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老師來了科研所竟然沒進實驗室？他就隻是為了送師娘過來？”有人不敢置信地低呼了聲。結果這話音都沒落，身邊的其他人立刻瞪向了他。“老師來了研究所都沒有進實驗室，說明老師肯定是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去忙，你現在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埋怨老師嗎？”那人聞言嚇得趕忙搖頭，“怎麼可能！我就隻是好奇而已！我怎麼可能會覺得老師不對，他可是拿出了那麼研究出來，要不是他我們根本想都想不到這些東西。”其實他剛剛在一瞬間心裡是有點埋怨的。畢竟哪個實驗組帶頭搞研究的那個老師，一年有大半年都不在實驗室的。可被大家嗬斥後，他才記起來王明成被調出京都的下場。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跟著老師這麼久，可以說整個研究所就他們研究組的效率最高，成果最多。他們這一年都連升了兩級，連工資都搞了六十多塊，票也多了好多張。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們有些地方按照研究資料上的步驟、算法，做是做出來了，就是整個人都是一知半解的。“好了，我們先繼續把還沒有完成的部分弄好，然後找兩個人一個在前麵等著，一個在師娘實驗組的樓下等著。老師既然都送師娘來上班了，那肯定也會接師娘下班的。我們有什麼問題，等到老師過來的時候再趕緊問下。”小組長提議。其他人想想這也是一個方法，便點頭應了下來。小組長想了想，又道：“你們仔細檢查下自己要問的那些問題，把比較重要的拿出來。老師說不定有事要忙，我們彆耽誤他太多時間。”“好。”他們再次應下後，便一個個又把筆記本仔細看了下，然後折起了最重要的幾個問題，這才繼續進行著材料耐火、耐寒實驗。這邊的實驗進行的如火如荼，那邊周書瑜的到來也讓整個半導體實驗室的人徹底沸騰了。“書瑜啊，我們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算是把你給盼回來了。”郭教授拉著周書瑜的手，迫不及待的就往實驗室裡帶。“你快看，這是我們已經弄好的程序，基本上已經差不多都做好了，就差最後放上到東西上進行實驗測試了。”“那還是要等一會的，畢竟東西做出來的話，還是需要一定時間的。”周書瑜笑道。“沒事，我們可以先把這幾款芯片和操作係統給摸熟悉些。”吳教授笑嗬嗬地點頭。然後帶著周書瑜到她之前常坐的位置坐下，然後才道：“你在這裡坐一下，我們去把其他的成員都給叫過來。可能有點時間，他們還要把之前遇到的問題都整理下，我們就等著你過來，給我們答疑解惑呢。”周書瑜笑著點點頭，“不用著急，我接下來都有時間，剛好全要撲在這次的研究實驗上，所以可以有比較長的一段時間會每天都過來。” 郭教授和吳教授一聽，那真是眼睛都亮了。“那就好，那就好。”他們連連點頭，然後趕忙出了會議室。不僅是底下的組員，就連他們也有特彆多的問題想要詢問周書瑜。周書瑜等了差不多有十來分鐘，嘩啦啦的二十幾號人就魚貫進入了會議室。“周老師，這回又要麻煩你了。”他們一個個衝周書瑜不好意思地問了好。周書瑜笑著衝他們擺擺手，“沒事，你們有什麼問題可以儘管問我。”“周老師，你這個係統程序裡的反偵查確實是很厲害，但這對於雷達，還有信號的要求都特彆的高，我們可以解決信號接收的問題，但雷達遠遠做不到你這上麵提出來的數據。”“對，還有這個查打一體、精準製導，這對衛星也要求也很高。我們還特意問過蘇教授，一顆衛星現在就要至少三個多億。我們現在這顆才投入軌道沒有幾年，今年又遇到了地震，肯定是沒有錢再做顆衛星去實驗的。”他們的問題很多，但基本上都是在質疑周書瑜和林少珩把現有的程序芯片做的過於複雜。覺得以他們現在的技術水平，根本達不到周書瑜想要達到的標準。周書瑜一直都沒有回答，直到聽他們說完所有的問題，郭教授才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肯定是想著既然做了，那就一次做到最好，但我們沒有這麼厲害的配套去支撐起這套操作係統，萬一現在的設計拿出來實驗，到時候被敵特給偷走了，那豈不是白白便宜了他們嗎？”“如何保護好我們的設計應該不是我們該考慮的，這種事還是交給國安、交給上麵的領導去防備。而且我們我們華國都窮了這麼多年了，難不成要因為沒有錢，研究就要放棄嗎？”周書瑜反問。“我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想問問，比起這些高難度的，我們可不可以先研究一些比較附和華國現在情況的東西，這樣生產起來沒有壓力，也可以大規模進行量產。”郭教授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硬著頭皮提了個建議。周書瑜有些好奇地看著他們，“所以這是你們的想法，還是上麵的想法。”“這是我們的想法，但也是經驗之談。早些年我們也有過高預算的一些研究，但全部都沒有通過立項，給的說法就是成本太高，不適合華國現有國情。”吳教授說起這個臉都有些紅。周書瑜想了下，差不多也能猜到是為什麼。要是一樣東西的實驗品造價太高，但又脫離現有科技太多，很容易讓人擔心最後的結果是失敗的，那便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他們肯定會在所有的立項裡，優先把現有的錢分給那些成功幾率高的項目。不過張爺爺和蘇爺爺都已經承諾過了，會優先她和林少珩手上的所有研究項目。隻是這個周書瑜又不好跟他們說，不然感覺像是故意拉仇恨討打似的。“沒事，我們這邊用不了多少錢，大頭都在彆的地方。我先把所有的小東西全部都湊好了，剩下最後那點，就看上麵答不答應了。”周書瑜想了半天，才找了個理由。大家都有些詫異地看向周書瑜，沒想到她還跟上麵的領導玩這種腦筋。但都這樣說了，很明顯周書瑜是絕對不可能降低設計來減少預算的，他們也就沒有再勸了。接下來所有人又詢問了下其他的幾個專業問題，還有這種東西真要是放到實驗成品上，能夠達到什麼樣的效果。周書瑜每一個問題都講解的特彆清楚，聽得他們是越來越激動。甚至一個個都拉著周書瑜不停的說著，自己覺得還可以增加的內容。怎麼說呢……很有想象力。米國幾十年後那種科幻電影裡才有的情節，全都被他們超越了。周書瑜很想提醒他們，他們隻是做芯片程序的，不是做彈藥雷達的。不過要是溫室超導材料最後能廣泛應用的話，他們想要達到的那些水平也不是特彆難的事。林少珩中午沒有回來，說是有事要在外麵忙一會。雖然周書瑜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出於對林少珩的信任，她也沒有想太多。隻是中午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卻看到一群穿著藍色工裝的研究人員，一臉期盼地看著自己。雖然她並不想多說話，但那些人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給燒起來似的，周書瑜沒有辦法，最後隻能看向他們。他們都不用周書瑜主動開口去問些什麼，隻需要周書瑜的一個眼神，他們立刻就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師娘，你知道我們老師去哪了嗎？”他們有些著地詢問。周書瑜壓下心裡的疑問，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出去前沒有跟我說。”“啊，連師娘都不知道啊。”有人小聲嘟囔了句。邊上的人趕忙伸手掐了他下，他也意識到了自己這話說的不對，趕忙抱歉地衝周書瑜笑笑。“可能是老師找蘇教授去了，他這麼久沒有回來，肯定有很多問題需要找蘇教授解決。”有人也努力給林少珩找著理由。周書瑜看他們這樣，隻覺得有些好笑。他們該不會是以為他們師傅去做什麼壞事了吧？林少珩可以說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跟她在一起，哪有可能做什麼壞事。不過他去找蘇老爺子也說的過去，畢竟上次交了其他幾款飛機的資料後，他們就一直沒有再跟蘇教授聯係過。說不定他們是去軍工那邊，查看模型製作的怎麼樣了。周書瑜正想著，身後突然有人叫了她一聲。“書瑜，你今天怎麼過來了？”蘇教授手裡拿著個鋁飯合走了過來。結果周書瑜還沒有接話呢，他就看到林少珩實驗組的那些成員一個個都麵露死灰，仿佛天都塌下來了似的。周書瑜笑了笑，“已經沒什麼事了，就趕緊過來把之前沒有完成的工作好好完成下。這都已經拖了一個多月了，照理來說早該出實驗成品了。”“你要的其他東西我們都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等你和少珩，畢竟這些東西是在你們腦子裡的，還是你們親自盯著，我和那幾位才能更放心。”蘇教授也特彆認同地點點頭。要不是米國那邊的人接二連三的搞事情，他們的新飛機也不至於拖了這麼久。最近這幾天他更是連軍工那邊都不敢去了，生怕又被抓起來狠狠痛罵。“對了，少珩呢？他怎麼沒有跟你一起來吃飯？”蘇教授往邊上看了看，並沒有看到林少珩的身影，一時間很是好奇。周書瑜無奈地攤攤手，“我也不太清楚，他把我送來研究所，人好像就出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其他的什麼事。不過他身邊的警衛員沒跑來說些什麼，那他肯定就沒有任何危險。”畢竟暗處裡還藏著那麼多警衛員，要是真出了什麼事，也不可能暗處的所有人都沒了。所以無論發生什麼事，肯定有人會第一時間把消息傳過來的。蘇教授聞言皺了皺眉，但又不好說些什麼。最後隻能衝周書瑜慈愛地笑笑，“那你下午還要忙的話，我等會叫人給你送些水果過來。對了，你中午需要睡午覺嗎？少珩沒有回來接你，你要不去他這裡的休息室睡下？”“不了，拖了太多的工作，我中午吃完飯繼續跟他們開會，爭取理論上的知識今天一次性解決，明天再來著手看他們製作出來的成品。”周書瑜倒也沒有那麼的愛睡午覺，而且她去睡了，這半導體實驗組的人怕是能急死。“行，那你注意點休息。要是回去的時候少珩還沒有回來，你記得跟我說，我立刻派人去送你。”蘇教授不放心地叮囑。周書瑜也沒有拒絕，乖巧地點頭應下。隻是下午她雖然依舊很忙錄，但心裡卻會時不時的想起林少珩。她都不知道林少珩到底是去哪了，現在有沒有回來。不過下午下班之前，周書瑜總算是在小樓外見到了林少珩。“這一天都去哪了？怎麼中午不回來一起吃飯都不說聲。”她小跑著奔到林少珩身前，抬手就在他胸膛上輕輕錘了下。林少珩神色愧疚地握住周書瑜的手，輕輕捏了捏，“對不起，我預計錯了時間。”他的解釋讓周書瑜總感覺怪怪的，不過現在在外麵她也沒有多問。隻是看著林少珩的目光裡都了幾分審視，隨即又在他的眼裡看到了幾分心虛。所以林少珩這是出軌了？這樣的念頭迅速在周書瑜腦袋裡閃過，可隨即她又趕忙把這個念頭從腦海裡甩了出去。不僅僅隻是因為她相信林少珩不是這樣的人，更重要的是他們兩個的利益和榮耀都是捆綁在一起的。要是人心易變，那至少利益都不會讓她有輸的可能。而且一個天天二十四小時跟自己黏在一起的人，去夢裡出軌還差不多。“你這邊忙完了嗎？我們是回家吃飯，還是你想吃火鍋？烤鴨？京都飯店？要不去紅房子也可以。”林少珩提議。周書瑜上下來來回回打量了林少珩一番，“我怎麼覺得你心虛的厲害？”“沒有，我是不可能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林少珩有些哭笑不得的在她的腦袋上輕輕敲了下。周書瑜沒有接下他這話，而是意誨不明的又打量了他一眼，才道：“回家吃吧，我今天給他們講了一天，覺得腦袋都痛了。”“好，那回去吃完飯我給你揉揉。”林少珩的聲音變得愈發溫柔。周書瑜自然沒有拒絕，隻是兩個人準備回去的時候，突然從邊上的樓裡躥出一堆的人，手裡都拿著筆記本眼巴巴地看著林少珩。“老師，你現在就要回去了嗎？我們還有好多問題想要問問你。”小組長有些緊張地道。“你們今天早點回去，好好睡個覺，明天我會回來上班。”林少珩淡淡地道。這些人聽到前半句的時候，失落的都快要哭了，可下一秒聽到後半句，一個個又激動的眼睛都亮了。“那老師、師娘，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我們明天見。”他們趕忙往邊上讓出了條道，然後衝周書瑜和林少珩揮了揮手。周書瑜和林少珩回到家時周書陽還沒到，因為知道他他們早上出去是跟著周書陽的，所以一家人見他們回來立刻迎了上來。“書瑜、少珩，你們今天過去有沒有看到什麼？真的有人欺負了書陽？”許晴雅急急地問。周書瑜點點頭，“嗯，說了些不好聽的話，故意讓班裡的同學孤立書陽，同時也有想要跟書陽動手。不過書陽一直有很努力的訓練，所以那些人並沒有傷害到他。呃……應該心裡多多少少是受了些傷的。”許晴雅一聽下意識捂住了壓得喘不上氣的胸口，深吸了口氣才壓下翻湧起的淚意“不是，他們這是為什麼啊？你弟弟向來不去招惹彆人，他們為什麼要欺負你弟弟啊？”許晴雅實在是想不通。她兒子雖然是個好人，但也沒有遺傳到她懦弱的性格，而且他們家裡不說什麼表現的大富大貴，但從吃穿用上來看，那也是這個時代裡拔尖的。而且她兒子長得還行，成績也好，她實在是想不到書陽被人欺負的理由。“沒什麼，事情已經解決了，他們也都當著全班的麵給書陽道過歉了。而且沒有管好學生的老師，也已經被開除了，以後不會有人再敢這樣了。”周書瑜沒有說具體的原因，免得她這個媽又胡思亂想。他們家不是沒有房子，也不是沒有錢，但分開來住每家就兩三個人，那多孤單啊。反正大家都相處的來，那住在一起自然是更好些。她可不希望跟她媽知道以後，天天想著要搬到大院那邊去。“所以這件事跟學校的老師也有關係？”林老爺子聞言立刻黑了臉。為人師表就這樣教育孩子的？他可彆把他們華國的下一代都給培養歪了。“班主任沒有參與，他就是看到了卻沒有管，隻說這都是因為書陽不是打小在京都長大的，被人排擠其實也很正常。他的不作為助長了那些學生的氣焰。”周書瑜說起這個臉色也變得很不好。“開除的好！這種人早該開除了，簡直就是在誤人子弟。”林老爺子氣得吹胡子瞪眼的。然後又看向了站在一邊的林少珩，“他這樣的開除就夠了？”“風紀辦、公安局、國安三方都審問過了，最後證實他應該就是單純的不想去管這種事，覺得要糾正這種年紀的學生行為太麻煩。同時也覺得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外地學生得罪一個班那麼多學生。所以我已經跟風紀辦的主任打過招呼，接下來一個月每三天他都會接受一次公開批評，一個月後會被送去大西北接受勞動改造。”林少珩把處罰結果說了下。林老爺子和陳奶奶都滿意地點點頭。周書瑜又看向了自己的母親，許晴雅趕忙跟著點頭，“我沒有心軟，我也是讚同的。”先不說書陽是她的兒子，她再怎麼樣心軟也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而且像這種老師的行為簡直太惡劣了。書陽是因為經過訓練，彆人才打不過他，但孤立那也是一種傷害。他們家這是書瑜的心足夠細，發現了這種問題，還能夠有能力去給書陽出頭。但要是真的辛辛苦苦從外地搬來的普通廠裡職工呢？這件事是不是就要一直讓被欺負的孩子受委屈，甚至連孩子的父母都不知道。“那就好。”周書瑜確認了下許晴雅是真的不覺得這個處罰太狠，嘴角這才向上揚了起來。其實無論末世，還是這一世，她一直都覺得在這種集體的排擠中，老師也占據很重要的位置。雖然是會有些不怕老師的學生，但大多數的學生還是害怕老師的。而且當老師的怎麼可能會注意不到學生的變化。往講台上一站，底下每個學生在做什麼，什麼神色那根本就是一目了然。早戀都知道通知家長，學生考試不及格也知道叫家長，那怎麼自己的學生從開朗變得唯唯諾諾，或是精神狀態明顯出現了問題就不知道找家長問問呢？周書瑜越想越生氣。一張明豔的小臉都快要鼓成隻吹了氣的河豚。許晴雅還以為周書瑜是不相信她，還想要再說些什麼，放了學的周書陽卻推開門走了進來。見所有人都站在客廳，而且還一臉沉重的模樣，他嚇得把伸進來的腳又縮了回來。許晴雅發現了他，立刻指著他道：“周書陽，你給我進來。”“媽……”周書陽心虛地輕喚了聲，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走了過來。他一靠近，許晴雅立刻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你這個臭小子被大家欺負了也不知道說，你姐不問，你姐姐、姐夫不去調查，你打算瞞多久？你姐姐、姐夫多忙，你有什麼事彆讓他們猜，有不好的事也彆瞞在心裡，你要是出什麼問題，是想讓我們後悔一輩子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