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熱這事可大可小,若是及時退下去,也是沒什麼事的,可若是不能及時退下去,整個人被燒成傻子也是有可能的。春花秋月嘗試著把雲漪叫醒,卻怎麼也叫不醒,思來想去,府門已經落鎖,隻能去請住在府裡的沈墨白。雲漪明顯已經燒的神誌有些不輕,春花不敢耽誤,立馬起身去請沈墨白。雖然男女授受不親,可丟掉名節總比丟掉性命要強。況且,隻要不到處亂說,也不見得彆人會知道這件事。秋月來到沈墨白的住所外,敲響了門。很快,門被打開,一身夜行衣的沈墨白看到春花,急忙問道:“怎麼了?是雲姑娘傷勢又重了?”“嗯,”聽到沈墨白關切的話語,一整夜惴惴不安、六神無主的春花幾乎要哭出來。“還是要麻煩沈大夫過去看看。”“行,你先進來,我換身衣服就過去,”這身衣服去鳳儀軒,若真被人撞見,隻怕是會產生一些不必要的誤會。沈墨白讓開,讓春花進了院子。春花這才發現,顧斐和夜羽竟然也在院子裡,同樣是一身夜行衣,看起來卻比沈大夫不知道冷峻嚴肅多少倍。“大人,您也在這裡,”春花被顧斐和夜羽冰冷的眼神盯得打了個寒戰。大人盯著她也就算了,這個夜羽是怎麼回事,今天怎麼也這樣看著自己?她這一段時間沒招惹夜羽吧。不過說實話,有其主必有其仆,這個夜羽還真是和大人挺像的,一樣的冰冷,一樣的讓人討厭。想到這裡,春花掀起眼皮,等了夜羽一眼。無辜被瞪的夜羽,心裡有點莫名其妙,這麼大半夜的讓沈墨白去給雲娘子瞧病,大人都生氣了,我才皺著眉稍微給你點提示,我還錯了?三人無聲地站在院子裡,等沈墨白換衣裳。“去清風齋給我取件衣衫送到鳳儀軒,”顧斐冷冷開口,實在吩咐夜羽。“是,”夜羽領命離開。剛剛還瞪著夜羽的春花,現在卻一臉留戀地看向他,彆走啊,走了就隻剩下她和大人了,簡直太可怕了。夜羽看到春花的表情,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害怕了?現在知道他的珍貴了?晚了,夜羽還是出了院子。“雲漪怎麼樣了?”顧斐問道,月光下,他渾身散發著冰冷的威壓。春花打了個哆嗦,趕緊答道:“雲娘子突然發起了高熱,整個人燙得要命,還一直在說胡話,怎麼叫都叫不醒。”其他的話,春花沒有多說,她說的都是實話,顧斐一會兒過去,直接就能看到。“這麼嚴重啊,那咱們要趕緊過去了,”還不等顧斐說什麼,沈墨白已經推開門,快步向外走去。趕到鳳儀軒時,秋月正在用帕子給雲漪降溫,可明顯沒什麼用。 雲漪不僅沒有絲毫好轉,看起來還更嚴重了,嘴裡說的胡話已經聽不清是什麼,淚水打濕了被褥,整個人都在抽搐。看到沈墨白和顧斐同時進來,秋月一驚,急忙起身,把位置空了出來。沈墨白剛要上前,就被顧斐拉住,兩個人兩臉嚴肅,都皺著眉看著對方。片刻後,沈墨白妥協道:“行,知道了。”說罷,一臉不耐煩地從懷裡掏出一張帕子,扔在了雲漪露在錦被外的手腕上。“行了吧?”沈墨白知道顧斐的脾氣,耐著性子問道。顧斐見狀才放開了沈墨白,緩步走到外間換衣衫,一會兒雲漪醒過來,他可不能被沈墨白比下去。這大半夜的換衣裳,服侍的下人看到,卻隻當是主子講究,並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的。沈墨白上前把脈,隔著錦帕觸碰到雲漪時,還是被她的體溫燙了一下,體溫這麼高?“把帷帳放下來,你們先把被子掀開,將外衣也解開,拿涼水給雲姑娘降溫,要快,”沈墨白收回帕子,急忙吩咐春花秋月。發高熱的病人,當務之急,是要把體溫降下來。又開了方子,讓人去煎藥,煎好了直接灌下去,雲漪喝過藥後,體溫才慢慢降了下去。“今晚好好守著,不能離人,若是還發熱,就用剛剛的法子再重複一遍。”沈墨白叮囑完,才出來,迎麵看到顧斐還有心情換衣裳,不禁在心中吐槽了一番。然後才好脾氣地和顧斐商量道:“雲姑娘這病是心病,正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你要不把人送來鳳儀軒?估計雲姑娘明日就能活蹦亂跳的出現在你麵前了。”不是沈墨白脾氣好,他隻是先在心裡把人吐槽了一遍而已。所謂的心藥,也就是他們今日從雲府帶出來的柳姨娘吧。顧斐點了點頭,算是應下,立馬安排夜羽去做。身為顧斐的忠誠下屬,夜羽沒有一點怨言,隻是覺得太累了點,才剛把人在府外安置下來,現在又要把人接進府內。“主子,要不明天?”夜羽嘗試著開口。卻被顧斐無情打斷,“現在就去。”兩人之間的對話,被出來換水的春花正巧聽了個正著,她狠狠地剜了一眼正在往外走的夜羽一眼。然後端著水盆故意朝著夜羽撞了過去,直接將一整盆冷水,全數灑在了夜羽身上。“吆,不好意思,沒看見,”說完,又重新倒了一盆水,冷著臉,進了臥房。臉上哪裡有半分抱歉的意思。今晚被春花等了好幾眼的夜羽撓了撓頭,不知道他今晚是怎麼把人得罪了。一點好臉色沒得到,可活兒卻是一點都沒少乾啊。不多時,夜羽就把柳姨娘和翠竹帶進了鳳儀軒。今天白日裡,柳姨娘喝過了翠竹帶回去的藥,雖然身體仍舊虛弱得厲害,卻在聽到雲漪病倒的第一時間,毫不猶豫地跟著夜羽進了顧府。此刻,站在病床前,看著病**的女兒兩頰酡紅,依舊沒有醒過來,嘴裡喃喃地叫著什麼。柳姨娘湊近仔細聽了聽,才發現雲漪是在叫自己。一瞬間,柳姨娘的眼眶便酸了,也喚起了雲漪。“漪兒,你醒醒,姨娘沒事了,你睜開眼睛看看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