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打完，蘇老爺子的手放在聽筒上冷靜了好一會，才哭笑不得地看向了林少珩。“你說說你跟書瑜兩個……這出去玩都還不忘工作。你們這次搞得這麼驚心動魄的，差點沒把上麵的幾個老領導給嚇死。”林少珩抿了抿唇沒有接話，但神色卻帶了幾分淡淡的歉意。不過蘇老爺子也就隻是打個趣，隨即正了正色，繼續道：“上麵現在的意思是，你手上兩種飛機的研究要提到最前麵。雖然溫室超導材料是很厲害，也很重要。但按照你和書瑜提出來的設想，想要大規模推動還是需要很多錢才能成功。所以現在最好是先把那兩個飛機生產出來，好加強我國的打擊力量。”“嗯，我今天過來就是讓他們先開始製作樹脂、玻璃纖維。”林少珩說著，將幾十張畫著零部件的圖紙放到蘇老爺子麵前的辦公桌上。蘇老爺子拿過來仔細看了眼，“這飛機的外觀你需要我去做什麼？”“我希望蘇爺爺能幫我們定製這幾個外觀和部分部件的模具。”林少珩特意從那些圖紙裡麵抽出十幾張，又道：“剩下的用我們之前研究的鋼材就行。”“保密的那款？還是公開的？”蘇教授下意識問了句。抬頭看到林少珩沉默不語地看著自己，他連忙拍了拍腦袋，“瞧我這話說的，這肯定得用保密的那款啊。”整個戰機都是絕對保密的內容，還怕那點子鋼材？尤其這樹脂和玻璃纖維更是聞所未聞。要是被彆的國家發現，這東西真能做成飛機，重量還比鋼才輕了幾倍那才更大的損失。“那就麻煩蘇爺爺了。”林少珩禮貌地道。“瞧你說的，這有什麼麻煩的，本就是我應該做的。對了，書瑜那邊有沒有什麼安排。”蘇教授一邊小心翼翼地收著圖紙，一邊好奇地詢問。林少珩垂眸沉默了片刻，才道：“書瑜想讓半導體實驗室的人，一起參與飛機操作台的芯片製作。不過在這之前還要蘇爺爺先確定下，他們是否願意”“他們肯定願意啊！之前書瑜教他們做光刻機，搞計算機、筆計本，最後還弄出了超薄的液晶顯示屏和彩色電視，就已經讓半導體實驗室的同誌們佩服的不行。他們早就在跟我一直念叨，什麼時候書瑜才能成為我們研究所的正式員工。不過我也知道，書瑜是個不願意被規矩束縛的。但偶爾回來一起研究一兩個項目，那我們也肯定是求之不得的。”蘇教授急急地道。要知道半導體實驗室的那群家夥，為了讓他把書瑜給弄來研究所，天天都快把他堵的不知道該往哪躲了。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讓他們幫著一起弄新的東西，他們知道肯定是要樂死。“行，那我就先回實驗室了。”林少珩點點頭，轉身就要走。 蘇教授看著他手裡握著的本子，急急地道：“你注意點，那麼重要的東西千萬彆弄丟了。你藏好點，小心彆被搶了。”“知道了。”林少珩關上了蘇教授辦公室的門，才聽話的把手裡的本子放進挎包裡。他下了樓，剛想要拐去實驗室，結果再次被人給攔了下來。看著麵前熟悉的麵孔，林少珩的眉心死死擰成了座小山。“老師！老師我知道錯了！上次是我想太多，是我太急功近利，求求你就把我調回去吧。”王明成苦苦挨求。“去航天那邊是你自己願意的。”林少珩冷著聲強調。可王明成卻連連搖頭，“老師，我知道錯了。我之前也沒有想到隔強如隔山這話，自從我進了航天部後，就一直跟不上他們的研究進度。尤其他們還加班加點的工作，我更是連自習和複習的時間都沒有。老師，求求你就把我調回去吧，我現在真的就跟個廢人一樣，我在這樣無所作為，我都不知道自己還留在研究所能乾什麼。”林少珩並沒有回答他這話，反而就那麼冷冷地看著王明成的表演。王明成被看的頭都快抬不起來了，但他卻根本不敢有任何的脾氣。之前看他老師連著跳了兩三個類彆的研究，他還以為像他們這種天才，無論做什麼都一定會是順風順水的那種。哪知道過去了以後，研究的越深，他缺少的知識就越多。要是他再不主動找到退路，要不了多久，航天研究的實驗組也會把他趕出來的。“跟我有什麼關係？路是你選的，我反複確認過。”林少珩不耐地道。王明成見他這麼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恨得牙都癢癢了。這年頭每個人都會有犯錯的時候，難道錯一次就該沒得活了嗎？而且那個航天部還說什麼研究所最在意的項目之一，結果這次縮減研究經費，連林少珩這個老師都不在的實驗室，竟然是一分都沒有少。他們要什麼就給什麼，好像整個研究所就他們會研究東西似的。“老師……老師，求求你了。”王明成伸手還想要去拉林少珩。林少珩卻往後退了半步，躲開了他的手。看著王明成腳一軟，就像是要給他跪下似的，林少珩還是伸手拉了他把。“要是航天部你覺得吃力，我可以幫你再調到彆的研究實驗室。但我說過的話反悔，以後也管不了彆人。”王明成被死死扶著，怎麼掙紮都掙紮不開，最後隻能認命地妥協，“那……那我再看看吧。”“這是最後一次。”林少珩鬆開了扶著他的手，冷冷地強調。要不是看在王明成也在他的實驗室裡付出了那麼多，陪著一起吃苦、熬夜了那麼多個日夜，他根本不會再給這麼次機會。不過這也確實是最後一次了。調完之後，對於林少珩來說，這個王明成就比陌生人還不如。王明成顯然也是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所以隻是緊緊咬著牙，半天都說不出話來。但林少珩根本不在意他答不答應。他要是不想要這麼個機會，那以後就什麼機會都沒有了。王明成看著林少珩冷冷地勾了下唇角，轉身就要離開，趕忙道：“答應！老師，我答應你。”話一說完，他的眼眶迅速紅了，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可林少珩已經轉身離開了，根本沒有管他現在是副什麼狼狽的模樣。外麵走廊上的動靜，林少珩實驗室裡的早就已經聽到了。但他們誰也不敢跑出來，生怕自己心軟會替王明成求情，最後被老師一腳踢出實驗室。他們這個實驗室現在到底有多厲害，也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等林少珩一推開門進來，他們立刻全都圍了上來。“老師，你可算是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那我們肯定都急瘋了。”“對啊，老師。你現在都不在意實驗會不會卡著了，可憐我們這些小白菜在實驗室裡瑟瑟發抖。”他們一大群男同誌，現在圍在林少珩身邊嘰嘰喳喳的，跟五百隻鴨子也沒什麼不一樣了。林少珩懶得一個個地解釋，就那麼冷冷地聽著他們的埋怨。過了好一會，這些人才發現一直都沒有聽到他的聲音，這才趕忙閉上了嘴。林少珩冷冷地目光，從他們身上掃了圈。看得他們一個個都有些心虛的把腦袋低垂了下來。隨即就聽到林少珩一聲冷哼，“我把所有具體步驟都交給了你們，你們還研究不出來？”“沒……沒有，我們都隻是想念老師而已。”他們連忙乖巧應聲，然後用力將腦袋都給搖成了撥浪鼓。林少珩不聽他們耍寶，隻是簡單的表達了下上級的意見。結果他們聽到好不容易研究出來的溫室超導材料要放一邊，立刻就急了，“那我們辛辛苦苦研究出這麼厲害的東西，拿到就讓它們在實驗數據裡吃灰嗎？”“對啊！老師你是真正的研究者，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溫室超導材料的重要性。”林少珩被吵得有些頭痛。揉了揉眉心，他才平靜而又客觀地陳述了個事實：“我們沒錢。”所有人的亢奮瞬間猶豫遭遇了大冰川，瞬間就被淋了個透心涼。對啊，他們這才遭了災。彆說他們了，整個研究所所有的研究課題全被砍了經費。很多人都說他們就隻差那臨門一腳，現在還不知道又要卡多久。雖然大家每次都說自己的研究就差那一腳，但實際上他們比誰都清楚，每次其實都還是有很大的一段距離。林少珩看他們一個個低垂下腦袋，快要泄氣的模樣，又繼續道：“現在我們已經接到了下級的令命，得暫時放下溫室超導材料，轉而去研究去他的東西。”“研究其他的東西？”有人忍不住詢問。林少珩把板子上釘著的材料全都收了下來，然後又把艦載反潛直升機，還有最新型的側衛戰機資料全都放在了上麵。“這就是我們接下來要做的。”林少珩簡單地介紹。可他對麵的那些人，一個個都像是打了霜的小白菜全都蔫了。“老師，這個根我們本身之前研究的東西都不一樣。這應該算是軍工吧？怎麼到我們這邊來了？”“因為是我跟我們師娘研究的。”林少珩掃了眾人一眼，解釋。那些人偷偷咽了咽口水。好吧，他們不得不承認在他們師傅這裡，竟然真的什麼都不是問題。林少珩把樹脂材料和玻璃纖維的東西挑出來，貼到了更醒目的位置。“戰機是需要我們多個部門聯合完成，你們隻需要負責把這些弄出來。”那些人聞言，立刻一個個都維了上去。看到上麵的詳解後，他們全都傻眼了。然後瞪著眼睛，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林少珩。“老師，你是怎麼想到這個的？要是沒有人跟我們說，我們可能一輩子都想不到這種東西。”林少珩往邊上退了退，才鄭重地道：“你們現在趕緊看，要是有不懂的現在就問，後麵一周我都不會回來。”所有人：…………所以老師現在是不愛他們了？！他們再也不是老師的小崽子了！不過大家皮歸皮，鬨歸鬨，看起資料來的時候，那真是一個比一個都要認真。他們先是把自己想到的問題全都寫到紙上，然後把所有相同的疑問全都刪除後，才一個個地問了過去。林少珩很有耐心，給他們解釋的特彆清楚。原本以為他們第一次接觸到這種東西，肯定怎麼樣都會是雲裡霧裡的狀態。但聽了兩三個小時後，他們卻都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老師，那我們研究出了這個，那是否能達到量產呢？”有人小小聲詢問。林少珩點頭，“當然！”他們華國想要保證武力，生產速度也肯定是至關重要的一環。尤其他的小媳婦還說了，放到幾十年後，他們所有的華國人依舊是有那種火力不足的恐懼症。所以在寫這方麵的研究時，他們已經把同時材料的生產也給做了出來。但這些人聽到林少珩肯定的回答後，立刻又急急地詢問：“那老師，這麼高級的玻璃纖維我們都研究出來了，是不是可以也研究下碳纖維？你也知道小日子卡我們高端碳纖維卡的特彆緊，而且他們還不願意賣給我們高產的技術。”“可以。”林少珩點點頭。就算不可以，現在被他們提出來，他自然是順水推舟的就可以了。實驗室裡的人聞言，一個個都驚喜地瞪大了眼睛。他們本身就隻是想許個願看看能不能實現，哪知道他們老師還真的就應下了。想到接下來他們華國會發生的變化，想到這些技術的突破，他們一個個就忍不住地咧開嘴傻笑了起來。“行了，你們沒有問題我就要回去了。”林少珩微蹙著眉又催促了句。現在都已經快吃中飯了，也不知道三隻小崽子和他的小媳婦有沒有想他。“沒了，沒了！我們已經都清楚了！”底下的研究員連忙搖頭。其實也不是他們聰明，而是這份資料寫的實在是太詳細了。他們就算是什麼都不懂都能做出來，剛剛詢問的隻是他們不太能理解的地方而已。對於這兩種材料的製造，根本不會產生任何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