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鬼同直起身，低頭回看攝影機裡的照片，滿意地點點頭：“我覺得不錯。”袁星走過去：“我看看。”鬼同把攝影機遞給助理，讓他將照片導出到他們攜帶的筆記本上，給袁星看：“想要的感覺出來了，應該可以了。”小楊也拉著喬念念湊過去。袁星快速翻了兩張：“總覺得有哪兒不協調……”“有嗎？”鬼同疑惑：“我覺得很不錯，這一套衣服就是要氣場強大才能壓得住。”喬念念看著電腦裡的自己。半天下來，她換了三套衣服，三個造型，跑了五處地方，才拍完這一係列的照片。袁星要求嚴格，鬼同也不遑多讓，鏡頭裡一根頭發絲不對，都要重拍。小楊悄悄跟她抱怨：“他們就是看姐咖位小好欺負。要是換了彆的大明星，他們肯定不敢動不動就說要重拍。”喬念念捧著奶茶，不在意道：“這是好事。譚姐請了他們，就是相信他們的能力，花了錢，自然想要他們能做到最完美。我不過是多擺幾個姿勢，他們比我辛苦。”小楊嘟了嘟嘴：“我就是覺得他們對喬姐你太不客氣了。”喬念念好笑：“我們隻是合作關係，還要人家對我怎麼客氣？難道要像對待易碎品那樣捧著才算客氣？行了，彆想那麼多，你姐我是明星，但也不過是個普通人。”那邊，袁星與鬼同討論了半天，終於確定了照片問題：“氣場還是太強了。那套馬麵裙用這樣的氣勢來表現是不錯，但這件青色旗袍本來就偏溫婉嫻雅，我還特意搭配了珍珠配飾，就是為了突出旗袍的婉約。她氣場太過尖銳，雖說不會難看，但感覺還是有些違和。”“不過效果不錯。”袁星抬手扶了扶眼鏡：“再調整一下會更好。”鬼同讚同地點點頭：“穿著旗袍走在現代化的都市街頭卻沒有絲毫違和感，也不顯廉價，這確實難得。”“廉價？”袁星瞪他：“這件旗袍出自大師之手，若是拍出廉價感，那就是你的問題。”鬼同沒理她，還在認真研究照片，越看越覺得喬念念表現力強。表現力是個很玄的東西。有些人長得好看，但拍出來的片子就是缺少感覺，總讓人覺得好像憋著一口氣吐不出來。有的人長得不好看，但站在那兒隨便一擺，就讓人覺得氣勢強大，甚至能掩蓋他們本身長相的不足。許多讓人覺得長得不好看的模特就是如此。而喬念念不僅長得好，表現力也很是驚人。一般人拍旗袍都會選擇古代或是近代背景，如蜿蜒曲折的小巷，典雅精致的中式園林，有著濃厚時代氣息的近代建築，就是為了突出旗袍的古典婉約。袁星卻提議將身著旗袍的喬念念放在車輛川流不息的街頭，背景是明亮光潔的現代大樓。 而喬念念的表現也很讓他們驚喜。拍攝的時候，她自然、放鬆、隨意，成功讓旗袍融入現代背景中，沒有絲毫違和感。同時她明豔大氣的五官又足夠抓人，讓人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照片中的她，而不會被紛雜的背景吸引走注意力。喬念念仔細打量著照片，道：“我倒覺得這套旗袍有些過於典雅了。既然是要放在現代街頭，那有些尖銳是應該的。現代與古代、明亮與柔和、匆忙與閒適的對比是不錯，但既然要將兩者融合，也應該有個統一的基調。”袁星盯著照片看了半晌，道：“那就都試試吧。造型不變，你把氣場放低一些，讓自己更柔和一點。然後我們再換個造型，看看哪個效果好。鬼同，你覺得呐？”鬼同表示自己沒意見。喬念念也沒有意見：“好。”鬼同都覺得喬念念有些過於好說話了，這麼一套服裝拍了兩個小時，她竟然還能不驕不躁，真是難得。他擺弄攝影機，心裡想著。但她的這份好說話卻不會讓人覺得好欺負。袁星為喬念念整理了一下造型，往後退了兩步，打量了一下，點頭：“開始吧。”鬼同舉起攝影機，對準喬念念：“抬一下頭，要不經意的，漫不經心的……好……看斜上方，但視線不要太靠上了。”喬念念按照鬼同的要求緩緩抬頭，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麵前的大樓。她一怔，突然發現眼前這棟大樓竟然就是之前那個和尚出沒的大樓，十八層有一間個人工作室，專門出售地獄周邊。後來她還特意調查過，但並沒有查出那和尚的目的！但怎麼想，她都不覺得那和尚是隨意選了這麼一棟大樓。“好！”鬼同對喬念念此刻眼神很是滿意，充滿冷意，仿佛手握眾生生死的高高在上的神明。他果斷按下快門將這一刻定格。喬念念回神，轉頭朝鬼同露出個笑：“抱歉，剛才有些走神。”鬼同卻是看著鏡頭裡的喬念念一愣。“怎麼了？”袁星看出鬼同的異樣，忙問：“是哪兒有問題嗎？”“不是。”鬼同抬眼，目光複雜地看著喬念念：“我總覺得，方才那一瞬間，我似乎在哪兒見過她。”袁星道：“她好歹也是個小有名氣的明星，你見過她不是很正常嗎？”“不是，是那種感覺。”鬼同皺了皺眉：“總有種見到故人的感覺。”袁星看了他一眼：“可能是之前你看過她類似的瞬間吧。”鬼同到底沒想起方才那感覺的來源，隻能點點頭，認同了袁星的猜測：“可能吧。”“照片拍得怎麼樣？”袁星問。“額……”鬼同笑了笑：“可能要再重新來一次了。”方才她的眼神是不錯，但顯然和這件旗袍不搭。好不容易拍完了這套衣服，袁星又拿出來了一條旗袍，這是她特意讓助理回工作室取來的：“我覺得第二套造型用這條更好一些。”這件旗袍以紅色為主，下擺邊緣用金線繡祥雲紋，紋樣簡單大氣。喬念念換上之後，眾人都是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