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舅舅，我把電話給書陽，讓他跟你們拜個年？”周書瑜詢問。得到那邊肯定的回複，她將手裡的電話交給，早就眼巴巴等著的周書陽。“舅舅新年好！”周書陽一接過電話，先就是語氣歡快地拜了個年。突然變高的聲音，都把周書瑜嚇了跳。她這邊一皺眉，林少珩立刻沒好氣地瞪了周書陽眼。周書陽連忙把聲音降了降，興奮的和他兩個舅舅聊了起來。不過他們能說的也不多，也就聊了幾分鐘。但這已經讓他覺得很滿足了。掛上電話，周書瑜把售貨員叫進來。售貨員看了眼記的時間，覺得肉疼地皺了皺眉，“你們一共打了53分鐘，五毛錢一分鐘，是二十六塊五。”林少珩把錢給付了。一行人也沒再湊過年的熱鬨，又被推搡著擠出了供銷社。因為和兩個哥哥聯係上了，許晴雅一整個過年都是眉開眼笑的。不僅不停的換花樣，給他們做好吃的。甚至還給每個人都做了三四套，適應京都春天的新衣服。當然她給周書瑜做得特彆多，整整十套。樣式都是周書瑜自己設計的，每一套都特彆漂亮。不過這些衣服，也不是她獨有的。等衣服做好，確定好看又不出格，她就把設計圖寄給了茅永明。等一出了十五元宵，周書瑜立刻把送給林少珩的新年禮物拿給他。雖然說是送給他的禮物，但林少珩看著自己小對象，撐著下巴滿臉期待看著自己的模樣，就知道她對於這個東西的在意。小心翼翼拆開上麵包著的紅紙，然後再平平整整地疊好收起來。林少珩看到封麵上“光刻機”三個大字時，眉峰微微皺起。“生產集成電路的？”他們華國六五年用光刻技術，成功得到了第一塊集成電路板。這些年京都、莊市、滬市也都在大力研究半導體。“據我所知研究所有專門的團隊，在研究半自動光刻機，成果還不錯，估計再有個一兩年就能有成果了。國家為這個研究花費了上千萬，我們現在要是出手研究這個……”林少珩沒有繼續往下說，但周書瑜明白他的意思。“我知道，你是覺得我們研究這個，會造成彆人這麼多年的研究成果，全都打水漂。可我們等不起！你是不知道我們以後在這方麵上，被卡了多久脖子。而且這個技術關係到很多很多東西，手機、電腦、家電、汽車、鐵路、電網、醫療、機器人、工業製造和各種電子產品。最關鍵的還有各種係統、武器、網絡、空間站、衛星。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高端芯片做出來，把最好的電腦製作出來，那樣很多東西都可以比國外早二十年，進入信息化時代。” 周書瑜這話說得沉重又嚴肅。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去破壞彆人的研究成果。但這東西確實是太重要了。甚至說等他們自己的電腦研究出來，現在華國所有的研究都會跨入新紀元。好在林少珩對於周書瑜的話，向來都是言聽計從的。尤其她給的理由這麼充分，就更沒有反駁的道理。不過周書瑜想了想，才道：“其實我們也不用太糾結，你不是還答應了，要先把那個高能量材料研究出來嗎？那東西太難，你肯定要花不少時間。記憶中我們自己的第一台光刻機，應該是在七七年初。那距離現在，也就是還有兩年時間。說不定等你把手上的東西研究出來，再來研究這個的時候，他們早就把光刻機生產出來了。而且這東西你也不是幾個月就能研究好的，你要學習吸收幾十年的技術進程，要然製作實驗修改，怎麼也要再往後推個兩三年。這樣對那些人就不會造成什麼影響了。”林少珩想了想，點頭。不過儘管這東西不需要立刻研究，但因為周書瑜跟他強調了重要性。他特意花了整整三天，廢寢忘食地把手上所有資料看了兩遍。上麵提到的內容、技術，還有最後的應用成果，讓他都變得特彆沉默。周書瑜等到第四天，看到他還坐在炕上走神，抿了抿唇。糾結了好一會，才道：“要不你先回京都吧？我看你對光刻機也挺急的，留在這肯定靜不下心，還不如早點回去研究。頂多兩個月，我也就回去了。”林少珩聞言，立刻收起眼底的晦澀，愧疚地握住她的手，誠懇道歉：“書瑜，對不起！這幾天是我太震驚，冷落了你。”“沒有，你沒有忽略我。我隻是舍不得你在這邊乾著急，又不能立刻投入研究，太熬人了。”周書瑜心疼地回握住他的大掌，指尖在他掌心有意識地刮了刮。那酥麻的感覺讓林少珩的呼吸微頓。他牽起周書瑜的手，放到唇邊親了親，才道：“我不是著急，隻是沒想到五十年後的發展會是這樣，也沒想過人類科學能進步到那種地步。你彆擔心我，我不會一直惦記這事的。你給我的那些資料，每樣都是刻不容緩的研究。真要是著急，怕是把我掰成十個來用，都沒辦法。我們就還按照我們原有的步驟，先研究完汽車，等回了京都，再分開研究各自的東西。”周書瑜歪著腦袋看他。林少珩抬起頭，淺淺笑了下。確定他不是在哄自己後，周書瑜這才答應。不過這也讓她接下來的研究，加快了些速度。第二天安全氣囊的製造材料，添加方案就被送出了滿屯大隊。雖然她很急，但這東西主要是新的合成材料。她等了足足一周，才拿到樣品。後麵兩周又是實驗，又是測試，中途還因為完整連接的問題，又重新做了回。差不多花了足足有一個月，這安全氣囊才算徹底做好。衛柯達從實驗車上下來，眼裡滿是興奮的光亮。“書瑜同誌，你接下來打算研究什麼？”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問。原本周書瑜是想說到此為止的，但冷不防想到過來時，那冷到都讓人打哆嗦的車廂。雖然國外四十年代就廣泛在汽車上，使用空調了。但他們華國是到了的六十年代的時候，才開始模仿國外給汽車裝上空調。而且也就隻有那麼特殊的幾台。按照記載，真正在每部汽車上安裝空調，還是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事。單是為了自己的舒適，她也得把這技術提前個三四年推廣。“汽車上的冷暖空調吧。不過研究完這個，我應該就不會研究汽車了。你們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也可以現在就好好想想，最好在我進入到彆的領域研究前，先來跟我說。”周書瑜道。她這人有點強迫症。喜歡把一件事做個透徹後，再進行下一件事。不過汽車這東西，她拿出來的都是五十年後，全球最有用、最先進的了。剩下的什麼外觀、材質，那都是些花裡胡哨的東西。除非她現在就開始研究電車。不過周書瑜早就跟林少珩商量好了，等他手上的研究出了成果後，就用降幾檔的技術給她研究電車。那樣就能解決電瓶續航不長，或是使用一兩年就開始老化跑電的問題。“好！那我就先謝謝書瑜同誌了。”衛柯達笑得都快牙不見眼了。周書瑜擺擺手，又在車間裡逛了圈。確定沒什麼問題後，這才去繼續新研究了。接下來的一個多月，周書瑜和林少珩把所有心思，全都放在汽車冷暖空調上。倒不是說他們有多麼迫切的，想要研究出這個東西。主要是他們都急著去研究，手上其他的項目。不過好在他們來來回回製作、實驗隻花了兩周多點的時間，就全都給弄好了。周書瑜乾脆自己設計了汽車造型，把她研究的發動機、底盤、變速箱、冷暖空調、安全氣囊全都加了進去。不是吉普也不是轎車，而SUV。這種車還是很適合多人，或是家庭出行的。也許不適合現在推廣，但挺適合她一家人。等這些東西都搞定了，也已經到了三月中的樣子。他們這邊開始化雪了。雖然還沒有到可以耕種的時候，但火車的班次已經陸陸續續開放。周書瑜想到南方現在都已經春耕了，急得不行。哪怕華國最好的骨科醫生，還要半個月後才有時間，給周書陽做手術。她還是急匆匆地去了大隊長那，說了他們都要回城的事。當然她手上已經有了京都那邊，給開的回城證明。隻要大隊這邊再出個證明就行了。大隊長看到那信紙上的紅色單位名，立刻緊張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雖然早就知道周書瑜和林少珩，跟領導們的關係很好。但他哪裡能想到，可以好到沒有安排工作，就先開回城證明。雖然看起來找個工作，好像是對周書瑜更好。但這刻意違反回城條件，是因為那些領導沒辦法給周書瑜安排工作嗎？周書瑜想要用挑不錯的理由回去，甚至可以直接跟林知青打結婚證。這樣林知青調回去工作，身為家屬的她自然也就能跟著回去了。可偏偏他們就是要這樣做，說明了這些規則擺在周知青和林知青麵前，根本不算什麼。大隊長舔了舔唇，哆嗦索索地看了周書瑜好一會，才把去開鎖著東西的櫃子。“周知青、林知青，你們來下鄉不是因為沒有辦法，而是特意為了周書陽出氣的吧？”他寫完證明後，有些感歎地問。周書瑜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隻能訕訕地笑笑。她來下鄉那可多原因了。斷不掉的親戚、做任務、無法反抗下鄉指令。可誰又知道會遇上林少珩這麼個大腿。關鍵是這大腿還硬塞到她胳膊裡，逼著她趕緊抱。想到這，周書瑜收回神，看著牽著自己手，走在田間的林少珩。“怎麼了？”林少珩察覺到她的視線，稍稍放慢了些腳步，輕聲詢問。周書瑜盈盈的眸子彎了起來，將半個身子貼到他身上，抱著他的胳膊感歎：“我就是在想，要是沒有你的話，我現在會在乾什麼。”“不會沒有我！我相信，你來了這個世界，我才能活下來。我就是因為你而存在的。”林少珩不喜歡這種假設，語氣堅定的強調。“說不定我也是為你而來呢？”周書瑜臉上的笑容，變得愈發甜美地哄著他。不過心裡還是往下又想了想。要是沒有林少珩，她應該不會先解鎖這幾堆資料。那就會永遠的錯過山裡的金子，更不會入了上麵那些的領導眼。可能她會時不時往返在黑市，然後請假去大城市賣她的那些寶貝藥材。雖然同樣可以賺到不少錢，但應該不比現在要多。經過幾個實驗成果下來的獎勵，外加上林少珩上交上來的錢。她現在的存款都有二十萬了。關鍵是在海港城，她還有那麼多錢在股市裡翻著本呢。所以這樣想想，自己小打小鬨確實不如跟著國家來的好。回到小院，許晴雅和周書陽立刻緊張的迎了上來。“怎麼樣？大隊長那邊確定了，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走嗎？”許晴雅問。“收拾好東西，隨時都可以。”周書瑜把兩份證明拿了出來。要是彆的知青，可能還會說什麼，要留到幫著春耕忙完。但大隊長可不敢把他們留下來乾活。“媽，你們先收拾下東西，我去隔壁問問，他們有誰要買我們的屋子。”周書瑜說了聲，直接就往隔壁走。因為已經化雪了，所以在屋子裡悶了好幾個月的知青，此時三三兩兩的都出來了。他們看到周書瑜的時候，嚇了跳。畢竟自從邵紅果走了後，她就再也沒有進過知青院了。所以周書瑜現在過來，所有知青都迅速在腦袋裡過了遍。他們這幾個月有沒有做什麼，惹到她的事。又或者有沒有在背後，說過她的壞話。但是想也知道，他們肯定沒這麼大膽子。最後還是知青們選出來的隊長，硬著頭皮上前詢問：“周知青，你過來是有什麼事要找我們嗎？”“我們這兩天就要離開，隔壁的院子都空了，所以想問問你們有誰要買嗎？雖然我們蓋的小，但一個人住還是足夠的。十五塊錢一間，廚房、衛生間，還有那個燒熱水的就都留下來給你們用了。”周書瑜也沒拐彎抹角，直接把話一口氣說了個清楚。早就被擠到不行的知青聞言，一個個眼睛都亮了。不過隨即又有些不太確定地問：“可大隊長以前說，我們知青要是走了，這屋子就歸大隊所有。你賣給我們，大隊上的人會同意嗎？”大隊長和大隊上的人，肯定不敢為難周書瑜和林少珩，但不代表他們不會等人走了，來刻意刁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