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凝光上神(1 / 1)

不過,雲辰可以容忍彌途睡他的房間,實在容忍不了彌途睡他的床。於是,第二日彌途醒來時,發現自己大喇喇的睡在了雲辰臥房的地板中央。“當然是你自己睡著後跑到地板上的啊,我昨日可是在練功房睡的。”雲辰如是說,莫南星配合的點點頭,彌途摸著睡得僵硬的後背,勉強信了。午飯過後,莫南星正在望著魚池子唉聲歎氣的想著怎麼送走彌途時,白泫回來了。彌途第一次見上神,激動緊張,話沒說完,露了真身直接暈倒了。不過大體情況雲辰代為補充了。數百人的性命,應該是用來練邪術。即便白泫身為上神,曆經萬年,看慣生死,聽了,也忍不住麵露悲憫。不知道鬼王寧川要練何種邪術,但是一定要在他成功前阻止他。“這次回九重天,我看了赫祝戰神帶回去的昊天塔殘片。雖然昊天塔被寧川拿走,但是這些許殘片中我們還是發現了一個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昊天塔有修補的痕跡。”修補?雲辰有些微微動容,眼睛裡隱隱透出的光亮讓莫南星忍不住探究。那光亮,是喜歡的人被提起來時的驕傲,她知道,因為每當有人提起她的師兄,誇他們美若謫仙,能力卓絕的時候,她也會眼睛亮晶晶的驕傲。雲辰之所以動容,是因為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有能力修補昊天塔的隻有一個人,他希望是那個人。如果是她,現在整個神界都需要她,那麼定會有許多人去找她,尋她,那找到她的可能性就會更大。可是,雲辰的心底,又隱隱希望不是她,三萬年前,她口吐鮮血倒在他的身邊。後來又躺在寒山的寒玉**修養了三日,臨走之前點化了他。而她,走的時候,背影跌跌撞撞,踉踉蹌蹌。雲辰擔心,若三萬年前,真的是她一人與寧川對戰,那她傷的得多嚴重?雲辰離開寒山出走三千年,並不是單純的與白泫慪氣。三千年前,他學有所成,出去就是為了尋她。他去了極南的冰川,那裡終年冰凍,白雪皚皚,冰層下麵有好多冰封的遺體,有動物的,有人的,他們栩栩如生,猶如鮮活。幸好,沒有她。他去了九重天之上,神魔大戰留下的廢墟裡,那裡有一座碧玉寒宮,裡麵排放著九具水晶棺,水晶棺裡是上神魂滅後的原體。幸好,裡麵也沒有她。可是她在哪裡,他找了三千年,一無所獲。今天,是否會聽到關於她的消息?白泫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能修補昊天塔的,隻有鳳凰神女,凝光上神。”果然,是凝光上神。當初在羽淵時,雲辰特意和上清真人提起凝光上神,就是為了探聽凝光上神的消息。 可惜,對方不知道。白泫沒有注意到雲辰的走神,依舊在說道:“三萬年前,凝光上神消失不見,這在整個神界都是一個謎,從昊天塔殘片上的修補時間來看,也大約有三萬年左右的時間,如此看來,當年凝光突然消失,應是和鬼王寧川也脫不了乾係。”說到此處,白泫心頭忍不住湧上了一絲悲傷的情緒。凝光,屬鳳凰一族,是鳳凰神女,鳳凰之祖。重明和鳳凰本是同宗,自然關係親近一些,他與凝光自天地初始便是至交好友。所以自凝光消失,三界皆傳她神魂俱滅後,白泫每每想起她,就悲傷縈繞心頭。隻不過這悲傷裡又摻雜著一絲憤怒,對凝光的憤怒!當年,凝光從忘川河畔將寧川帶回九重天的時候,他就極力反對過。他認為魔就是魔,無論如何教化,對方也不可能摒除魔性,成為仙神,靈魂裡的惡是除不掉的。可凝光卻勸他,說:“既然神墮落可以成魔,仙墮落可以成魔,人墮落可以成魔,那魔經過教化,洗滌靈魂,為什麼不能成為人,成為仙,成為神呢?”是啊,萬物皆有兩麵,一麵善,一麵惡。偏善向神,偏惡向魔,隻不過一念之間。再後來,凝光帶著寧川修煉,他便再沒有反對過。其實他內心裡,也是希望寧川可以被教化的。神魔兩屆積怨已久,動輒出現摩擦,自從天地共主隕落後,已經沒有了平衡兩界的力量。雙方關係持續惡化下去,早晚要出一場大戰。神魔大戰,動輒生靈塗炭,不僅神界魔界兩敗俱傷,仙界、人界、鬼界、妖界,都將麵臨滅頂之災。白泫不願意看到那樣的局麵出現,戰火紛飛,屍橫遍野,六界將成人間煉獄。所以他默認了凝光將寧川待在身邊,教養教化,若是成功,那說明真的可以神魔合一、仙魔合一、人魔合一、說明萬物真的可以共存。可是,並不是整個神界都支持凝光,相反,持反對意見的居多。凝光身為上神,與天地共生,又受主神教養,在神界地位超然,眾神雖然對她不滿、反對,但是當麵說教她的人沒有,大多數都是背後裡指指點點。但是寧川不一樣,他一個忘川河畔的魔,且靈力低微。哦,不對,那時候的寧川,稱不上魔。想到這裡,白泫搖搖頭,他真是糊塗了,那時的寧川隻能算鬼,算一縷遊魂,隻是額間若隱若現的魔印,預示著他可能成魔。是了。真正的魔,是不會心甘情願跟凝光走的,所以那時候,他怎麼就鬼迷心竅的聽了凝光仙魔合一的謬論呢?一個剛剛開化的,說不上是魔的魔,在九重天上無人看得起他。不僅看不起,隻要他不跟在凝光身邊,多得是人嘲笑他,羞辱他,捉弄他。終於,寧川怒了。他偷了赫祝戰神保管的上古神器昊天塔,離開九重天,消失了一千年。凝光自責內疚,親自下界找了他五百年,一無所獲。五百年後,凝光為贖己罪,閉關,靜思己過。一千年後,寧川忽然現身,攻打神界,從籍籍無名之輩,成了諸神都隱隱畏懼的魔尊。那是一場浩劫。即便過去了六千萬年,白泫想起來依舊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