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林其棟偷偷去法庭聽了一場周安爾的庭審。林其棟在旁聽席看著從容不迫條理清晰的周安爾,感覺到了久違的熟悉,周安爾還是那個周安爾,永遠那麼勝券在握。好像從來沒有他搞不定的案件,隻要一上庭,他就能輕而易舉的吸引彆人的注意力。上輩子周安爾發生的事故太意外太讓人措手不及,林其棟記得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有多麼的不願意相信。出席周安爾的葬禮的時候,她還是渾渾噩噩的狀態。這一次,她會讓周安爾避免掉那樣的結局,她清晰的記得是哪一天然後什麼時間段什麼地點,由哪一個人引起的意外,隻是那意外離現在還太遙遠,她不必著急。她又再一次見到了故人,隻是如今的她和周安爾不再有交集,她和他是兩條平行線的陌生人。庭審即將結束,結果其實已經很明了,果然是周安爾,那個無一敗訴的周安爾。結束了一場結果在周安爾意料之內的庭審,周安爾並沒有太多的心裡起伏,視線看到了一個背對著他往外走的身影,周安爾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心慌,眼眶莫名的一陣發酸。然後他不由自主的急步上前抓住了對方的手臂,然後心裡有一個念頭,他終於再次見到了她,一個莫名其妙毫無邏輯的念頭。林其棟驚訝的看著被抓住的手臂,然後視線轉移到了周安爾臉上。壓下心裡奇怪的情緒,周安爾察覺到了自己的異常和突兀,“抱歉。”林其棟心情很複雜,她本來是想悄悄離開,但沒想到會被對方留住,“沒關係。”“我們見過。”周安爾看著這張熟悉的麵孔,但明明上一次見麵,他並沒有這樣的心情。而林其棟聽到這句話後有一瞬間忘了反應,會是她以為的那個意思嗎。“上次在阮氏集團,我們打過招呼的,當時還有阮雷在旁邊,你忘了嗎。”周安爾看到林其棟沒反應過來的狀態,然後他便補充道。林其棟有些遺憾但也同時鬆了一口氣,她清楚的記得在葬禮上,周安爾的母親和她聊過幾句,在最後離開時周安爾母親亮起了一部手機的屏保,無言的對她點頭,那是她的照片。這意味著什麼很明顯,所以她更加不希望周安爾會有那些回憶,他這輩子不應該還要延續之前的一些情感,那對周安爾來說,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她上輩子以為時間慢慢過去,周安爾早就放下了,因為上輩子後來的後來,周安爾和她見麵的次數不算太多,隻是偶爾會遇上幾次,還有定期發一些節日祝福,但原來他最終還是沒有忘記。原本他們的交集起源於在醫院走廊,她是被告,周安爾是原告律師。原來在這裡,他們也重新產生了交集。 “你可能見到的是我的雙胞胎妹妹。”林其棟是這麼回答的,正巧手機響起,林其棟禮貌的和周安爾說了一聲再見便離開了。周安爾看著林其棟離開的方向沉默了許久,但最終還是沒理清這些情緒的由來。林其棟回到家後,看到的是有些臉色不太好的葉胥。無奈一笑,有些人倒是活得越久醋意越大了,林其棟也不知道這有什麼好在意的。“他怎麼樣了。”葉胥出聲問道,上輩子的葬禮還是他陪林其棟出席的,他知道林其棟對朋友的離世有多難以接受。隻是畢竟林其棟是去見上輩子他自己的競爭對手,一點不在意那是假的,但也能理解林其棟想要重新見故人的心情。而且他也是有些擔心對方的,除了競爭對手,兩人其實也有一些合作,勉強算得上是關係不鹹不淡的普通朋友。“挺好的,事業很蓬勃。”這方麵,葉胥確實不怎麼關心,“沒有聊幾句?”“聊了。”葉胥,“......”就不能多說幾句具體的嗎,葉胥懷疑林其棟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他想知道什麼。“之前他在阮氏集團和林其棟還有阮雷打過照麵,看我眼熟打了個招呼,就這樣,聯係方式微信都沒有,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也不知道在擔心個什麼,對現在的周安爾來說,她可以說就算是一個陌生人。聽到了滿意的答案,葉胥適可而止的搖頭。但其實他還有另一件更關注的,他到底什麼時候能見光呀,每次林其棟來他這裡都是戴著口罩,真的像是他們談得偷偷摸摸的一樣。阮雷都被帶去見家人了,而他,大概林蒼連他是誰有沒有他這個人都不知道。“你的身份辦好了,以後不需要口罩了。”葉胥將身份證遞給林其棟。身份證上寫著林其兩個字,一個全新的名字,以後她需要多適應適應,不然彆人喊她的名字她都沒反應過來是叫的她。“我這邊有幾幅畫,聽說你哥是個畫家,要不要明天上門給他?”葉胥試探的問出口,先刷個臉還是要的。這話一出,林其棟就知道葉胥是什麼意思,倒也不用這麼拐彎抹角的。但林其棟沒拒絕,反正隻是見一麵。而且她確實也想帶葉胥到林蒼麵前,一個是她上輩子互相陪伴的人也是她喜歡的人,一個是她的親人,上輩子兩人沒有見麵的機會,但現在不一樣了。於是第二天,林蒼又迎接了一波上門問候。林蒼,“......”緊挨著的兩次拜訪,林蒼看著這堆禮品和畫,覺得十分的刺眼,刺眼到他想把東西都扔出去。好在喬陽十分會揣摩林蒼的心情,快速的將東西放進了彆的房間,不至於在客廳這麼讓林蒼受刺激。東西可都是好東西,彆不能被扔了。林蒼看著在這裡早已來去自如的喬陽,下意識又看了一眼日期,現在才七月出頭,離這個暑假結束還很遙遠。他想不明白,彆人高三結束不是到處旅遊的嗎,為什麼喬陽能這麼呆得住,在這裡,他不嫌無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