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衛雯雯頗為認地點點頭。然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想到要拿紅果的二哥練手，我還覺得怪不好意的。”“也不一定能練手，說不定他後麵乾起活來，就沒那麼多心思了呢？還有可能是你和我媽，一起被他給玩得團團轉。”周書瑜給她潑了一小盆涼水。衛雯雯也沒有覺得不開心，反而更加的謹慎認真。“書瑜，你就放心吧！你都為了我和許姨的生意操碎了心，我們絕對不會做蠢事的。”她性誓旦旦承諾。周書瑜看她這樣，默默在心裡給點了根蠟。其實衛雯雯，她還是比較放心的。就是她媽……總在不該心軟的時候心軟。所以說句不好聽的，她倒是希望她媽多摔兩個跟頭。人啊，就是要在自己的錯誤上，狠狠摔上幾次才能徹底改變。邵家的事處理完，林少珩就開車帶她們回了四合院。這還是衛雯雯第一次過來。看到那精致優美的小院，她幾乎是一眼就喜歡上了。不過隨即，衛雯雯又有些擔憂地問：“書瑜，你們以後是住那邊小樓，還是這邊？”“暫時先住大院吧。門口有警衛員安全，而且裡麵都是爺爺奶奶幾十年的老鄰居，我們不可能讓他們兩個老人家單獨在大院。也不可能讓他們陪著我們，離開最熟悉舒服的環境，還有老同事、老戰友。”周書瑜很是認真的回答。她之前也因為這事想了很久，然後仔細觀察了下平時林老爺子和陳奶奶在大院裡，都做了些什麼。又考慮了下大院在未來十、二十年內，那不可撼動的圈層位置。所以跟她媽和弟弟仔細商量過，他們暫時會住在這邊。等她媽的生越來越忙，越做越大後，就讓她和她弟一起搬出去住。隻是沒想到書陽竟然想要去當兵，那她媽幾年後住在哪，還是要再好好想下。反正最起碼在林老爺子和陳奶奶，還好好在世的時候，她和林少珩是不會搬離大院的。可衛雯雯聞言，立刻露出副特彆失落的神色。“那你不搬離大院，我以後嫁人了，就不能再住衛家了，我們豈不是不能每天見麵？”周書瑜看她這樣，笑著道：“反正都在京都，你現在買的房子坐公交過來，也就三站。騎個自行車，也才半個小時。再說了，你萬一在大院裡找了個呢？那不就還住在大院裡了嘛。”衛雯雯聞言，頓時眼睛都亮了好幾個度，認同地拚命點頭，“反正我家裡人現在還沒有催我的，那我肯定是不急著嫁的。等我真要嫁人的那天，我肯定得在大院裡找個。”不過開開心心說完，她又有些不解地蹙了蹙眉，“書瑜，為什麼你不讓茅叔叔直接去那邊，我們還要多此一舉，繞到四合院來？到時候我們還是得一點點，把那些貨都給運去小樓啊。” “因為不讓下線跳過我們和上線聯係。你們做生意，最忌諱的就是彆人拿自己當跳板。你想下他們幫我們乾活，能賺多少？我們從中間又能賺走多少？他們兩個連上線，一個拿兩三倍工資，一個賺走我們至少三分之一的純利潤，誰不會一拍即合？而且萬一我們其中一個點出了問題，彆被人一窩端了。真要是有被風紀辦查到的那天，我希望無論是從紅果哥哥嫂嫂那邊，還是從茅叔叔那邊，最後所有的事情都會在我們這，畫上個句號。”周書瑜考察了這麼幾次，雖然覺得京都的黑市特彆安全，但她也不會真的一點被抓到的心理準備都不做。“你放心，我們要是真有被抓的那天，我爺爺奶奶說了，會保我們一回。不過我以後就再也不能去想，做生意的事情。”衛雯雯連忙保證。這時候倒買倒賣雖然抓的特彆嚴，但判的其實不算嚴。一般不是特彆大的，也就是拘留個十五天。像他們這樣把生意做的還挺紅火的，就得去農場接受批評再教育。但這都沒有一個特彆嚴苛的定罪標準，還是看風紀辦的人怎麼定。她爺爺奶奶承諾的保他們一回，那就是被抓後的口頭警告。“你隻有一次機會，所以我們更要小心，絕對不能出錯。”周書瑜直勾勾地看著她，強調。衛雯雯收起大大咧咧的神色，認真地點點頭，“我知道了，我和許姨會特彆小心，真要是遇上，我們什麼都不要，撒丫子就跑。”周書瑜知道她既然這麼說，就肯定會這麼做，嘴角向上揚了揚。低頭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她皺了皺眉道：“少珩和茅叔叔怎麼還沒回來，這都已經半個多小時了。”“從羊城那邊來京都的人很多，而且距離這麼長，中間有點什麼事，晚點也很正常。”衛雯雯家裡的長輩，每年坐火車出差的次數不少，所以她對晚點這種事，完全是見怪不怪了。正說著，院外突然傳來的響動。周書瑜和衛雯雯趕忙起身，迎了出去。剛到院子裡就看到林少珩領著茅永明進來。他手上拎著兩個特彆大的行李袋，身後還跟著兩個男人。他們手上也跟茅永明一樣，都各拎著兩大行李袋。“茅叔叔。”周書瑜嘴角揚起抹愉悅的笑，立刻跑了過去。可等跑到一半，看著那兩個男人滿是慈愛地看向自己，她突然停了下來，有些狐疑地死死盯著那兩個男人。他們雖然跟周書瑜長得不算太像，但他們跟她媽長得有四五分的相似。而且兩個都是這樣，那他們是誰自然是不言而喻了。不過身後還跟著衛雯雯，周書瑜強行壓下心理的激動和喜悅，笑著衝那兩個中年男人笑道：“兩位叔叔好。”“你好。”許正飛、許子驍兩人也強壓下心裡的激動，淡淡的衝周書瑜笑著點了點頭。“衣服我們帶了三袋過來，還有剩下的十袋，找了人明天就會陸陸續續送過來。”茅永明給周書瑜說了聲，提著行李袋就進了正廳。衛雯雯趕忙也跟著道：“茅叔叔好，兩位叔叔好。”“你就是雯雯吧，我常聽書瑜說起你，這下見了你，果然是和傳聞中的一樣，活潑開朗，人又大方。”茅永明笑著誇獎。衛雯雯都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隻能趕忙低垂下腦袋。不過她這一低頭，注意力就立刻被他們手上，拎著的兩個行李袋吸引了。這應該不是給他們帶的貨吧？就算是要賣春裝、夏裝，這麼點也真心不夠。茅永明樂嗬嗬地道：“我們這行李袋是裝的換洗衣物。這難得來趟京都，羊城那邊也沒什麼大事要忙，我們就打算過來住上一個月。”“一個月？！”周書瑜和衛雯雯都詫異地低呼了聲。一整個月都不回海港城，這生意真的不會出什麼問題嗎？周書瑜下意識偷偷看了眼，自己的兩個舅舅。他們淡淡地笑了下，眼底滿是安撫的意思。“一個月不算什麼，這個時候天都快熱了，春裝賣不太動，夏裝又還有些早。我們以前都沒來過京都，剛好趁著這段時間，可以到處走走逛逛。然後再看看京都這邊的黑市是什麼樣，說不定還真有我們做小生意都要學習的好東西。”茅永明很有耐心地編著理由。衛雯雯想了想，這才笑著點頭，“這樣挺好的。你們要去哪可以跟我說，我和書瑜陪你們。”這個茅叔叔雖然看起來挺好相處的，但衛雯雯肯定還是想把感情再聯係的好點，以後才能做好這門長久的生意。茅永明連忙擺手，“不用，不用了！我們反正是閒人三個，每天都在外麵隨便走走逛逛。我們三個大老爺們不怕被曬黑，但你一個小丫頭片子，又還要每天早起賣東西，就彆管我們幾個老東西了。”許正飛和許子驍這次冒險過來，就是因為知道他們的大侄子要做腿骨手術。這種重要的時候，他們身為舅舅自然要好好陪著他。一直等到他的腿確定沒什麼大問題了，才可能真正放心離開。衛雯雯還想說些什麼，周書瑜隻能在邊上笑著解圍。“好了，茅叔叔他們三個大老爺們，你一個小姑娘跟在邊上多麻煩？”“也是……那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今晚去國營飯店給們訂個包間，給你們接風洗塵。”衛雯雯連忙道。“明天吧，我們今天坐了一整天的火車，實在是太累了，想早點休息。”茅永明抱歉地拒絕。衛雯雯也意識到，自己這樣可能真的太過熱情，有些訕訕地扯了扯嘴角，“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沒想到這些。”“沒事，我們先去把衣服拿進來，讓你們看看這些衣服好不好看。”茅永明一點都不在意地擺擺手。說完，他們六個剛好一起去胡同口，一人拎了個半人大的蛇皮袋，進了四合院。不過經過四合院老住戶強大的竄門能力，周書瑜還特彆不放心的，把門都給反鎖了。此時的衛雯雯已經打開了那六個麻袋，一件件看起了裡麵的衣服。“我的天呀，這些衣服怎麼能這麼好看？”她忍不住地發出聲驚呼。茅永明和許正飛、許子驍立刻驕傲地挺直了背脊。“這些衣服都是書瑜設計的，特彆好看。”茅永明強調。衛雯雯下意識點點頭，但下一秒才意識到他說了什麼。“你是說這裡所有的衣服，都是書瑜設計的？”衛雯雯不敢置信地問。“對！不僅夏裝，之前我們羊城賣得很火爆的冬春裝，也都是書瑜給設計的。”茅永明特彆自豪地道。許正飛和許子驍差點得意地笑出聲。他們趁著衛雯雯還沒有注意到他們，趕忙收斂了下臉上的情緒，裝成個跟他們不太相熟的局外人。“雯雯，你去把所有款式的衣服都試下，然後挑選出你覺得好看的，好好記一下。”周書瑜突然提議。“好。”衛雯雯自然是不會覺得麻煩，直接就給答應了。不過隨即又有些好奇地問：“為什麼要這樣做啊？”“我要看看你的眼光跟市場絕大部分人的眼光，是不是一致的。這是特彆特彆重要的事情。”周書瑜強調。衛雯雯頓時覺得特彆緊張。“好，那我試試看。”她說著，從那幾個行李袋中抱起十件衣服，但隨即卻發現袋子裡似乎是每個款式，都隻放了一條，那興奮頓時變成了驚恐。“這六袋衣服，該不會都是每個款式一件吧？”她聲音都有些抖地詢問。“不是，一個款式兩件，還有兩袋是男款。”茅永明連忙道。衛雯雯點點頭，然後看向周書瑜，“男裝我也要選嗎？”“當然要選，我讓少珩給你當模特。”周書瑜嘴角勾起調侃的弧度。林少珩在邊上有些無奈地摸了摸她腦袋，但到底沒有拒絕。衛雯雯趕忙抱著衣服，進了一樓的衛生間。這衛生間在房子的最角落，而且隔音也還做的不錯，所以周書瑜等聽到門被反鎖上的聲音，立刻興奮又擔憂地看著許正飛和許子驍。“舅舅，你們怎麼來了？這介紹信開到了嗎？會不會被發現啊？”周書瑜好奇地問。“之前我們一直沒能跟街道辦的同誌打好關係，所以沒辦法找人幫著開介紹信。不過這次因為搬到了小樓，那邊的倒爺特彆多，平時走南闖北就更需要介紹信，所以那裡的街道辦成了個肥差。隻要過去上班的就知道該怎麼做，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所以介紹信上的名字跟戶口本上的一樣，再送給東西和錢，他們都不多問，讓怎麼開就給怎麼開。”許正飛解釋。周書瑜聞言，沉吟了片刻，才算是想明白這其中的操作。反正就是一邊不仔細核對身份，一邊反正上麵沒有照片，唬弄唬弄也沒誰知道。之前沒這麼做，估計是她兩個舅舅沒能跟周蔚芸聯係上，在感情上沒有這麼迫切。而且周蔚芸造謠她媽去世了，兩個舅舅最在意的妹妹不在了，又遇上生意的事沒提前安排好，他們便沒有升起立刻過來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