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隻是想關心一下邵征和司念而已。”盛祁的聲音從我們身後傳來。我不確定邵奶奶的心思，隻不過盛祁自從我回到北城，態度確實存在很大的問題。邵奶奶轉身，笑眯眯地望著他，“盛祁，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迷戀我家邵征，我派人去調查過，你對念念的故意針對不是一般的明顯。”這段日子我在盛祁手裡吃過的虧，數不勝數，一個字也沒對邵奶奶傾述。她對著盛祁算賬時，我的內心感到十分舒暢。盛祁向我投來求助的目光，對於他的懇求，我沒搭理。“奶奶，您不是想見朝朝嗎？我陪您去。”我握緊邵奶奶乾枯的手。邵奶奶沒理會盛祁，跟著我前往兒童病房住院部。江一川有工作，他去搬磚的時候，朝朝會特彆乖地待在病房裡，不會隨便亂跑。“朝朝，好久不見。”我牽著邵奶奶的手走進病房。他原本虛弱的小臉，在見到我的時候立刻露出了笑容，“姐姐，你好久沒來看望我了。”前段時間我離開了北城，確實沒能來探望他。“對不起，姐姐前幾天沒在北城。”我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把他牽到邵奶奶麵前，“這位是姐姐的奶奶，你可以喊曾婆婆。”朝朝根據我的介紹和提議，對著邵奶奶乖巧地喊了一聲曾婆婆。邵奶奶望著朝朝的眼神十分犀利，她掏出手機，解鎖相冊，找出一張照片對比著朝朝的小臉。“像，實在是像極了。”她嘴裡念念有詞。我陪著朝朝玩耍，也沒聽清楚邵奶奶究竟在說什麼。“朝朝，曾婆婆問你一個問題。”邵奶奶拉過椅子坐在病床前，她扒拉朝朝的褲腿。朝朝被邵奶奶的熱情嚇到了，一臉懵懂地望著我，“姐姐，曾婆婆想乾什麼？”對於邵奶奶的心思我猜不透，她的行動讓我同樣是一頭霧水。“朝朝，曾婆婆不是想乾嘛，我就隨便看看。”她繼續卷起朝朝的褲腿。我看出朝朝的小臉滿是抗拒，邵奶奶的舉止確實有點不合適。“奶奶，您在找什麼呢？”我問道。邵奶奶連忙幫朝朝拉平整褲腳，嘀嘀咕咕地說道，“不可能，應該有才對。”她始終沒告訴我在找什麼，我也不好繼續追問。“念念，我會和醫院打個招呼，讓他們多關心朝朝，你不要擔心。”邵奶奶拍拍我對手背，給了我許多支持和鼓勵。邵征走進病房時，朝朝快速下床，朝著他跑去。我對心提到了嗓子眼，邵征在得知朝朝身世後，不會再和他靠近的。然而，我看到了邵征沒有躲避朝朝的觸碰，“叔叔，你也好久沒來看我了。”我擔心邵征會對朝朝說出疾言厲色的話語，想上前去拉回朝朝，邵征快我一步抱起他。 這一幕讓我頗感意外。“嗯，最近家裡忙，還有你姐姐離家出走我找了很久，就沒空來醫院看你。”邵征抱著朝朝，與他說話時表現得很平靜。我很了解邵征，他對任何人際關係不屑應付，隻要是不願意接觸的人，他不會讓對方觸碰自己。“姐姐離家出走了？”朝朝轉頭望著我。對於邵征和朝朝告狀的幼稚行為超乎我的預期，這一點，我從未想過會發生。他們的對話內容，我做夢都想不到。不管邵征是出於什麼想法，總之我不想讓朝朝知道他的真正身世。“嗯，不聽話就離家出走了。”邵征再次確認我犯下的錯誤。朝朝從我身上下來，他走到我麵前拉著我的手，“姐姐，那你為什麼要離家出走啊？”我不爽地瞥了一眼幸災樂禍的邵征，蹲在朝朝麵前，摸了摸他的臉龐，“就是想出去旅行，到處走走看看。”朝朝笑著點頭，“哦，我懂了，是叔叔被你拋下了，所以他才會委屈地和我訴苦呢！”我想笑，這孩子也不知道像誰，挖苦人的詞未免找得太精準了。還有一點，我特彆想不通。一般連成人都懼怕和邵征獨處，他一個小孩子一點也不怕這個男人。相反，每次見到邵征，朝朝總有辦法讓他心甘情願地來一場交談。“你呢？最近身體怎麼樣。”我岔開話題，不想再聊邵征。朝朝歎了一口氣，表現得特彆隨意，“老樣子，不過我還撐得住。就是姐姐偶爾來看望我，我打針吃藥的時候會更加有力量。”聽完他簡單的訴求和願望，我心疼地抱住他。“好，我以後多來醫院探望你。”我站直，拉過他的小手貼在小腹上，“朝朝，你彆放棄，姐姐懷孕了。可以用臍帶血救你，你要好好活下來。不可以讓你爸爸這些年來的付出白白浪費。”朝朝的手貼在我的小腹上，他的眼底滿是驚喜，“好奇怪，姐姐你肚子裡的寶寶是在遊泳嗎？為什麼像小魚兒一樣……”他的形容讓我有點想哭，四年前他也是這樣待在我的肚子裡。“朝朝，你要是好好治病，等姐姐肚子裡的寶寶出生了就喊你哥哥，期待嗎？”我捏了捏他的臉頰。大概是病得太久，他臉上沒有一點肉。邵奶奶轉過頭，默默地擦著眼尾，她的軟心腸讓我不忍心再對朝朝說一些傷感的話。“真的嗎？姐姐，你真的願意讓肚子裡的寶寶喊我哥哥嗎？”他又驚又喜地喊道，小手輕輕摸著我的小腹。我對著他重重點頭，“是真的，隻要你積極配合醫生治療，未來還可以回學校繼續上學。”朝朝放下小手，他輕輕地靠在我身上，“姐姐，我願意配合醫生們好好治病。”“乖。”我摸著他的小腦袋。他抬起頭望著我，“這幾天我做了許多奇怪的夢。”“哦，什麼夢？說來我聽聽。”我好奇地問道。朝朝的眼圈微微發紅，“夢裡我抱著你喊媽媽，夢裡的你很漂亮，比現在還年輕。好像還穿著校服，開始你躲著我，後來渾身是血地站在我麵前。我就驚醒了……”他說的每一個字讓我聽完後感到心痛。朝朝的夢是真的，這是我四年前生育他時的某些記憶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