兩年就是如此。她隻是聽到一些對話,就毅然決定要分手。沒有想到兩年之後,她會長進到如此。“江小姐,我覺你應該清醒了。”江弄月隨意道:“我怎麼不清醒呢?”“等到明悅從外國回來,你覺得你在宴潯心中還有地位嗎?”麵對明朗的質問,江弄月沒有回答。但是她的心確實一沉。她不敢說。她甚至覺得自己一點都不了解傅宴潯。那些所謂的了解彼此,不過是一種她自以為是的假象。“那就是我的事情了,和明先生沒有過大關係。”她的語氣不好,甚至不想和他溝通。“明先生,我不知道您今天來到這裡,是為了和我說什麼,但不管你說什麼,我其實都沒有很在乎。”“江小姐,你真的不在乎?”“明先生,我覺得您沒有意思,我已經不是兩年前的薑聽瀾了,我不會因為傳聞做出那些讓自己吃力不討好的事兒。回來北城這兩年,您在我工作上處處為難我,我不是很清楚你的用意。”“對於我介意與否的問題,好像不在您知道的範圍之內吧?”明朗臉色不是很好,眼底的吃驚,一閃而過。江弄月恰好捕捉到。她緩緩開口,“是不是很好奇,我怎麼會知道這些?”江弄月沒忍住地嘲諷,“其實,我說句實話,明先生你有點自負了。”明朗神色突變,“江弄月,你什麼意思?”“我沒有任何意思。”江弄月笑得一臉單純,“明先生我不是小女孩了,所以彆把我當傻子。”“明先生,我不怕和你講實話,不管你現在和我說什麼,我都不在意了。”她起身,居高臨下看著明朗,“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明先生彆在我工作上使壞,當年你借用傅宴潯名聲做的那些下三濫的事,我也不會說出去。”明朗惡狠狠望著她,“江弄月你在威脅我?”“沒有,我隻是為了明先生好而已。”說完,江弄月轉身離開。她回到辦公室坐下,翻看手機的信息。沒有傅宴潯的,但是有樸凡的。大致意思:明天的會議她得出席。江弄月在茶館待到傍晚才離開。驅車回去的路上,恰好遇到了楊謙敘,兩人相約一起去高中的後街吃小吃。彼時的夕陽正好,打在樹枝落在地麵上,他們穿過那束光就落在他們身上。斑斑駁駁。錢來的牽引繩被楊謙敘拉著,它跟在後麵。場麵有點像是一家三口。“學長,今天真的很巧。”江弄月手裡拿著一份章魚小丸子,一邊吃一邊說。“不算巧。”楊謙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