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在門外稟報道。葉雲錦好似沒有聽到,隻是垂著頭上氣不接下氣地哭著,一味地哭著。她腦海中浮現出的,全然是上輩子齊修言在齊川逝世後,對她強行掠奪的畫麵。他將她視為玩物,羞辱她,對她說著最惡劣的話,對她摧殘著,將她的尊嚴全部剝下。他將五皇子分屍,將他的皮肉每日都送來一點。一想到這些,葉雲錦身子開始顫抖,她想要逃離,她不想再過那樣被人恥罵,看著親人備受折磨的日子了。她不想……為什麼又會回到這個噩夢?為何自己就是你逃不掉?五皇子和六公主進來後,上了三炷香,緊接著又對著齊川的靈位磕了三個響頭。齊修言站在殿內側邊,腥紅的目光始終盯著她,聲音陰沉沉的:“去慰問慰問你姨母。”為了那個老東西,居然哭成了這般模樣,叫他好生的憎惡。五皇子眼睛裡含著一些淚花,他強行將淚花壓了下去,站在葉雲錦身側叫道:“姨母。”“姨母。”叫了兩聲,葉雲錦都沒有反應,隻是一味地哭著。她此刻已經全然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罷了,你們出去。”五皇子內心不安,並不想就此離去,可還是被齊修言身邊的宦官給強行拉走了。齊修言邁步,走到她身側,目光之中帶著貪婪和掠奪的意味。瞧瞧她現在楚楚可憐,紅著眼眶滿臉淚痕的模樣,當真是叫人心馳神往。粉黛不施,卻已是人間絕色。掛著水珠的睫毛猶如小扇一般,那晶瑩剔透的臉更是想要讓人忍不住去**幾番。脊背挺得筆直,又脆弱之中又帶著幾分的風骨,用破碎的玉觀音來形容,最是合適不過。“母後。”齊修言抬手,眼底染上一絲癲狂。終於,他熬走了那個老東西,現在,母後是他的了。她是他的了。然而,修長的指節還未觸碰到她,那瘦弱纖細的身影猝不及防間朝著側邊倒了過去。齊修言心下一緊,指甲刺痛掌心,他連忙將人扶著去試探她的鼻息。她該不會是服了毒要給那個老東西殉葬吧!他不允!感受到她鼻尖傳來的鼻息後,齊修言竟是如釋重負一般鬆了一口氣。還好隻是哭暈過去了。他垂眸,近距離打量著她。沉靜的,宛如一幅水墨畫。烏黑的發絲繞在纖細白嫩的脖頸上,更是添上了幾分風情,讓人心疼。可他一想到她為了那個老東西哭暈過去,心底的嫉妒便開始瘋狂生長,掐著她細腰的力道也繼續收緊。可,隨著手上的力度增大,他的心也在發疼。好不容易耗死了那個老東西,怎麼能他可不能便宜了她,讓她一死了之。 ——葉雲錦醒來時,已經入了夜。一睜眼看到的便是熟悉的床幃,敞開著,有月光照射進來。她睜眼看著那窗外,今日的一切便又逐漸浮現在眼前。陛下他去了啊。就剩下她一個人了。葉雲錦長歎息一口氣,隻覺得自己像是那牢籠之中的倦鳥,無法掙脫。“母後,你醒了。”耳邊傳來悠悠的聲音,好似還帶著幾分的興奮。葉雲錦瞳孔一顫,心臟幾乎驟停,緩緩地,僵硬地轉過臉去看身邊躺著的人。在月光的映襯下,齊修言那俊俏薄涼的臉十分清晰,包括他那陰沉的,抿著的唇。葉雲錦愣了好幾秒才意識到,齊修言現在就躺在她的**。躺在她的身邊。“滾啊你這個瘋子,你當真是瘋了,陛下他還屍骨未寒,你怎能做出這種禽獸之事!”葉雲錦竄了起來,用被子包著自己,另一隻腳不停地往齊修言身上踹。原本齊修言嘴角還勾起,並不為她的打罵感到惱怒,可忽然間他“嘶”了一下,倒吸一口涼氣,眼底浮現冰冷的怒色。他一把將她的腳攥起,拖著她的腳掌心,欺身壓了下去,另一隻手則是禁錮著她的雙手,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她。“母後這是想讓兒臣絕後嗎?”“忒!”葉雲錦控製不住怒火,顫抖著身子碎了齊修言一臉,將她二十年來的教養全都拋在腦後。是啊,她早就瘋了,早就沒有教養了。自從上輩子齊修言強迫她行罔顧人倫之事開始,她就瘋了。她顫抖著身子,眼睛裡帶著淚花,可還是倔強的,十分厭惡地瞪著齊修言。那厭惡,宛若深仇大恨,從內心而發。齊修言抬起胳膊將臉上的唾液擦乾,腥紅的眼尾挑起,眼底的占有欲更甚。“母後,你這是在故意激怒朕,欲擒故縱嗎?”說著,他用身體壓著葉雲錦,一隻手伸過去強行捏著她的下巴,迫使他那張臉麵對自己。“齊修言,我詛咒你永生永世活在痛苦之中,不得解脫!”她眼底的厭惡比之前更甚。不知怎的,齊修言看到她這種眼神,隻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她恨他,她非常恨他。可是,為什麼?從她見他的第一眼,她就恨他。疑惑一旦出現,便在心裡瘋狂生長。齊修言想要知道一個答案。“母後,憑什麼,你憑什麼這麼恨朕?”他帶著怒氣,在她的耳邊嘶聲竭力地怒吼著。“你罔顧人倫,侮辱嫡母,你簡直就是這個世上最肮臟齷齪的存在,為何不恨你,若不是你,我何至於此!若不是你,我怎會進宮,若不是你我現下早已被陛下送出宮去,是你毀了我的人生,難道我不該恨你嗎?!你卑鄙無恥,簡直令人作嘔!看到你,我八百天前吃的飯都能吐出來,你連蒼蠅都不如,你就是那下賤的野狗!”葉雲錦身子仍在發顫,可是說出這些罵他的話,幾乎是不假思索。這些話,上輩子的時候,她就已經罵過千百遍了,幾乎不需要思考,就能一連串說出。她明明教養那般好,可卻被齊修言逼著,成為了這滿口汙穢的婦人。齊修言眉頭緊鎖,簡直是無法相信,她那般高潔的一個人,為了罵他,怎麼會說出這些汙言穢語,甚至比那市井婦人還要難聽。不對,他覺得不對。分明他什麼都沒有做,傷害她那次,也僅僅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