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周則庸終於坐不住了。“老夫聽說晚丫頭現在是顯王的師父,莫不是想讓我們幫你扳倒太子?我們可以幫忙,但是……”“但是要留你們一條性命,甚至還要保住你宰相之位。”“晚丫頭果然聰慧過人。”“若我,不答應呢?”周則庸臉色一黑,神色變得陰狠,眼底殺意儘顯。“你可要想清楚,你不想讓你爹的死大白於天下?”他竟又提起阿爹,想用阿爹來逼我妥協。我冷笑一聲,道:“你若不提阿爹或許還能多活幾個時辰,可你既然提了阿爹,那我就讓你現在就給阿爹陪葬,到了陰曹地府給阿爹賠罪。”周則庸連連往後退了數步,想來是被我的狠決嚇到了,說話的聲音都虛了許多。“你難道不想知道究竟是誰在背後指示這一切?若你放了本相,並離開離都,本相就告訴你。”這個條件確實難以拒絕,可我卻清楚地知道,他是在試探我,試探我是不是真的從太子那裡知道了所有事。所以,我豈能如他所願。“周相覺得太子沒有告訴我?”此話一出,周則庸與我對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飄忽。“有些事情太子並不知情,可我卻知道。”他好似胸有成竹,仿佛猜準了我絕對會感興趣。事到如今,我也確實,應該感興趣了。沉凝片刻後,我終於選擇鑽進了他的套路。“我答應你,但你要先告訴我是何人。”“不行,你要先放本相離開。”“周相當我是傻的嗎?”我冷笑一聲,不屑道:“放你離開,我豈還有命活著?”“晚丫頭,談判最大的術語是妥協,如果不如我們各退一步。”“周相想要怎麼退?”周則庸悠悠地盯著我,好一會兒方才說道;“我把幕後之人告訴張文鐘,你挾持他離開,我不派人追殺你,等離開以後張文鐘會告訴你真相。”他果然歹毒,卸磨殺驢的事說得這麼坦然。我冷笑一聲,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周相這算盤打得可真響,就是不知道張大人聽了作何感想。”張文忠正躲在書桌下,渾身發抖。我往地下看了眼,朝他露出了一個笑。他嚇得臉色又白了幾分,晃晃悠悠地爬出來時,滿眼皆是絕望。他此刻定是明白自己已經成為了一顆棄子,一顆隨時都會被滅口的棄子。張文鐘突然在我麵前跪了下來,苦苦地哀求我。“晚晚,張叔叔罪該萬死,張叔叔不該背叛你爹!叔叔告訴你真相,但是你要保證叔叔的安全。”“那是自然,不過……我覺得周相知道的會比張叔叔更多。”張文忠的臉色都白了,他定是覺得我一定會殺了他,畢竟我在離都也是名聲在外,心狠手辣四個字也掛在了我的身上。 可是他卻隻能選擇相信我,因為與周則庸相比,我簡直是太仁慈了。張文鐘又害怕地躲回去了,周則庸則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我真不知他這樣的人,是如何當上大離宰相的。“晚丫頭果然識時務,沒錯,本相知道的確實比張文鐘多。”“那好,我答應與周相各退一步,你把凶手的秘密告訴張文鐘,我今日就離開離都。”“成交。”隨著成交兩個字落幕,張文鐘認命地爬了出來,仍由周則庸告訴他秘密。他們說話的聲音太小了,我本想偷聽,卻沒想到他們如此警惕,可是,該聽的我還是提到了。周則庸剛說完秘密,便打算與我仔細談談這個交易。可誰知下一秒,張文鐘忽然舉起了刀,直接朝著周則庸砍了過去……我幾乎是下意識地要去攔他,卻在下一秒,那匕首刀鋒一轉,直衝著我來刺了過來。若非我反應過快,隻怕真的會生生中那一招。張文鐘偷襲不成,反被我一把製住,狼狽地摔倒在了地上。“我看兩位根本沒有誠意,那這樁交易就不用再談了……”我冷著臉,看著周則庸。他哆嗦了一下,聲音都有些顫抖。“你若殺了我,那永遠都不會知道背後之人的真實身份。”“是嗎?周相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也太小瞧我了,你不說,我就查不出來了嗎?”手握著匕首,冷著臉的我就像是地府索命的閻羅。做若一太久了,他們都要覺得我是可以隨意被欺負的軟柿子。“許是隱姓埋名太久了,你們怕不是忘記了初晚是從戰場上廝殺出來的。”一步一步地朝周則庸走過去,每走一步,周則庸都嚇得往後退了一步,直退到退無可退,我方才停下來。“你彆亂來!外麵可全部都是我的人。”“你的人又如何?現在這個房間裡,隻有我們三個人。”“你要……”他嘴裡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一刀刺穿了胸口。那一刀乾淨利落,一氣嗬成,周則庸當即就斷了氣……“外頭那麼多人殺不掉,你一個人我還殺不掉了嗎?”我毫不猶豫地拔出了那把匕首,一轉頭,一個眼神就把張文鐘嚇得跪了下來。“晚…啊不,初小姐,彆彆彆殺我!周則庸的罪證,我全都給你!”他抖抖索索地從暗格裡掏出了一堆書信,全部都是周則庸和外邦來往信件,信上所書,皆是鐵證。“初初初小姐,周則庸也死了,罪證也給你了,求您放了我吧!”我冷笑著看了他一眼,然後當著他的麵,抽出了幾張信紙。那幾張信紙上,提到了張文鐘這三個字。“放過你這個提議,倒是有意思,這樣吧,我幫你燒了你的罪證,你去承認,是你殺了周則庸,如何?”“不不不!謀害當朝宰相,我我我肯定會死的!”他這個貪生怕死的樣子實在好笑。“周則庸可是犯了死罪,他今日來你這裡,正是因為你掌握了他的罪證他要來找你談判,卻沒想到他動手要殺你,情急之下你奪過他的匕首,反殺了他,合情合理,甚至還要被誇一句忠肝義膽,那可是青史留名的好事。”張文鐘猶豫了……大抵是覺得我說得有道理。“好,周則庸是我殺的,就是我殺的!”“很好,你可要記住了,周則庸是你殺的,你殺了周則庸,今日屋內隻有你們兩個人。”“對,我殺了周則庸,屋裡沒有任何人,隻有我們兩個,我殺了周則庸,我殺了周則庸……”外頭響起了激烈的打鬥聲,我側耳聽了聽,便開始慢悠悠地燒起了信件。等第一封信隻燒掉半張的時候,我直接把所有信件丟在地上,背起醫箱,從後窗跳了出去,離開了尚書府。此時,嚴律正帶著人衝進了屋內。
第47章 親手報仇(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