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溫柔從樹林裡出來的時候,篝火旁的眾人正在興奮的鼓掌,站在中間的小男孩兒表情緊張,向眾人鞠躬後退了下去。張姐看到向溫柔從樹林裡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兩人走到大路上,那身影朝向溫柔鞠了一躬,轉身朝著遠方走去。向溫柔噙著滿足的笑回到了篝火旁。見張姐一直注視著自己,她問:“張姐,怎麼了?”“剛才那個孩子……”張姐問:“怎麼走了?”向溫柔笑道:“我告訴是她我可以資助她到大學畢業,她高興得不得了,說是要趕緊回去告訴家裡人。”“你要資助她?”向溫柔點點頭:“那麼好的孩子,若隻是因為錢而失去讀書的機會,那該多可惜?對我來說,不過是一點小錢,舉手之勞而已。”張姐麵露讚同,對向溫柔更是喜歡:“遇到你,是那孩子的福氣。”向溫柔抿嘴笑了笑。張姐真心為那孩子感到高興。她見過太多掙紮著想要走出大山卻無能為力的孩子,有時候就是一兩千塊錢,卻像是高不可攀的大山。現實中的大山他們能夠踩在腳下,麵對這種高山卻無能為力。隻是張姐沒想到,次日,王春花的父母就找了過來。“她一夜沒回去,這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王春花的母親焦急道,“我們就是來問問學校裡的老師,昨天下課,她幾時走的?朝哪兒走的?”眾人頓時著急起來:“該不會是在山裡迷了路吧?”一群人跟著學校老師找起來。中午的時候,他們在距離學校不遠的深溝裡找到了王春花。她躺在溝底,眼睛睜的圓圓的,嘴角翹起,表情定格在歡喜的那一刻,隻是身體已經涼了。王春花父母頓時號啕大哭起來。眾人沉默著,幫忙報了警。向溫柔垂眸,很是難過的樣子:“我昨天晚上剛決定要資助她,沒想到她就……早知道,昨天晚上我肯定拉著她不讓她自己回去。她說太高興了,想要快點告訴爸爸媽媽。”“彆多想,不是你的錯。”張姐拍了拍向溫柔的肩膀,“看樣子是不小心摔下去的,隻是一場意外。”眾人紛紛點頭,安慰向溫柔。警察檢查過後,也認為這是一場意外,現場隻有王春花一個人的腳印,致命傷在後腦。隻有一點奇怪,雖然這個溝有些深,但也不至於人摔下去立刻就斷氣了,但現場卻沒有掙紮的痕跡,臉上也沒有絲毫痛苦之色。似乎她真的就是歡喜地走著笑著,一個踩空掉下去,人就沒了氣。隻是怎麼查也沒查到其他可能,最後隻能定性成意外。警察離開後,哭到差點昏厥的王春花父母抬著女兒的屍體回了家。便是再痛苦,日子還得過下去。 這件事卻給向溫柔提了一個醒,最好是不要對家中父母尚在的孩子下手。他們若是出事,父母會找過來,說不定哪一次就會牽扯上自己,短時間的數量提升也會引起懷疑。所以最好還是找那些父母雙亡的孤兒,或是留守兒童。他們失蹤,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人發現,更不會有人深入追究。所以接下來的幾日,向溫柔瞄準的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和父母不在家的留守兒童,先以要資助他們為由,將他們騙到偏僻處,哄騙他們答應自己的條件,獻出自己的靈魂。之後再由那東西施法控製著的已經死亡的他們的屍體在眾人麵前露露臉,洗清向溫柔的嫌疑,之後屍體便會被拋棄到山中。這樣果然省事了許多。向溫柔得手了五個,最後隻有一個孩子的親戚找了過來。“已經六個人了。”向溫柔捧著手機,麵無表情的打字,“你也該吃飽喝足了,是不是該乾活了?”對方很快回道:“這是自然,你不就是想要那個男人嗎?如你所願。”向溫柔抬頭看向身旁的鶴季焚,隻覺滿心愛意。“季焚。”向溫柔傾身趴在鶴季焚的肩頭,輕聲道,“我為了你付出這麼多,你千萬不要辜負我,知道嗎?”鶴季焚笑了笑,握住向溫柔的手:“我當然不會辜負你。”向溫柔抬頭,用自己的唇碰了碰鶴季焚的唇,見他並無抗拒之色,頓時高興又得意,興奮的臉都紅了。那東西果然沒有騙她。隻要離開這裡,她立刻就要擁有他,讓他隻屬於她!……喬念念放下手裡剛雕刻好的玉牌,抬眼看飄在半空中的張蓉:“還沒想好嗎?”張蓉搖了搖頭,清秀小巧的臉上帶著遲疑:“我覺得這樣不好。”“他們那樣對你,你還要為他們著想?”喬念念蹙眉,不能理解張蓉的想法。她回到家中的第二晚,張蓉找了過來。喬念念告訴她,如果她願意,她會幫她將那些人的所作所為曝光,讓他們嘗嘗被霸淩的滋味。但張蓉並沒有同意。“我不是為他們著想。”張蓉垂頭,有些迷茫,“喬姐,痛苦該怎麼衡量?”喬念念一愣:“痛苦要怎麼衡量?”“是啊,痛苦無法衡量。”張蓉聲音極輕,宛如冰涼的雪花漱漱落下,“既然無法衡量,又怎麼能確定他們遭遇到了和我一樣的痛苦呐?他們會像我一樣,想要死掉嗎?那些人,一時被曝光也不過是一時難過,等到這件事過去,他們可以繼續他們的生活,但我卻已經死了。”張蓉表情猙獰了一瞬:“我不甘心!”喬念念垂手,定定地看著張蓉:“你的不甘心到底是因為什麼?你想要他們死嗎?”“我……我不知道。”張蓉再次露出迷茫的表情,她抬手,碰了碰心口,“我隻是覺得,不甘心。”喬念念也不知該說什麼。這種幫人化解執念的事她做得少,實在沒什麼經驗。要不改天找個和尚或是道士過來勸勸她?他們業務熟練,嘴皮子利索。最後,喬念念隻能先讓張蓉回去養魂的容器中待著,等過段日子,說不定她就知道想怎麼樣了,或是想開了呐。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解開鶴季焚中的邪術。張蓉乖巧點頭,飄到了牆邊,鑽進了牆上的一幅山水畫中,空曠縹緲的山水間出現了一個人影。喬念念起身,把白玉牌放進一個匣子裡,那個匣子中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八十塊兒白玉牌,是她這幾天雕刻的。還差最後一塊兒。她合上匣子,拿過一塊兒未經雕刻的白玉,坐在沙發上正要繼續雕刻,麵前的空間突然扭曲了一瞬。一個渾身青紫的小鬼從裡麵跌了出來。
第176章 無法衡量的痛苦(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