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顧彥似乎是故意向她透露另外那些案子的，明明，他隻要亮出身份，並且說明是向溫柔犯下的案子就足以取信自己。鶴季焚見她表情嚴肅地思索著什麼，也不敢多言，安靜地開著車。很快，他們就到了酒店門口。喬念念回過神，看了一眼外麵，向鶴季焚道謝：“謝謝你送我回來。”“念念！”鶴季焚叫住要下車的喬念念，有些忐忑地問：“你還沒有告訴我答案。”“什麼？”鶴季焚輕聲道：“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心悅你，不管生死，我想與你在一起！”喬念念一愣，轉頭認真地看著鶴季焚：“你喜歡我？”“是，我以為，那天我說得很清楚了。”鶴季焚臉頰微微泛紅，俊逸的臉染上幾抹羞赧：“我想進入你的世界，和你站在一起。”“你真的準備好了嗎？”喬念念笑了笑，道：“你說要走進我的世界，你真的準備好了嗎？我是冥界的小冥主。我的世界就是這樣，充滿了死亡和罪惡，鮮血、屍體、斷肢、你無法想象的世間的醜惡。你確定你能麵對這樣的世界？”聽出她話中隱藏的含義，鶴季焚驚喜不已：“你答應我了？！”喬念念無奈道：“我勸你還是仔細考慮一下。你命格貴重，前世曾積福積德，如果這世你選擇當一個普通人，雖小有波折，但也是順風順水，富貴一生。如果非要和我在一起，可能下一秒，你就死了。”她是小冥主，名字不在生死簿上，也沒有所謂的命運。作為她的伴侶，命運同樣不由人，生死難料。“我早就想好了。”鶴季焚難掩激動：“我知道我如果老老實實地當個普通人，我會過得很好，但那份好裡沒有你，再好的生活也平淡無味了。念念，我常常在想，上天讓我遇到你，就是不想讓我那樣平凡平淡地過完這一生。”“我知道，我如此強求，會讓你為難。”鶴季焚自嘲一笑，明明知道有些話不該說，會讓他丟麵子。但今日終於聽到喬念念回應他的感情，他實在無法忍住不吐露心聲。麵子這個東西，並不是那麼重要的。“我一個凡人，隻會給你拖後腿，給你添麻煩。”“鶴季焚，你……”“念念，你聽我說完。”鶴季焚笑了笑：“你不要笑話我。有一段時間，我都很是自卑。”喬念念瞪大眼，又驚訝又好笑：“自卑？”“是啊。”鶴季焚笑道：“你這麼厲害，我卻什麼也不會。我似乎連站在你身邊的資格都沒有。那個時候，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沒用。”喬念念動容，輕聲道：“我從來沒想過什麼資格。如果在我這個位置還要想什麼資格，那我這個小冥主也實在太沒用了。” 鶴季焚點頭：“是啊，你不會想那些。也是那個時候，我突然明白了一些人在兩性關係中的不安。強者不會去想一段感情要如何維係，因為他們是這段感情的主導者，他們可以隨時結束這段感情。在我們兩個之間，你是那個強者。那段時間，我總是不安。”在喬念念主動避開他的時候，那份不安到達了頂點。“我那個時候，甚至想要修仙。”鶴季焚想起來都覺得自己那個時候的想法有些幼稚：“我想，我該努力走到你身邊。不過人要成仙，似乎並不容易。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努力做善事，但或許是老天覺得我行善的心不純粹，我好像並沒有得到回應。”突然，他雙眼猛然亮起：“不，老天還是給了我回應的，它讓你回應了我！”這個時候，鶴季焚也發現自己說得似乎有些牛頭不對馬嘴，連忙道：“抱歉，我似乎有些語無倫次。我有點太激動了。”長久以來的期望得以實現，鶴季焚現在頭腦混亂，激動得恨不得跳幾支舞來就慶祝。從小到大，他從未有過如此歡喜激動的時刻。喬念念忍不住笑出聲：“不，我聽懂了。”“是嗎？”鶴季焚看著喬念念，心情突然就平靜了下來。他覺得，他的人生在這一刻得到了圓滿，哪怕下一秒他就死了，他也不會有遺憾了。隨即，他又想，不，還是有些遺憾的，沒能和她生活過一天，他還是還會有遺憾的。果然，人的欲望總是無窮無儘。“念念。”“嗯？”喬念念微微傾身。鶴季焚伸出手，大著膽子將她抱進懷裡：“謝謝你。”喬念念一怔，眼眶有些發熱：“我也謝謝你。”還從來沒人如此熱烈地對她表達過愛意。“希望你能適應我的世界。”喬念念笑道：“它有些糟糕。”鶴季焚搖頭：“彆這麼說。你的世界裡絕對沒有那麼糟糕。它不僅僅有死亡和罪惡，還有解脫、救贖、遺忘，以及最讓人向往的新生。你與世間最黑暗的罪惡與最讓人懼怕的死亡相伴，卻也在努力救贖著世人，救贖著那些罪人。你是黑暗中開出的花。你的世界絢爛而美好，死亡與新生並存，光明與黑暗相伴，所以，你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喬念念都被他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臉頰微微發熱，說話都有些結巴了：“反正，你仔細考慮好了。非要跟我在一起，說不定哪天就沒命了，如果這樣你還覺得無所謂的話，那，那就隨便你！”以前怎麼不知道他這麼會說話，花言巧語，一套一套的。鶴季焚還要繼續表明心情與決心。喬念念推開他，打斷他的話：“我要下車了。”鶴季焚隻能咽下到了嘴邊的話，滿懷期待地問：“附近有家餐廳不錯，要不要去嘗一嘗？”兩人剛確定關係，他舍不得離開她。“不要，我要回去了！”喬念念再次道，就連精神力都下意識地避開了鶴季焚灼熱期待的目光。鶴季焚看著她臉蛋兒嫣紅，滿臉都寫著不自在，忍不住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