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早餐放回到桌子上，拉開椅子坐下，慢條斯理開始吃已經冷掉的早餐，一邊給喬念念回消息：“是漢服視頻？”“是啊。”喬念念舉起手，用手機後置攝像頭給自己拍了一張照片發給鶴季焚：“夏夏說是複原款的禮服，衣服很重，而且化妝好麻煩。主要是頭發麻煩……我感覺自己頭上被扣了一個十斤重的垃圾桶！”假發套壘了一個又一個，就像是在砌牆！鶴季焚看著相片中身穿繁複大紅色祥雲紋的禮服，微微嘟嘴滿臉不高興的女子，眼中滿是溫柔：“這樣很好看。”喬念念撇嘴，美麗都是有代價的。“喬姐！”宋淺夏風風火火地衝進化妝室：“向溫柔太過分了！你看……”宋淺夏話一頓，驚呼：“喬姐，你這樣也太好看了！”她繞著喬念念轉了兩圈，滿臉驚歎的蹲在喬念念麵前，仰望著喬念念：“我終於明白書上說的傾國傾城是什麼樣了，喬姐，你這在古代肯定是一代出名的妖妃！”這套婚服是他們工作室根據陵墓中出圖的壁畫加上古書描述複原出來的，華美精致，用的是最鮮豔的紅，上麵的各種吉祥紋樣是由十位繡娘耗費整整一個月用金線手工繡製的。霞帔也是紅色為底，上有金線繡成的雙鳳，這套禮服也是他們工作室這次推出的重點款。再加上同樣繁複華麗的頭冠，做出來的時候眾人都覺得太過精美繁重，一般人怕是很難駕馭，氣場不夠很容易就會被這樣華貴的衣服淹沒。但喬念念穿上卻完全沒有被這身衣服奪去視線，那張臉就算是懶懶散散的，也足以吸引眾人的目光，再金貴的衣服都隻是她的陪襯。宋淺夏用一個兩個詞形容這個樣子的喬念念：“美豔又霸氣！喬姐，以前也不覺得你是這麼女王範兒的美人兒啊，竟然能壓住這套衣服！”喬念念單手支著下巴，由著造型師在自己頭上折騰，懶懶的抬眼看宋淺夏：“很難嗎？”宋淺夏用力點頭：“這套衣服我連試都沒敢試。”她自己是可愛型的，這樣的衣服她的臉撐不起來，氣場也撐不起來，所以才死皮賴臉地把喬念念給拐了來，事實證明她的眼光沒錯！喬念念覺得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她是冥界小冥主，將來的冥主，若是連一套衣服都撐不起來，怎麼掌管冥界億萬鬼民？“你剛才想說什麼？”宋淺夏反應過來：“對了，網上突然有人撕你，我查了一下，那人是向溫柔公司的人，一看就是向溫柔搞的鬼。喬姐，你說這人怎麼就陰魂不散呐？”聽到陰魂兩字，喬念念忍不住舔了舔唇，她又有點餓了。不知道大棉花糖氣消了沒有，看方才的情況，應該是消了吧？一邊想一邊摸出手機，打開微博興致勃勃地看了起來。 “恩？”喬念念坐直身體。宋淺夏連忙道：“喬姐，他們很過分吧？不分青紅皂白就罵你！我發博支持你了，你彆怕！”喬念念道：“這人罵得很有創意嘛，記下來，下次遇到SB隊友的時候可以用。”宋淺夏：“？？喬姐，你不在乎他們罵你嗎？”喬念念一邊保存祖安語錄一邊道：“我被罵的還少嗎？習慣就好。”“可是這次不一樣……”宋淺夏結結巴巴地說：“他們在造你的黃謠，這對你一個女孩子……”喬念念瞥了她一眼：“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辦？去自證嗎？我要如何證明自己沒做過一件事？”“那，就這麼不管了？”喬念念打了個響指：“先放著吧，看看能不能釣條大魚出來。”造型三小時，拍攝一小時。整整四個小時，最後出來的視頻也不過幾十分鐘，經過設計剪輯，最後呈現在觀眾麵前的可能隻有幾分鐘，幾個鏡頭而已。喬念念艱難地把發套從自己頭上拔下來，感歎：“以前看視頻軟件上的視頻，短短的幾分鐘，有的才十幾秒，還以為拍短視頻很簡單，沒想到背後也需要如此辛苦的準備。”宋淺夏站在喬念念身後，一邊幫她卸妝一邊自豪道：“其實還好了，想要輕鬆簡單地拍視頻也有辦法，妝都不用化，開個美顏就行。但我想要做到更好，再好一點！因為認真用心做出來的好視頻，才能受到更多人的喜歡。”“而且，我是真的很喜歡我們的傳統服飾，它們不僅僅是漂亮好看，還承載了我們的文化，我們祖先的技藝和對美的追求。我希望有更多的人看到它們，了解它們，為它們的複興出一點力。”喬念念忍不住轉身看宋淺夏。宋淺夏雙目燁燁生輝，說到自己的理想，小小的人兒仿佛整個人都在發光：“所以每次拍攝，我都希望能儘善儘美。尤其是複原款漢服，我希望我的視頻能成為一道橋梁，連接現在與過去，成為一顆種子，在觀看視頻的人心裡生根發芽，開出熱愛的花，為自己民族的文化和曆史驕傲！”她的語氣堅定自豪，雙頰因為激動而微微泛紅，兩眼晶亮如夜空之中的繁星，又如空茫大地上燃起的火焰，灼熱絢爛，讓人不敢逼視卻又忍不住靠近。喬念念從未見過如此激烈而純粹的熱愛，一時看得呆住，腦中一片空白，不知該怎麼反應。宋淺夏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喬姐，你會不會笑話我？”回過神的喬念念連忙搖頭，不解：“我為什麼要笑話你？”“好多人……說我就是一個拍視頻有點小名氣的小網紅，說的高大上，其實就是為自己臉上貼金。”宋淺夏有些沮喪，“其實有時候我自己也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小人物，是這偌大世界中的一粒塵埃，我真得有資格說那些話嗎？”喬念念瞪大眼：“這需要什麼資格？”“不需要嗎？”“需要嗎？”宋淺夏也瞪大眼看她。喬念念表示不能理解：“你不是一直在做嗎？既然在做了，怎麼就沒資格說了？你不僅有資格說，還得大聲說！有夢想誰都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