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念既不能殺了混混，也不能把一群學生關進監獄，人的手段無法懲戒這些隱形的凶手。看到喬念念隻是皺眉不說話，張江國嘲諷道：“說的時候倒是好聽，結果還不是一點用都沒有！”他抱著妞妞艱難地站起身：“既然老天不能給我一個公道，那我就隻能自己去討這個公道！冥主大人，請吧。”最後的稱呼，滿是譏諷。喬念念不讚同：“他們隻是一時囂張而已。作惡會影響他們自身的福祿壽，他們的人生不會順遂。死了之後，十殿閻羅也會對他們的罪孽進行清算，打入地獄受苦之後才能再次投胎。”“那有什麼用？”張江國不為所動，“到了那個時候，我和蓉蓉都看不到了！那個時候對他們的懲罰對我們來說毫無意義！”喬念念一噎，想要分辨，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分辨。他說得對，身為受害者的她看不到那些懲罰，便是剝皮拆骨，對他們來說也沒有意義。鶴季焚握了握喬念念的手。喬念念思索片刻，抬頭看向張江國，道：“我暫時是沒有什麼辦法，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但是那些邪術你們不能繼續進行下去，你身上死氣煞氣纏繞，再繼續下去，不出一個月你就要暴斃。若是被帶到冥界，你就要先下去地獄中受罰了。”張蓉一下子就著急起來：“爺爺！”張江國隻是緊繃著臉冷冷地看著喬念念。“不如先讓張蓉跟著我。”喬念念提議，“我有養魂的法寶，可以容納她的魂體，保證她魂魄不散，不會被黑白無常帶走，怎麼樣？”張蓉立刻道：“好！我跟你走！”“蓉蓉！”張江國忙道：“萬一她把你騙過去害了你怎麼辦？不能跟她走。”喬念念立刻舉起一隻手：“我喬念念，對天起誓，一定會保護好張蓉魂魄，直到她心中怨氣消解。”話音落下，一道白芒從天而降，進入喬念念身體。“現在你們可以放心了。”喬念念道：“我身為鬼神，所立誓言受天地監督。若是違背誓言，不等你們動手，老天爺就會把我給劈死！”張蓉看向張江國：“爺爺，我相信她，我想跟她走！”張江國嘴唇動了動，最後終是點了點頭：“好。”喬念念便道：“養魂法寶我放在家中，並沒有隨身攜帶。你與我回家去吧。”“能不能等一等。”張蓉揪著自己的衣角，囁喏著請求：“我想再和爺爺說說話。”喬念念笑了，說：“當然可以。我把地址給你，等什麼時候你自己想來就來找我就行。隻要不再竊取他人壽命和氣運，我是不會強迫你們做什麼的。”張蓉連連道謝。“你和你爺爺並不是生離死彆。”麵對這樣一個小女孩兒，喬念念都不禁放柔了聲音，安慰她道：“你隻是暫時離開家，以後還會再見的。” 張蓉點頭，乖巧又滿足：“好！”留下地址，喬念念從張江國那裡拿回了鶴季焚的頭發。至於槐樹交給張江國的那些記載著邪術的書，張江國並不肯交給他們。他並不是很相信喬念念。這些是他的底牌，如果喬念念不能完成自己的承諾，為張蓉討回一個公道，這些可以幫他為自己的孫女報仇！喬念念並沒有強求。離開的時候，喬念念回頭又看了一眼矗立在院中的高大的槐樹。張蓉和張江國的話並沒有解答她心中的疑問，這槐樹是如何修煉成精的，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根係下麵藏著那些邪書的？但現在並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喬念念和鶴季焚出了院子，明媚的陽光落下，籠罩了他們全身，鳥叫聲、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行人和車子的聲音，再次傳入兩人耳中。院內院外，兩個世界。外麵熱鬨溫暖，裡麵則是安靜、陰冷、衰老和死亡。鶴季焚忍不住輕歎一聲，拉過喬念念的手走向自己的車子。坐上車，喬念念終於支撐不住，抽出紙巾掩住嘴，嘔出一口鮮血，向後倒在椅子上。“念念！”鶴季焚大驚失色，聲音尖利到刺耳：“你怎麼樣？！”喬念念有氣無力的擺擺手，說：“我沒事，你彆急，隻是被他們打傷了，等我休息一會兒就好。”“我帶你去醫院！”鶴季焚發動車子飛快地向市區駛去。見他慌慌張張的，喬念念忍不住笑：“我可是小冥主，醫生怎麼能治療我？你還是帶我回去，讓我好好休息休息吧。”“你都吐血了！”鶴季焚心裡又急又氣，自責自己沒有發現她的不對：“我知道你是小冥主，但你現在也是肉體凡胎，受了傷當然要去看醫生，隻靠修養怎麼可能養得好？”喬念念想了想，覺得他說得有道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敗受傷，根本原因就是她還當自己是冥界的那個小冥主，忘了自己現在不過是一個凡人，根本不能像以前那樣可以隨意摔打，也不是吃點煞氣就能養好的。“哎。”她忍不住長歎一聲：“脆弱的凡人。”到了醫院，一番檢查，確定喬念念是內臟受傷，便被醫生強製留下住院。這期間，好心的醫生和護士問了她好幾次是怎麼受傷的，眼神還總是意有所指的看鶴季焚。看的鶴季焚臉都黑了。喬念念偷笑。直到躺到病**，喬念念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累，精神力被抽空，肉身受傷，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條癱在**的鹹魚。連翻麵都不想的那種。抬手摸了摸胸口，那裡空落落的。白玉護身牌是她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白玉石親手雕刻而成，就這麼碎了，她好心疼她的錢！她已經夠窮了。“念念。”鶴季焚俯身，溫柔地把被角給她掖好，輕聲道，“我回家去取點東西，馬上回來。我請了護工守在外麵，有事就叫她，或是給我打電話，知道嗎？”喬念念點頭：“好。”鶴季焚撫了撫喬念念的額頭：“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