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之中,她那幅花了好幾日的畫,此刻正在火中熊熊燃燒。她顧不得其他,也不顧火勢多大,會不會燒到自己,立刻將未燒完的半幅畫撈了出來,用袖子拍打著去滅火。“你做什麼?你不怕燒死自己?”齊修言連忙從她手中奪過畫,扔到一邊。看到她袖子處有竄動的小火苗,又立刻用手拍滅。“齊修言,你把這畫要走,就是拿來燒的嗎?”她算是半個文人,這幅畫她畫了好幾日,是用她的心血一點點凝集而成的,怎麼能任由人故意扔在火盆裡燒?“為何要燒毀它?!它究竟是哪裡招惹你了?!你為了羞辱我,竟然是連這麼一點兒愛好都不肯留給我,連這點東西都要毀滅?!”這段時日的忍讓憋屈,在這一刻全都爆發出來。葉雲錦嘶聲竭力的吼著。她實在是受不了齊修言這般掌控了,哪怕是魚死網破,她都不能任由他這樣下去!齊修言有些心虛,半摟著她的手臂鬆了力道,“我隻是不小心的。”“你不小心的?!你若是真的喜歡這幅畫,真的想要它,自然會束之高閣放起來,怎麼會把它留在桌子上,然後滾落到火盆裡?它都燒了那麼久了,你告訴我你是不小心的?!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我到底是怎麼招惹你了,你竟然留不得我的任何一點東西?”“我的包袱你燒了,如今這幅畫又怎麼你了,你又要燒了?!”“齊修言,明日你是不是就要把鳳儀宮燒了,後日你就要把壽康宮燒了?”“你告訴我,你還想燒什麼?你這麼喜歡燒,今日就一並燒了?!”葉雲錦字字珠璣,她可恨的看著齊修言,可恨的質問他。“我為何燒它,你就當真心裡麵沒數嗎?”齊修言冷不丁開口,沉著臉色。空氣中靜了一刻。葉雲錦沒想到,齊修言居然還有臉質問她?“你要我有什麼數?燒我的心血的人是你,你倒是來質問我?”葉雲錦推了一把齊修言,與此同時,自己也往後退了兩步。她轉過身,撿起紅木地板上的殘畫,抱在懷中。下一瞬,齊修言瞬間暴怒,直接將她手中的畫打飛,嫌惡一般扔得遠遠的,將她一把拽回到自己身邊。他將他抵在矮榻邊上,掐著她的胳膊問她:“你就當真那麼喜歡那個老東西嗎?哪怕他死了,也對他念念不忘?!”葉雲錦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齊修言在說什麼。明明她畫的那麼不起眼,明明沒有說那人是誰,看上去就像是隨意加的一個人影而已,畢竟那畫上,除了草木之外,還畫了在主殿前守門的兩個太監。不曾想,這麼細微之處,居然被他一眼就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