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終人散有點亂的時候,沈承硯瞄到還未卸裝的孫青湊到白詠秋的耳邊,不知說了什麼,總之白詠秋是聽得淺笑了一下。(贏話費,)精致的小臉綻放的笑容,猶如黑夜裡的光芒般引人注目。那樣輕鬆的笑容他是見過的,卻是不常見的,畢竟他總是以逗她、氣她、戲氣為首任,每次看她慍怒的模樣都讓他很舒坦。然而眼下她這般愉悅的淺笑,好像同樣能牽動他心底的溫柔。她笑似乎比她怒讓他瞧起來更享受。沈承硯猶豫了下,打算過去湊個熱鬨,卻被藍令宇一把拉住。“硯侄的未婚妻很不錯。”藍令宇沒頭沒尾卻是認真地評價了一句,說完也不等沈承硯有什麼反應,衝著沈將安打了個招呼便要離開。沈將安那頭立馬叫了沈承桓去送他。能得到仁厚王評價一句“不錯”的,據沈承硯所知,男子之中都極少有,就更彆提向來以無才便是德為標準的女子了。不過沈承硯並不覺得藍令宇在說客氣話。白詠秋是不錯,自第一次在香滿閣見過後,他一直都知道。被藍令宇打了個岔,沈承硯再睨向白詠秋那邊時,孫青早就離開。準確的說,戲班的人都全走了。少了沈承桓在場,沈承硯便少了許多顧及,他看白紹言似乎也在說著離開的事,趁著白詠遷纏著沈承雪不知在說什麼的當頭,晃悠著到了白詠秋的麵前,壓著聲音問道:“孫青和秋妹說了什麼?”帶著強烈好奇的一問,讓心情正好的白詠秋那豐潤的唇瓣勾出一絲戲謔的淺笑,瞳仁間滑過狡黠,末了有點俏皮的衝他眨了眨眼,同樣小聲卻沒答而是問道:“硯哥想知道?”沈承硯當然不會看漏白詠秋的表情,他為了再看到她發自內心的笑容,便裝著什麼都沒發現般,點頭說道:“嗯,當然想知道。覀呡弇甠”這話他倒是說的實話。他很在意孫青說了什麼,會讓白詠秋笑得開心。看他答得老實巴焦的,可惜他眼底的閃爍早把他給出賣。白詠秋雖沒明白他那狹長眼瞼中瞳仁的暗光是何意,卻是不怎麼高興他小看她的智慧這事的先輕哼了哼,再說道:“硯哥越來越會裝了。”說完撇開頭,用眼角睨著他,似乎還帶著慍色地再說道:“管你是真想知,還是假想知,總之我都不告訴你。”應該說,她打一開始就不想告訴他。好不容易找到個吊他胃口的機人,怎麼能輕鬆的放過呢!薄慍浮在臉上,如貓般的圓目中卻有狡黠,他與白詠秋不是第一次過招了,他當然知道她生氣什麼的都是假的,隻不過是借著他製造出來的機會吊他胃口而已。沈承硯也不著急,唇角勾著那萬年不變的輕浮笑容,幽幽地說道:“秋妹既然不願說,那回頭我去問孫青好了。”看來他隻有惹她生氣的本事。“隨你去問誰。”白詠秋翻了個白眼,暗想,威脅什麼的,她最討厭了!白紹言那邊終於和沈將安把最後的話講完了,他倆轉頭過來,剛好看到白詠遷正纏著沈承雪說話,而沈承硯也正與白詠秋聊天。白、沈二老爺對視了一眼,大有好事要成雙的意思在其中。在回府的路上,白紹言還在合計,究竟是先辦了大兒子的事好呢,還是先將寶貝女兒嫁出去好。回到君若院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進了院子,便看李笑在院裡劈著柴。李笑看自家小姐回來了,丟了斧頭,像小狗迎接主人般,歡天喜地的小跑過來,招呼道:“小姐您回來啦!”白詠秋挺喜歡這個生得秀氣的少年的,她伸了手拍了拍和她差不多高的李笑的頭頂,問道:“你又有什麼事惹到李媽媽了?”她知道,李笑劈柴絕對不是勤快的緣故,他會在夜裡做早上才做的事,多半是他惹到了他娘李媽媽。李笑先不好意思地傻笑了笑,跟著牽強的扯出一臉哭相,什麼解釋都沒有就先扯著嗓子嚷嚷道:“小姐,您可得幫小笑求情啊――”拖聲拖氣的一句話,大有喊冤之意。“求什麼情的,你那就是活該。”拾喜開門出來剛好聽到李笑的話,責備了他一句才轉了頭衝白詠秋,說道:“小姐您回來啦。拾喜合計著您若再晚些回來,就得到門前去接您了呢。”這次到沈家,都沒誰帶丫環,拾喜自然不能跟著去。拾喜是君若院的大丫環,也是白詠秋的貼身丫環,所以縱是此刻時間不早,全院的人都可以先睡下,唯有她必須得等著白詠秋回來才能休息。白詠秋先打發了李笑去睡覺,再隨著拾喜去了浴房,途間挺好奇地問道:“李笑又犯什麼事了?”李媽媽還是有些時候沒用這法子處罰李笑了。拾喜一邊忙著打洗澡水,一邊答道:“還不是李笑一直吵著要去沈府接小姐,吵得李媽媽心煩了,說他要是精力過了盛那就多劈些柴,這才罰的他。”白詠秋愣了下,問道:“李笑乾嘛要來接我?”這次去沈府又不是她單獨去的,她完全不明白李笑非要來接她回來是怎麼回事。說話間,洗澡水已經準備好了。“這個……”拾喜猶豫了下才說道:“李笑說沈少爺很危險,害怕小姐吃虧。”當拾喜回答時,白詠秋剛鑽入熱水中,她聽得腳下一滑,差點沒喝口洗澡水,跟著她哭笑不得地說道:“什麼吃虧的,李笑也真能想。”其實她大致明白李笑在擔心什麼,不過在她家帥老爹、美老娘以及四個腹黑程度不同的哥哥都在的當頭,她相信沈承桓的膽子再大也不敢對她做什麼。再說了,沈承桓真正有興趣的並不是她,而是對沈承硯喜歡的女子有興趣。總的說來,丫的就是個變態。有些事,做下人的哪怕再擔心,當小姐的沒放心上,關心的話說多了就是嗦。拾喜知道她家小姐凡事都有分寸,也不敢隨便的杞人憂天。她把事講完,再聽她家小姐這麼回了一句,便就不再多那個嘴了。不多嘴可以,不多事卻不行。去浴室外間候著的拾喜,用她那單純的心思合計著,以後不論沈少爺想對小姐做什麼,她都會拚了命去阻止,除非她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