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到底誰才是皇帝(1 / 1)

他緩緩俯下身,去親吻懷中的人。想要在她的傷口上,落下幾分的安慰。隻是,唇還未碰到她的唇瓣,便被她偏過頭躲開。“陛下彆碰,臟。”她現在就連自己也嫌棄自己。嫌棄自己被齊修言那個畜生侮辱過。齊川這麼好的丈夫,不必碰她這個肮臟的妻子。她實在是太臟了。她根本沒有顏麵見齊川,更不配得到齊川的偏愛。“不臟,在朕心裡,小雲錦永遠是最好的,最乾淨的。”他說得很誠摯,滿懷愛意,實在是讓葉雲錦不忍心再次拒絕他,躲開他,隻能由著他親吻。齊川視若珍寶地捧著她的臉,親親輕吻她的唇瓣,就像是安撫一般。之後又是臉頰,鼻子,眼睫,一下又一下的地親著,情意纏綿,溫柔地像是被絲綢裹住了身子,心中被愛意填滿。脖頸,胸口……一寸又一寸,都被他溫柔地吻了過來。這個吻纏纏綿綿,持續了很久,像是在安撫她,也像是在訴說他的愛,他愛她宛若珍寶,如何又會嫌棄?“朕沒能保護好雲錦,小雲錦莫要嫌棄朕,再給朕一次機會,沒有人能傷害雲錦。”他在她唇角親了又親。葉雲錦思緒漸漸遠離,被這個輕柔的吻弄得像是被雲朵包裹一般,思緒放開,緩緩闔上雙眼。齊川最後說的那句話,她也隻是隱約聽到了聲音,至於具體說了什麼,她好似並不知道。齊川見懷中的人熟睡,又抱了好一陣子,直到手臂發酸,實在是支撐不住了,才站起身子,將人抱在弦絲雕花架子**,緩緩放下,又給她蓋上了被子。疏星淡月,淡雲微度,萬籟俱寂。“嘩啦!”“啪!”紫宸殿內發出的玉壺玉盞破碎的聲音,格外醒目。殿內,太監宮女們跪了一地,均不敢抬頭。齊川雙目猩紅,將案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摔了摔了下去,地上一片狼藉。就連他曾經最喜愛的琉璃八寶瓶現在也成了一片碎片,和那些滿地的筆墨紙硯金杯玉盞躺在一起。“朕才是皇帝,朕才是皇帝啊,若是沒有朕,哪裡來的他!他是要反了天不成!”原先在鳳儀宮裡那個和藹溫柔的齊川消失不見,此刻他像是瘋癲的惡魔一般,如同換了一個人。在鳳儀宮的好脾氣再也壓製不住,一到了紫宸殿,統統爆發出來。他在看到她被齊修言那個畜生羞辱的第一眼,就恨不得大發雷霆把整個皇宮給掀了!可是,他怕嚇到她。她看到她都快要碎得七零八落了,生怕她碎得再也拚接不起來。她如何能承受住他的怒火?所以他壓住了所有的氣,去哄她,去安撫她,就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可忍耐是有限度的。 “你說,這宮裡到底誰才是皇帝!”齊川指著一個太監,嚇得太監連忙頭貼在地上。“陛下,當然……您、您才是這皇宮裡最尊貴的人。”“既然是朕,那他為何還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侮辱她!是把朕當成了空氣不成!朕有的是兒子,不差他一個!朕要他死,他就得死!他是不是覺得朕老了不中用了!可朕就算是老了,要一個兒子的命,那也是易如反掌!”“你們說,是不是?!”宮女太監們嚇得顫顫巍巍,連忙點頭稱是。怎能不是,怎敢不是?這幾個月,自從陛下娶了新皇後,實在是脾氣太好了,好的都快讓他們忘了,曾經的陛下脾氣有多不好,有多麼嚇人。那是她的雲錦,是他的妻子,齊修言憑什麼敢動他?以為自己買通幾個太醫他就能夠隻手遮天了?“來人,將今日來的太醫院的太醫,全都帶過來!”齊川氣場全開,說話時語氣中的陰鷙狠戾更是嚇人,無人敢反駁。眾人慌慌忙忙去叫太醫。一炷香的時間不到,那些太醫們,就全都被拉了過來。紫宸殿前,那些太醫們有的穿好了衣衫,有的衣衫不整,全都跪在地上,一個個都低著頭,雖然不確定,但嘴上估摸著,怕是因為下毒的事被知道了。那種令人生病發熱的毒藥,是西域一種毒藥,並不算是罕見。他們當中,至少有一般的人都是能夠診斷出來那種毒藥的,並且查了飯菜的人知道,毒藥就在齊川的茶杯上。可是他們收了太子的賄賂,硬是沒敢往外說,畢竟太子可是許諾了他們那麼多的好處。老皇帝身子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太子遲早是要登基的。況且這種害死一個老而無用的將死皇帝,在曆史上也都是常見的,隻要老皇帝一死,他們就能被太子提拔,到時候就是享不儘的榮華富貴。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料到,陛下沒死。陛下不但沒死,此刻正站在紫宸殿外的台階上,居高臨下看著他們。他周身籠罩著嚴肅的殺氣,整個紫宸殿外的氣氛近乎凝固,沒有人敢自然呼吸,紛紛屏息凝神。“殺。”聲音很沉。帝王之怒,便是如此。頃刻間,那些太醫院的太醫,一個都沒留,全都成為了倒在紫宸殿外石階上的屍體。鮮血流進石磚縫隙裡,那些縫隙的顏色又深了幾分。這裡曾有無數人頭斷血流,又甘於運動變法的維新者,也有至死不屈的老肱骨,也有犯上作亂的造反者,還有誣告諂媚的奸佞者,這裡流過很多血,死了數不清的人。可到了第二日,這石階上還是乾乾淨淨,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太醫們的屍體被抬了下去,齊修言一言不發地進了殿內,站在殿內的架子前,揣摩著手中的一個白玉瓶子。這是他毒的解藥。之前微服私訪的時候,有幸中過一回這種毒,四肢疼痛,整個人反複發燒,頭痛不止,要是不服用解藥,兩三天人就會死了。好在這解藥不是什麼稀罕物,當時多配了點,就被他拿了回來。這次,他中毒的時候,知道自己中毒了。他就是想試試,想看看人心究竟是怎麼長得。這個結果,在他的意料之中,可他,卻也不願意麵對。他一手栽培出來的太子,居然對自己的母後不軌,強迫她、傷害她……終究是她虧欠小雲錦太多太多。他中毒之時,是小雲錦力排眾議,斥責太醫,說他中了毒。可是那些被買通了的人,沒有人聽她的。她的手上沒有實權,就算是皇後的身份,在他這個皇帝不在的情況下,連一粒塵土都比不上,什麼都不是。隻有她在擔心他。其他所有人都在盼著她死。等人都走了,他服下解藥去找小雲錦時,齊修言已經去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