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幫我帶個話(1 / 1)

若我能重生了,與我有瓜葛之人,身上有些不同尋常,也不奇怪。隻是聽柳昀舟的描述,他夢中之人,不會是君璃吧?前世君璃貴為郡主,所以身份高貴,我可是隱姓埋名的罪臣之女。我偷偷看了眼李衍,他的臉色明顯不對,眼中充滿了警告。想來聰明如他,也懷疑那夢中人是君璃了。君璃那是何人,那可是他的心尖兒,若我當場拆穿,隻怕李衍會直接殺了我。李衍此人的底線絕不能碰……我心裡一哆嗦,默念了幾遍小命要緊,才不得不硬著頭皮,將錯就錯。“沒想到柳公子是如此癡情之人……公子,聽說揚州的湯包很好吃,不知可否麻煩公子替我,去買些來。”柳昀舟一聽我喜歡,愁眉苦臉的眼神立馬變了,變得激動且興奮。“阿若喜歡,那我馬上去買來!但是阿若你必須答應我,不要一聲不吭就離開!”他居然,拆除了我的心思,我不免有些尷尬。“自是不會,柳公子待我如此好,我怎麼會不告而彆?”許是見我不像是說謊,柳昀舟立馬站了起來。“阿若稍等,我這就去!”他說著便要濕漉漉地去買湯包,我隻好無奈地叫住了他,叮囑他換身衣服再去。沒成想柳昀舟這孩子感動得眼眶都紅了,說什麼阿若待我如此好,日後定不負我之類的話。他這傻樣看得我和李衍都無語了,唯獨柳盈盈早已見怪不怪。“阿若,斷交之事休得再提,你趕緊回去換身衣物。”他說著就抱起來嬌滴滴的柳盈盈,頭也不回地走了。柳盈盈窩在他懷裡的嬌羞,全部落在了我眼裡。我心中倍感欣慰,李衍終於被我擺了一道。英雄救美這種戲碼,雖然老舊,但卻百試不爽。不過,若不是吃準了李衍不敢麵上和柳盈盈鬨掰,我也不敢出此下策。李衍啊李衍,柳盈盈啊柳盈盈,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你倆都得感謝我這個中間人。沒有我,你們怎麼成功看對眼?功成身退的我心情好極了,扶著一旁的桂樹站了起來。方才跌下來時,不小心砸到了太湖石,磕到了左腳腳踝,好似,都流血了。還好被厚厚的裙子遮住了,隻不過先前不覺得疼,如今四下都靜了下來,頓覺疼得很。這人前世在天牢呆一年,今生怎麼好像突然變得脆弱了,這麼一點點傷,居然都能讓我白了臉色。眼下四周無人,也尋不到人來幫忙,隻好自力更生,撿了根樹枝,一瘸一拐地往自己院中走。路上竟遇到了木鋒,他手上端著一碗藥,聞那味道,應該是治傷寒的。許是見我一瘸一拐,他停了下來,問我。“初姑娘,你可需要幫忙?” 我搖了搖頭。“你去找你家王爺吧,彆讓他等急了,順便幫我帶個話,我要出去一趟,大概三天的樣子,另外,我有事要與殿下商議,麻煩他來一趟。”“小姐要離開揚州?”“不離開,隻是要去處理些落井下石的白眼狼親戚。”“啊?什麼親戚?”“一些舊人,木大哥去帶話就行。”木鋒猶豫了會兒,還是點了點頭,說了個“是”。我也不知他為何猶豫,想來是李衍不想見我,他怕傳了話惹李衍不高興。但沒辦法,我這腿,也實在是走不到他院中,去親自請他,便隻能麻煩木大護衛了。話都交代完了,我本以為木鋒也該走了,誰成想他竟還杵在原地。“木大哥還有何事?”我一貫喚他木大哥,倒也不是為了親近,實在是我不喜尊卑之分,軍中的兄弟我也與他們兄妹相稱,因此成為了習慣。起初,木鋒覺得不妥,後來也習慣了。“木小姐,這碗藥,是殿下讓我給你的。”我愣了一下,心中不免生出些困頓。“這是治風寒的,我又不曾著涼?”他真是有毒,先前差點拔刀殺了我,現在又給我送藥。木鋒似有些猶豫,糾結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支支吾吾地同我說:“這藥柳小姐覺得苦,殿下說將多餘的一碗給初小姐您。”我:“……”這個李衍還真是口是心非,他不是連揚州詩會都不願意參加,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就溺死在溫柔鄉了?再說那柳盈盈覺得苦,讓我喝什麼?難道我就不覺得苦嗎?“我不喝,木大哥你把藥拿回去吧。”“可……殿下說,初小姐之前受傷,比這苦百倍的藥都是眉頭都不皺一下,全喝了,這一碗藥您也一定要全喝了才是。”“……”我真是醉了,“你家王爺是不是有病?我那時昏迷,能嘗出來什麼苦味?他要哄人家柳姑娘,拿我舉例子做什麼?我不喝,木大哥你把這藥倒了,我又沒風寒……”“阿若若是不喝,那這份周則庸與烏洛邦往來的書信,也可以燒了。”這突然竄出來的聲音,著實令我一驚。“殿下真是神出鬼沒,怎麼不陪你的柳小姐了?”李衍站在不遠處,手上拿著信,似笑非笑地望著我,眼底明顯是不懷好意。“阿若是在怪本王?”“我怪你作甚?”他真是莫名其妙,我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自然是怪本王冷落了你。”他說歸說,結果卻離我越來越近,最後直接拿過木鋒手上的藥,作勢就要喂我喝下去。我本能地往後躲了一步,拉開了與他之間的距離。他似是不悅,雙眉微皺,又說道:“要是阿若對這封信不感興趣,那我將它撕了便是。”他居然,拿周則庸的罪證來威脅我,就為了讓我喝那碗藥。實在是太過分了!我豈是那種受人威脅的人……“喝就喝!”真是寄人籬下與虎謀皮的身不由己,都在這碗藥裡了。隻是那藥一喝下去,我便頭疼得緊。好在,他把信給我了。信上所書,竟都是些不痛不癢的貿易來往。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安王殿下真是詭計多端。”李衍眯著眼看著我,也不說話,表情愈發詭異。我隻覺得頭暈目眩,腳疼得像是要斷了一樣。再抬頭時,眼前赫然是一張慘白到有些病態的臉……那張臉死氣沉沉,恍若地府索命的閻羅。還是黃袍加身的閻羅。那閻羅眼神悲傷充滿悔恨,就像是還沒死透就去地府報道了。我也不記得後來發生了什麼,隻依稀記得在暈倒之前,好像問了那張臉的主人一句:“李衍,你怎麼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