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晴雅還想讓，周書瑜卻連忙做了個舉手投降的姿勢。“真彆再讓了。哪有當媽的不坐，當女兒的先坐，這不是讓人說我不孝嗎？”許晴雅被她逗得有點樂，但心裡記著兒子的事，又壓抑得笑不出來。也隻能悶聲坐到車上。他們就這樣埋頭趕路，直到在天將黑的六點，才總算是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到了大隊。村子口有幾個膀大腰圓的嬸子，還有三個流裡流氣的青年，早早地等在了那。看到牛車時，他們眼睛都亮了。結果剛往前迎兩步，就發現不僅牛車上坐著兩個知青。甚至其他知青也都跟在後麵。他們的臉瞬間沉了下來。“勝利啊，你們這次怎麼回來得這麼晚？該不會是這些知青耽誤了功夫吧？”有個嬸子陰陽怪氣地問。那些知青立刻不服氣地反駁：“什麼叫我們耽誤功夫？火車站距離你們村子，都有五十公裡了。火車兩點到站，我們六點走到大隊，有什麼問題嗎？”“以前我們每年接知青，都是五點來鐘就到了。這次晚了將近一個小時，不是你們耽誤了時間，那是誰耽誤的。”那嬸子沒想到這些知青，經過了一路的折騰，竟然還有力氣反駁自己，頓時更加不滿了。“是知青們五點鐘就到了，還是知青們的行李，五點鐘就到了？你們全圍在這是想乾什麼？安排我們接下來在大隊的生活，還是等著開飯？”潘爍柔累到沒好氣地質問。之前是他們傻，沒看出來這些鄉下泥腿子，在打什麼壞主意。但到了現在，看到他們這樣，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果然，那些人眼底閃過絲害怕。雖然還是不甘心，但也不敢再多留了。“呸，知青就你們這種素質？本身還想著跟你們打聲招呼，算了，惹不起，我們還躲不起嘛。走了，走了。”那些嬸子嫌棄的吐槽完，又瞪了幾個知青一眼，趕忙落荒而逃了。看著他們那暴露一切的背影，知青們都痛快地笑了起來。“走吧，我們送你們去知青點，大隊長應該也要到了。”趕車的老漢從牛車上下來，拉著牛就往村裡，房子聚集的地方走。這個點數，大隊上的人都才剛下工，正準備做晚飯。雖然每年知青都是這天到大隊，但知青院裡的老知青，卻像是沒有這事一樣，還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可他們卻好像聽到，有好些人說話的聲音，由遠至近地響起。怔了下後，他們互相看了眼。確定是真的有人過來了，趕忙迎了出去。就看見新來的知青，竟然這麼快就過來了。“你們沒吵架嗎？”有個知青忍不住問了句。趕車的老漢和龔勝利，尷尬的臉都黑了。問話的知青看到他們這樣，嚇得縮了縮脖子，隨即忙否認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沒想到，你們走得這麼快。” 大家其實都明白是什麼意思，也沒有給她的話挑刺。“好了，人送到，我們就走了。”龔勝利不耐煩地催促。等知青們把牛車上的行李都拿下來，他和那個老漢甚至都沒等大隊長來，直接就走了。等人離遠了，那些知青立刻圍了上來。“他們沒有在路上，為難你們嗎？”“為難了，不過周知青特彆厲害，沒讓我們沒有被欺負。”有個知青特彆得意地，指了指周書瑜。所有老知青立刻看向了她，不過卻是目光各異。有人驚歎，也有人同情。“其實你們真不該，跟他們對著乾的。還不如破點小財，能夠消災的。”張成蘭有些凝重地歎了口氣。其他老知青也一臉沉重地，附和著點頭。新來的知青見他們一個個都是這樣，頓時有些沉默了。不過周書瑜並不在意。反正她注定了，要和這個大隊上的人鬨起來。虱子多了不怕癢嘛。“所以你們以前也經曆過，被翻包裹的事？”周書瑜有些八卦地問。“我們每年來這的知青，都經曆過。那個龔勝利會在路上，一直嫌棄我們慢，最後隻剩下一條直線路，才把我們扔下，趕著牛車帶行李先回來。那些嬸子就等在村口，我們到的時候，包裹看起來是沒動過的，但等我們休息一天，開始整理的時候，就會發現少了東西。”“對，而且每個行李就少一兩樣，沒有特征的小東西。像供銷社都能買到的水果罐頭、全國統一的麥乳精、一包糖、一包餅乾之類的。”老知青們提到這事，就氣得不行。“你們難道不會去找大隊長嗎？”潘爍柔有些不敢置信地問。誰要是敢這樣欺負她，她是絕對不會罷休的。更何況每年一起下到大隊的知青，怎麼也有八九個吧。都丟了東西，難道就不會一起鬨？“告訴大隊長有什麼用？誰能證明自己少了那些東西？而且隔了一個晚上，還會被說成是我們串供，故意訛大隊裡的人。什麼城裡人那麼有錢，心卻是黑的，想要剝削他們這些窮苦的鄉下人。”張成蘭語氣凝重地說完，然後看向周書瑜。周書瑜被她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不想說什麼。“這也太過分了！這種地方還能待？”潘爍柔氣地跳腳。連帶著周蔚芸的臉色，都變得很緊張。許晴雅四處張望著，沒有看到周書陽的身影。剛要開口，大隊長就急急地進了知青院。“所有的知青都到了？那我就簡短地跟你們說下，接下來在大隊上的安排。”他揚聲，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拉到了他身上。周書瑜捏了捏她媽的手，示意她先彆著急。大隊長一眼就看到了許晴雅，眉心死死地擰了下。“你是？”“她是我媽，也是周書陽的媽，我是周書陽的親姐姐。她來送我下鄉，順帶看看書陽。”周書瑜又解釋了遍。但這話一出口，整個知青院的空氣，都出現了片刻的凝固。大隊長眼底也閃過到驚慌，但很快就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