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魚魚一醒過來,女傭們就推著衣架走了進來。魚魚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問:“女傭姐姐,你們這是乾什麼呀?”女傭笑著說:“小小姐,這是傅總吩咐的,他心疼你這兩天在外麵受苦,特地讓人采購了一批新裙子,都是知名設計師設計的哦,你看看喜歡哪一條,我們幫你換上。”魚魚穿著小兔子拖鞋下床,看著麵前五顏六色的裙子,指了指綠色的那條:“女傭姐姐,我想穿這個。”女傭連忙把裙子拿了下來,在魚魚身上比劃了一番:“小小姐,你皮膚白,穿綠色裙子最好看了!”魚魚被誇了,捂臉嘿嘿笑。其實,她也是這麼認為的!穿上漂亮的小裙子,魚魚蹦蹦跳跳下樓。一到客廳,就看到了俞清在對她笑。魚魚想到昨天係統叔叔和她說的話,幾乎是條件反射,臉色一下就耷拉了下來。剛才還開開心心的,一瞬間就變得蔫頭耷腦。這個變臉太過誇張,俞清唇邊笑意發僵:“魚魚,你這是怎麼了?剛才我見你下樓的時候還很高興的,怎麼看到大姨就不笑了?”魚魚木著臉道:“因為我看見你不想笑。”俞清臉色更僵硬了,接著說道:“大姨知道了,你是不是因為大姨一時疏忽害你走丟……就不喜歡大姨了?”這時,傅叔叔和哥哥們也從樓上下來了,剛好把俞清的話收入耳中。然後就看到魚魚點點頭,回答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大姨,你說得對,說什麼都對。”眾人:“……”係統噴笑。俞清驚呆了,怎麼也沒有想到魚魚會說出這樣的話。這不符合常理啊。這死丫頭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啊!“魚魚,你是真的要記恨上大姨了嗎?”語氣顫抖,睫毛也在抖動。因為係統叔叔昨天的話,魚魚現在怎麼看都覺得這樣的大姨……好假。她皺著鼻子,思考了兩秒搖搖頭。俞清瞬間轉悲為喜,臉上再次掛上了笑容:“我就知道,魚魚是懂事的孩子,明白那隻是一場意外……魚魚,雖然你能原諒我理解我,但我還是無法原諒自己,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大姨都買給你,就當是補償。”俞清這邊自顧自地說著,下一秒,感受到右邊手腕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一低頭,發現魚魚不知道什麼時候抓住了她的手腕,小臉凝重。“魚魚,你這是乾什麼?”俞清被她抓的渾身不自然,但礙於傅善則和孩子們都在,不方便直接推開她。魚魚:“大姨,我覺得你很不正常,聽傅叔叔說你身體不好,我給你把把脈,看一下你是不是該吃藥了。”俞清:“……”魚魚這話就是字麵意思,但聽在大人耳朵裡,怎麼都有種罵人的感覺。 傅善則輕咳一聲,走到兩人跟前道:“阿清,你彆多想,魚魚的醫術確實很精湛,老二的腿就是被她醫好的。你讓她看看也好,說不定這能治好你的病呢。”說到這裡,傅善則的頭隱隱作痛。這些年俞清經常鬨病,他這個沒生病的天天跟著跑,可以說是心力交瘁,沒病都快累出病了。俞清心跳漏了半拍,試圖把自己的手從魚魚手裡掙脫出來,“這就不用了吧,我這個病是老毛病了,而且抑鬱症跟其他病不一樣,魚魚都沒接觸過,不一定能看出來什麼……”她猛地一掙,結果右手紋絲不動。不管她多使勁兒,愣是沒從魚魚的手裡掙脫出來。“大姨,你彆亂動,我正在跟你把脈呢!”魚魚張嘴就是一頓斥責:“你一個大人看病怎麼跟小孩子一樣呢?亂動亂跑,幸好我力氣大能夠按住你,不然剛才的脈就白把了!”這下,就連看魚魚不順眼的傅定都道:“媽,你這次就聽她的吧,她醫術好,說不定真能治好你多年的病呢。”俞清整個人都不好了。五分鐘後,魚魚終於把好了脈。她皺著小眉頭,這副模樣看的眾人心裡七上八下的。傅定忍不住道:“我媽怎麼了,你倒是快說啊!該不會是你壓根什麼就看不出來,心虛吧?”“誰說的?我剛給她把脈就看出來了,我隻是不相信居然會是這樣,又給她把了五次脈,然後我發現……居然還是這樣!”魚魚反駁道。眾人齊聲問:“這樣是什麼樣?”魚魚盯著俞清的眼睛,開口道:“大姨,我看你脈搏平穩的很,而且跳動還非常有力,像你這樣的脈象按照古書上的說法,健健康康活到一百歲都不成問題,你沒有病,你是裝的對不對?!”此話一出,客廳一片寂靜。似乎連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到。過了幾秒,反應過來的俞清臉色大變,“魚魚,你這是在說什麼!你怎麼能因為自己看不出來什麼就說我沒病呢?而且我這是抑鬱症,跟常規那些疾病不一樣,就算是把脈,也看不出來什麼的!”傅善則震驚過後,等冷靜下來後就覺得俞清說的是有道理的,“魚魚,你大姨這個病根你二哥哥那個確實不一樣,她這屬於心疾,你怎麼能說她是裝的呢?這樣對長輩說話不禮貌,知道嗎?”被傅善則教育了一通,魚魚鬱悶著張小臉,小聲嘀咕道:“我沒有給她把脈的時候,也以為她是真的有病,脈搏顯示的清清楚楚,明明就是沒有病。”沒病非說自己有病,這不叫裝,又該叫什麼呢?俞清強顏歡笑道:“算了善則,她一個小孩子,犯不著計較這點小事。”女人故作大度,惹得傅善則心裡愧疚不已。係統看戲看的手癢嘴癢,在魚魚腦子裡嗑起了瓜子。【小宿主,你的這個大姨是有點茶藝在身上的,跟她學著點。】不然總把自己襯得跟個小反派似的。魚魚不解地問:【係統叔叔,茶藝是什麼東東啊?】係統猛地咳出聲。差點忘了,它帶的宿主還是個小孩。【茶藝的意思就是……我說你大姨泡茶泡的好喝,下次有機會,你可以跟她學學泡茶。】魚魚眨巴眨巴眼睛,‘哦’了一聲。她又不喜歡喝茶,才不要跟大姨學泡茶呢。而且,再說了……魚魚用十分不友善地眼神盯著俞清,像是要把她的臉盯出一個窟窿出來。如果大姨真的是害她媽媽上天的罪魁禍首,那以後她就不再是她的大姨,而是仇人!吃飯的時候,傅軼悄聲問小姑娘:“魚魚,你今天的表現很反常,為什麼要針對你大姨?”傅軼一向心細,察覺到了魚魚身上的異常。魚魚這個小姑娘,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不怎麼會隱藏自己的情緒,她突然對俞清的態度大變,一定是這裡麵出了什麼問題。魚魚聽了,也同樣小聲地說:“哥哥,這事你彆管了,等我查到事情的真相後,一定告訴你。”說完又用同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係統叔叔說了,二哥哥的腿也有可能是大姨害的。如果係統叔叔說的是真的,那二哥哥也未免太可憐了。被自己的親生媽媽傷害。還有她的媽媽,也是可憐。被冤枉!!!傅軼被魚魚的眼神看的心裡一陣發毛,並且隱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俞清也不是沒有感受到小團子身上的變化。她眼神微微閃了閃。早就覺得這個小雜種不對勁了。誰家小孩能像魚魚一樣,又是給人治病又是力大無窮的?魚魚,她身上一定有鬼。等俞清再次問起魚魚要什麼的時候,魚魚直接就拒絕了:“大姨送的,我可不敢要。”“你上次說帶我吃小蛋糕,結果我就被人販子抓走了,你這次要送我禮物,誰知道會發生什麼,我還是小心一點吧。”俞清:“……”眾人:“……”把話說的如此直白不留情麵的,也就隻能在魚魚身上看到了。其他人家養的小孩,也不這樣說話啊!自從魚魚發現俞清是裝病後,一連兩天都看對方不順眼,又是陰陽怪氣又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俞清還沒說什麼,她身邊的傭人都要看不下去了。“夫人,我看咱就該給這個私生女一個教訓,她什麼身份,這都敢欺負到您頭上了!”俞清心裡恨不得掐死魚魚這個小崽子,眼裡卻是不顯,歎了口氣道:“誰讓上次我把她弄丟了呢,我們理虧,這段時間還是不要招惹她了。”“她丟了跟您有什麼關係?明明是她自己不好好在蛋糕店待著非要跑出去,結果反倒成了您的不是了?這還有天理嗎?!”女傭一邊幫她按摩,一邊氣憤地說:“夫人,您就是心太善了,換做其他富太太,都不會對這麼一個私生女這麼好!彆說是我了,最近家裡的其他傭人都對這個新來的小小姐很有意見呢!”俞清嘴角上揚,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卻又搖搖頭道:“沒辦法,誰讓善則的心都在她身上呢,最近你們也少在她麵前出現,彆礙了她的眼。”女傭答應的勉勉強強,等從俞清臥室出來,轉頭就把剛才和俞清的對話添油加醋的跟其他同事說了。這些年老宅雇傭傭人這方麵,都是俞清在管理,就連老管家都是俞清這邊的人,大家聽了她的話後,臉上不約而同帶了怒氣。“小小姐實在是太過分了,她這是壓根就沒有把太太放在眼裡啊!”“還有先生也真是的,小小姐說到底也是從那個女人肚子裡生出來的,他心裡就不膈應嗎?怎麼能放任對方欺負太太呢?”“唉,太太本來身體就不好,如果因為小小姐再氣出個好歹出來,到時候這老宅怕是有的鬨騰了。”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那個女人害了俞家,你說她的女兒,該不會把傅家都給害了吧?”這話一出,所有傭人都不說話了,但他們的表情很明顯,都認同了這話。“你們不乾活,都圍在這裡說社麼呢?”老管家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語氣聽不出幾分責怪的意思。眾傭人看到老管家,頓時噤聲。老管家掃了眾人一眼,出聲警告道:“主人家的私事都敢討論,是嫌工資太高了還是嫌年終獎漲的太快了?需不需要我跟夫人申請一下,今年給你們降薪?”這話對打工人來說,不亞於晴天霹靂,眾人立馬道:“我們不需要!”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在傅家傭人的潤聲潤色下,剛回家的小小姐欺負傅家太太這件事以疾風一樣的速度傳遍了整個上流圈。路過的安琪聽見了,如果不是她們說的小孩名字叫魚魚,她還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聽了呢。“魚魚,你知道現在大家都叫你什麼嗎?”安琪立馬給魚魚打了個電話。魚魚:“叫我什麼呀?”安琪:“大家叫你乖戾囂張小魔王!”“乖戾囂張小魔王……”魚魚跟著念了一遍,發現好像還挺酷的。安琪完全不知道魚魚的想法,繼續說道:“不但如此,因為你現在名聲大差,圈裡的阿姨都不讓自己小孩跟你做朋友了,還說碰你要離的遠一點……魚魚,這該怎麼辦啊?”“安琪,你會因為這個就不當我的好朋友了嗎?”魚魚問道。安琪想也不想地說:“當然不會呀!我安琪怕過誰啊,我怎麼可能因為大家叫你小魔王就不跟你做好朋友了呢?!不過童童就不一定了,他是膽小鬼……”正在含淚寫作業的童童打了個噴嚏。蘇佩芝沒好氣地問:“又怎麼了?”童童眼睛紅紅,吸了吸鼻子說:“媽,我頭暈。”蘇佩芝怒道:“吃冰淇淋的時候不頭暈,看動畫片的時候不頭暈出去玩的時候也不頭暈是吧?隻有寫作業的時候,不是頭暈就是想尿尿,我看你這小崽子就是欠收拾!”“不準暈,今天不寫完了兩張卷子屁股不準離開凳子!”童童又想掉眼淚了。這個小倒黴蛋兒,被媽媽監督著寫作業也就算了,還要被安琪背刺也是沒誰了。
第239章 凶巴巴的小團子(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