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群裡,除了前來賀壽的官眷,自然有男子也有下人。周婉青和錢銘衣不蔽體地出現在眾人麵前,未成家的小姐們紛紛紅了臉,被身邊的下人,用帕子擋著臉,走出了院子。剩下的除了顧家人以及平日裡跟顧老夫人交好的老太太們,就隻剩下雲華月、餘音和春花了。“老夫人,救命啊,老夫人,是他強迫的我,是他,”周婉青哭哭啼啼地指控,她的清白已經沒有了,若是再讓人誤會她和男人私通,周家隻怕是會直接把她沉塘了。見到顧老夫人,簡直就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她隻能得到顧老夫人的憐憫和庇佑,才能得到一線生機。可顧老夫人冷哼一聲,變了臉,虧她之前還一直看重周婉青,覺得是個穩重知禮的人,沒想到卻在自己的壽宴上,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來。“強迫?難道是他光天化日裡,將你擄來的這裡?”顧老夫人顯然沒有相信周婉青的話。周婉青呆愣在原地,儘力回想自己是如何來到的這裡。哦,對了,她被人潑濕了衣衫,然後回屋去換衣裳,剛進門就沒了知覺。“是秋月潑濕了我的衣衫,對,一定是雲漪指使秋月乾的,然後我回屋就沒了知覺,再醒來時,便到了這裡,是雲漪陷害我,是雲漪害我的,老夫人,乾娘,您可以定要為我做主啊。”周婉青毫不含糊的把這件事情的矛頭,再次對準了雲漪,本來這件事情就是要雲漪名譽掃地,定是她提前察覺了什麼,才會陷害自己的。春花之所以沒有離開,就是雲漪交代她,要知道這件事情的後續。現在聽到周婉青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把這件事情扣到了雲漪頭上,立馬跳出來反駁道:“你瞎說,這件事情和雲姨娘有什麼關係。”“那你來這裡乾什麼?”周婉青反駁道。要知道春花秋月可是雲漪的貼身丫鬟,平日裡形影不離,今天春花自己出現在這裡,明顯不太正常。“我,我來找雲姨娘,是雲家大小姐說雲姨娘在這裡,才帶我們找來這裡的,”春花說著,疑惑的看向了雲華月。雲華月明明說雲漪在這裡,才帶著這麼多人浩浩****的找過來。難道她是故意的?因為撞見了周婉青偷人,才故意把人引來這裡?為的就是不給周婉青留活路?可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這樣對待同樣未出閣的周婉青,其惡毒可想而知。聽說李太傅家,已經把和雲家的親事退掉了,難道是知道了雲華月的惡毒,才這樣做的?雲華月被眾人打量的目光看得渾身灼熱起來,這些人怕不是誤會什麼了吧?顧老夫人也目光灼灼的看向雲華月,這個雲家的大小姐,每次過來總要惹出些事情,這次難道是她害的周婉青? 立馬解釋道:“顧老夫人,我確實是看到雲漪過來這邊,又看到春花那麼著急,才會想著幫忙找一找的。”幫忙?幫忙用的著找這麼多人見證嗎?顧老夫人才不會相信她的鬼話。“你說見到了雲漪,那我問你雲漪人呢?”“雲漪?她或許已經走了吧,”雲華月磕磕巴巴地找補。她哪裡見過什麼雲漪,這話不是她們為了讓雲漪被當場捉奸,提前串通好的嗎?本想著若是雲漪被抓奸,她說這話自然不會有人懷疑,也不會有人特彆關注,現在被人猛地一問,她隻能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那我問你們,可還有人在福壽堂附近見過雲漪?”這次問話的是顧斐,這事發生在顧府,雖然沒有涉及顧家人,可這件事傳出去,終究對顧府的聲譽不太好,顧斐自然有過問的權利。而顧斐之所以要這樣問,是因為餘音把雲漪迷暈後,故意躲著人,繞到院子後麵的小徑上,把人送進了屋子裡。所以,沒有人看見。聽見這話,在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默默地搖了搖頭。看到大家的反應,春花忽然急了,上前一把抓住餘音的衣領,說話的聲音裡都帶著哭腔,“你到底把雲姨娘帶到哪裡去了?”“沒,我明明把人帶到了福壽堂...”餘音現在已經知道自己的謊話漏洞百出,卻也隻能硬著頭皮說道。餘音帶著春花在福壽堂裡轉了幾圈,雖說兩個侍女不打眼,可很多人還是看到了的。這會兒紛紛說道,“這兩個婢女倒是見過,不過雲姨娘真的不曾見過。”此話一出,引來眾人紛紛附和。“餘音不曾把雲姨娘帶到福壽堂,而雲華月也沒在福壽堂附近見過雲漪,”顧斐不再給二人辯解的機會,直接下了論斷。“而你們之所以撒謊,是為了借著找雲姨娘的名義,把人引到這裡來,為的是捉周小姐的奸,事後再把這栽贓嫁禍的罪名,安到絲毫不知情的雲姨娘身上,這樣你們就可以全身而退。”顧斐的話雖簡短,卻抓住了事情的關鍵,也說清楚了兩人撒謊的原因和意圖。真不愧是朝廷棟梁,能得到皇上的信任,三兩句話就把事情理清楚了。在場的人很是信服,點點頭,相信顧斐說的便是真相。“沒有,奴婢是真的把雲姨娘帶到了福壽堂外,當時院子裡忙,我便急忙進去當差了,可能,可能沒有人看到雲姨娘,雲姨娘便離開了吧,”餘音辯解道。“我為什麼要陷害雲漪,雲漪可是我的六妹妹,陷害她對我有什麼好處?”雲華月也提出了質疑,“還有,雲漪現在在哪裡?把她叫出來問問不就行了。”既然雲漪不在屋子裡,定是哪裡出了差錯,可雲漪沒有現身,一切就還有轉圜的餘地。她們可以把臟水毫無顧忌的潑到雲漪身上,反正她也不在,沒人知道這話的真假。餘音也急忙附和道,“可能雲姨娘聽到了風聲,先一步離開了也說不定。”“聽到了什麼風聲?”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眾人轉頭,見雲漪正在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