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院子裡的喧鬨,秋月也急忙趕了過來。“娘子,我們該怎麼辦?”秋月和春花都知道顧老夫人對雲漪的敵意,心裡不免也跟著著急起來,唯恐這次也是對顧老夫人在刻意針對雲漪。“秋月,你去找沈先生,把這院子裡的情況跟沈先生說清楚,”雲漪吩咐道。秋月比春花穩重一點,傳話這樣的事情,還是要秋月去才穩妥。“是讓沈先生去看看昨日送的藥有沒有問題嗎?”“嗯,通知完沈先生,你去府門口等著大人,夜羽也行,一定要親自在那裡等著。”這府中的下人,雲漪是一個都不敢相信,能信任的就隻有春花秋月。“好,”應下後,秋月急急的出了門。下一刻,林嬤嬤就帶著人再次闖了進來。“帶走,”林嬤嬤指使身後的婆子,直接把人押到了福壽堂。顧老夫人坐在明堂內,依舊金黃滿頭,而餘音跪在那裡,即便是現在垂著頭,也能清晰的看到紅腫的額頭。這次顧老夫人再看到雲漪,沒有上次那麼激動,卻也難平心中的憤怒。“你說,餘音這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顧老夫人極力表現的公正一點,卻還是已經在心裡認定是雲漪乾的。雲漪知道顧老夫人對她的成見頗大,態度愈發恭敬,見顧老夫人問她話,便直接跪在了地上。開口答道:“老夫人明查,餘音姑娘受傷的時候,我已經回了屋子,不曾看到她受傷的過程,但清風齋那麼多姑娘卻是全都看到的,老夫人可以問問彆人。”見雲漪把責任推的一乾二淨,顧老夫人的惱怒瞬間升騰,她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厲聲喝道:“我說的是,她的傷勢用了你的藥後,怎麼反而更嚴重了?”“雲漪不通藥理,昨日給餘音姑娘的是大人賞賜的傷藥,顧老夫人可以找個識藥理的大夫過來看看。”麵對苛責,雲漪表現的條理清晰,態度誠懇,沒有絲毫的膽怯。但也就是這樣挑不出錯誤的言語,卻依舊讓心中已經給雲漪定罪的顧老夫人感到不滿。剛想發怒,卻聽到一旁“咳咳”兩聲,是林嬤嬤在提醒顧老夫人。為了不讓顧老夫人和大人之間產生新的隔閡,林嬤嬤在去押雲漪過來之前,就已經和顧老夫人說好,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才能處置雲漪。顧老夫人深吸兩口氣,閉上眼睛,強忍著心口的怒氣,緩了一會兒,才算是勉強控製住自己的情緒,語氣生硬的說道。“她的傷就算是不用藥,臉也不至於爛成這樣,你敢說你給她的藥沒有問題?”這話還算就事論事,雲漪心口稍鬆,目前看來顧老夫人即便是想懲治她,也會找一個合理的理由才行。“這藥我雖沒有用過,但畢竟是大人的賞賜,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雲漪低垂的眸光裡波瀾不驚,沒有絲毫躲閃,任人看到也不會覺得她心虛。這話很好地阻擋住了顧老夫人的攻擊,顧老夫人就好像是一記重拳打在了棉花上,怒氣無處發泄。顧老夫人想讓雲漪認罪,又不願意聽雲漪的話,真的找識藥理的大夫過來。就在僵持不下之際,守門的婆子進來,在林嬤嬤耳邊低語,林嬤嬤詫異的看了看雲漪。然後上前兩步,用手擋住嘴,低聲和顧老夫人說了什麼。顧老夫人眼眸中閃過一道犀利,然後冷著臉點了點頭,說道:“讓他進來吧。”很快,沈墨白就被人帶著,走進了福壽堂正廳內。他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向老夫人拱手見禮。“常居府中叨擾,實在是在下的不是,今日特……”沈墨白客氣的說道。“沈大夫知道就好,”顧老夫人毫不客氣的打斷了沈墨白的客套話。這個沈墨白總是跟在顧斐身邊,感覺比她這個親生母親關係還近,顧老夫人本來就看這個沈墨白不順眼。並且來府裡這麼長時間不來拜見,今日這麼湊巧過來,難道真的不是為了雲漪這個小賤人?沈墨白微微一笑,並不為顧老夫人打斷他的說話惱怒。語調並未有任何變化,淡然說道:“今日特帶來玉膚養容膏,向老夫人賠罪,”說罷,從袖子裡拿出兩個白色瓷瓶來。此話一出,顧老夫人瞬間驚掉了下巴,且不說這玉膚養容膏在京城裡甚為風靡,千金難求。並且這玉膚養容膏數量有限,就算是有錢也要排隊才能買到。她剛剛才在店鋪裡問過,訂單已經排到了明年,也就是說,現在掏錢,也要等到明年才能拿到貨。沒想到這沈墨白一出手就是兩瓶。許是怕沈墨白反悔,顧老夫人急忙朝著林嬤嬤使了個眼色,讓她把玉膚養容膏接了過來。拿在手中寶貝似的看了又看。今日一直繃著的臉,現在是再也繃不住了,有了這玉膚養容膏,她就又可以在閨蜜圈子裡炫耀許久了。“沈先生客氣,”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這沈墨白還送來了這麼好的東西,顧老夫人少不了要和他寒暄兩句。“不知道沈先生這玉膚養容膏是怎麼買到的?”若是能知道購買途徑,那就更好了。“好說,不過是我鋪子裡的小買賣,老夫人若是喜歡,我讓鋪子裡的人定時給您送來府上。”沈墨白神情依舊輕鬆平淡。什麼?原來玉膚養容膏是沈墨白家的生意,怪不得呢...也是,聽說沈墨白自己就精通醫理,難怪能研製出玉膚養容膏。等等,精通醫理...“今日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勞煩沈先生,”因為沈墨白身份的變化,顧老夫人對沈墨白的看法,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像這樣一位家產萬貫的男子,怎麼可能會看上雲漪。更何況,沈墨白從進來後,就沒有看過跪在地上的雲漪和餘音一眼。沈墨白嘴角的弧度更深了,看來目的已經達成,緩緩說道:“老夫人客氣,能幫上忙,是在下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