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見鐘情(1 / 1)

我的心,裝的都是我夫人!夜晟澤這話說得深情款款,沈青潯聽著,不禁側頭看了看一旁的沈青竹。夜晟澤禁欲佛子的名聲不是白傳的,這些年,他的確不近女色,為此,他甚至被人懷疑領兵打仗殺孽太多,以至於遭了天罰,那方麵不行,影響子嗣。一見鐘情,倒也不是沒有,可夜晟澤突然對沈青竹這麼深情……沈青潯到底覺得有些假。像是做戲。沈青潯看著沈青竹,不免有些擔心。沈青潯的這些情緒,謝氏完全感受不到,她被夜晟澤刺激得說不出來話,癱軟在夜晟瀾的窄榻前,她泣不成聲。無視謝氏,夜晟澤淡淡地開口,“馮太醫,勞煩你檢驗一下這兩種藥材。”“是。”永昌侯府的事,馮昭不管,他隻做自己該做的。夜晟澤開了口,馮昭應聲上前,從暝消的手裡將藥材接過來,仔細查看,不過片刻,他就已經有了答案。“夜將軍,這份藥材是傷藥,治療外傷的效果極好,沒什麼問題。”“嗯。”夜晟澤應聲,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永昌侯。永昌侯沒做聲,夜晟澤也沒糾纏,他勾了勾手指,暝消就將謝氏帶來的藥材,拿到了馮昭麵前。馮昭看了兩眼,就變了臉色。“夜將軍,這份藥材和之前的那份所用藥材相同,也是極佳的傷藥,隻是,這藥材上摻了少量的砒霜和軟骨散,已經不能用了。”夜晟澤就知道,謝氏敢拿著藥材來找茬,就一定是做了手腳的。聽著馮昭的話,夜晟澤也不意外。“馮太醫,這兩樣毒,可會影響夜晟瀾,讓他變成如今這樣?”“不會。”馮昭應得快,話一出口,他就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了。夜晟澤也不讓馮昭為難。衝著暝消使了個眼色,讓他帶馮昭去一旁歇息,夜晟澤直接看向永昌侯,“馮太醫的話,夜晟瀾的狀況,都已經說清楚了,事情也算明了了。我家夫人好心好意送藥,卻讓人反咬一口,受了無妄之災,這事是不是得有個說法?還是說,還得審審外麵的人,弄個明明白白?”永昌侯太陽穴突突直跳。“晟澤,瀾兒狀況危險,眼下不是說那些事的時候。”沈青潯眉頭緊鎖,“那侯爺以為,什麼時候,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等我家青竹被暗中動手,包藏禍心的人冤枉致死的時候嗎?”“我不是這個意思。”“侯爺不是這個意思就好,不然,咱們真得好好說道說道了。”有些話,夜晟澤這個當兒子的不好說,可沈青潯沒那麼多顧忌,接了話茬,他快速繼續。“話我放在這了,我家青竹,不能平白受這個冤枉,有人出來承擔,認個錯,這事還好說,要是沒人承認,外麵的人我就都帶著,去京兆府走一遭。國有國法,大鄴律法嚴明,侯爺給不了的公道,官府應該能給。實在不成,還可以進宮麵聖,皇上自來聖明,定能查清緣由,不讓青竹受屈。” 帶著破罐子破摔氣勢,沈青潯明晃晃地威脅。永昌侯知道,沈青潯豁得出去,左右這事鬨起來,丟人的是永昌侯府,又不是安國公府,沈青潯有什麼可顧忌的?倒是謝氏,把柄被人握在手裡,投鼠忌器,處處掣肘。甚至於,現在夜晟瀾的命,都可能捏在沈青竹手裡,他們就更沒的選了。永昌侯快速看向一旁哭成淚人的謝氏。“還不過來,給青竹賠禮道歉?”“我……”“你什麼你?”知道謝氏要說什麼,永昌侯直接開口,打斷了他的話。將謝氏從夜晟瀾身邊拉起來,永昌侯帶她走遠幾步,壓低聲音開口,“早在馮昭之前,那藥材我就已經驗過了,有沒有問題,又是誰搞的鬼,我心裡有數。你以為你的招數有多高明?胡郎中貪生怕死,遇事就跑,你覺得他能為你守口如瓶嗎?”“可瀾兒就是在沈青竹離開之後才出事的,是,藥材上是查不出問題了,可我知道,一定是她在害瀾兒,除了她,就沒有彆人了。”“是她又如何?”四目相對,永昌侯聲音裡,也更多了些許冷意。他氣謝氏一點都看不清局勢。“你沒有拿到沈青竹下毒的證據,反倒被人抓到了把柄,這種時候,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奈何不了她。倒是你,一個弄不好,就得被拖去官府,對簿公堂。你不在乎永昌侯府的名聲,你也不在乎你自己的名聲嗎?出門赴宴,你讓人怎麼看你,怎麼說你?一旦被罰下大獄,你又將如何自處?”“那我也咽不下這口氣,你看瀾兒……”“你還知道瀾兒?”白了謝氏一眼,永昌侯抓著她的手,都更用力了不少,他真想把謝氏打醒。“馮太醫說的話,你不是沒聽到,瀾兒現在情況凶險,想救他不容易。不管動手的是誰,你都最好祈禱動手的人就是沈青竹,這樣,瀾兒還可能有一線生機,否則他就是死路一條。我知道你看不上沈青竹,覺得她不是安國公府的嫡出小姐,身份卑賤,可現在,瀾兒的命很可能就攥在她手裡,你現在不低頭哄著她,你是想白發人送黑發人嗎?”“我……”“就算心裡有一千個不願意,一萬個不願意,你都得給我忍著,孰輕孰重,要我教你?”該說的,永昌侯都已經掰開揉碎地跟謝氏說明白了,謝氏若還是一意孤行,這麼拗下去,那夜晟瀾就是死了,也怨不得旁人。“為瀾兒想想吧,你好自為之。”永昌侯說著,轉而鬆開謝氏,冷著臉坐回到椅子上。瞟了眼沈青竹,他又看了看夜晟澤,看了看沈青潯,這才開口解釋。“瀾兒他娘也是關心則亂,她並非有意針對青竹,我已經問清楚了,是她今兒身邊驟然換了下人,用得還不順手,一早的時候,小丫鬟惹了她不快,她責罵了兩句,小丫鬟就起了報複心思,這才在藥材上動了手腳,想害瀾兒,瀾兒他娘也是被糊弄了。”永昌侯睜著眼睛說瞎話,胡編亂造,給足了謝氏台階。謝氏心裡不甘願,可她沒有辦法。夜晟瀾情況太差了。擦了把眼淚,謝氏快步上前到沈青竹身邊,“青竹,是我的錯,是我掌家不嚴,用人不當,才害了你受了這許多委屈,實在抱歉。還請你看在咱們過往的情分上,原諒我一次。”謝氏話音一落,就聽到了三聲冷笑。沈青竹、夜晟澤、沈青潯三個人,一點都不給麵子,他們先後開口。沈青竹:“侯夫人,我們之間哪有什麼情分可言?”夜晟澤:“掌家不嚴,那就不必再掌了。”沈青潯:“糊弄鬼呢?”一個說的比一個難聽,謝氏好不容易偽裝出的歉意誠懇,幾乎要繃不住,那點笑意,也在臉上一寸寸皸裂。袖口中,她的拳頭用力攥緊,她死死地咬著唇,她用這種方式刺激自己,讓自己冷靜。深呼了一口氣,謝氏頭更低了些,她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的。就在這時,窄榻上的夜晟瀾突然咳了起來。眾人循聲看去,就見夜晟瀾身子開始劇烈抽搐,他嘴裡有血混著一股股白沫,不住地往外湧。謝氏嚇壞了。再也顧不得沈青竹、夜晟澤他們了,她快速去了夜晟瀾邊上。“瀾兒,你這是怎麼了?你彆嚇唬娘,你不能有事啊,瀾兒,你醒醒好不好,娘求你了,你醒醒好不好?馮太醫,馮太醫你快過來,你快來看看瀾兒,你快來救救他,快啊。”不用謝氏催,馮太醫就已經過來了,他給夜晟瀾診脈,隨即給夜晟瀾紮了兩針。夜晟瀾漸漸平靜了下來。馮太醫也不瞞著,他衝著永昌侯解釋。“二公子的狀況不算太好,這種劇烈的咳血,還有口吐白沫,都不是什麼好現象。如果再來幾次,隻怕十二個時辰都保不住,侯爺還是得儘快想辦法。”謝氏大吼,“你沒有辦法?”“抱歉,馮某醫術淺薄,幫不上二公子和侯夫人的忙。”“廢物,廢物,廢物。”碎碎地念叨著,謝氏像著了魔似的,馮昭聽著臉都青了,可謝氏宛若完全沒瞧見。下一瞬,她猛地扭頭看向沈青竹,她直接撲了過去。“你,沈青竹,你能救瀾兒,你能救瀾兒的,你快救救他,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