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啟倒吸了一口涼氣。是的，確實如天道所說，殷無緒這麼做，或許不是一頭腦熱。而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想到這裡，江雲啟看殷無緒的眼神中帶上了崇拜。殷無緒真牛......突然，江雲啟的身體僵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殷無緒眼底的......殺意。江雲啟：“？？？”頓時被嚇得心跳一窒。他已經好久沒有看到殷無緒露出過這個眼神了。不由得說話都有些結巴了：“無......無緒大哥，你怎麼了？”他擔憂地看著殷無緒。殷無緒那如墨的眼中已經泛上了一層血光，裡麵黑色的魔息不斷地翻騰，殺氣森然。江雲啟吞咽了一口唾沫。不對勁。很不對勁......正想要過去攙扶住殷無緒，卻不想殷無緒一個抬手，將他揮遠了一些。動作沒有粗魯，甚至有些溫柔。江雲啟不解：“無緒大哥？”卻不想，殷無緒突然盤腿坐了下來，然後開始閉目調息，似乎在壓抑著什麼似的。江雲啟皺起眉頭，眸子裡麵的擔憂都快溢了出來。但是，他也不敢去打擾殷無緒。現在殷無緒的狀態實在是算不得好。生怕自己忙沒有幫上，反而是弄巧成拙了。不知過了多久，殷無緒周身的魔息穩定了下來。他的睫羽輕輕顫抖，緩緩地睜開了眸子。看著江雲啟眼中的擔憂和後怕，他的眸中帶上了幾分笑意。“被嚇到了？”殷無緒的話裡居然有幾分無法言喻出來的寵溺。給江雲啟整不會了。他眨了眨巴眼睛，有些懵逼：“啊？”殷無緒唇角微微勾起，但是眸子裡麵卻是陰冷無比。他緩緩地開口道：“剛才，有人在操縱魔蠱。”江雲啟瞬間明白了。他的臉色也有些難看。這是仙主在操縱魔蠱，想試探一下殷無緒是否吃下了魔蠱。殷無緒在配合他演戲呢......不過，回想起剛才殷無緒的那副模樣，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那時的殷無緒還是有意識的，但是那眼底的魔息和殺意，還是讓人駭然。這魔蠱饒是已經死掉了，影響力還是有點大啊......似乎看出了江雲啟在想什麼。殷無緒緩緩地開口道：“彆擔心，我是故意的。”江雲啟：“？？？”他呆呆地看著殷無緒。殷無緒唇角輕勾：“我已經知道他們想做什麼了。”江雲啟更疑惑了：“無緒大哥你看出了什麼？”殷無緒緩緩地開口道：“仙主想要我的仙根和仙骨救裴瀟禦。”江雲啟：“！！！”我勒個去。他直接瞪大了眼睛。我勒個去，殷無緒居然猜出來了！然而，他的下一句話，讓江雲啟更加震驚了。 殷無緒繼續開口道：“魔王沉淵和仙主合作，給仙主魔蠱，是想要得到我。”江雲啟：“！！！”臥槽......他現在滿腦子就隻有這麼兩個字。臥槽！他看殷無緒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神仙。救命，這是怎麼猜到的，居然一點不差......他輕輕吸了一口氣：“無緒大哥，你怎麼知道？”他真的很想聽聽，殷神仙到底是怎麼想的......殷無緒墨眸微微眯起：“很簡單。”“天蠶繭和三聖水。”“這兩樣東西是被盜藥者盜走的，為什麼要盜走這兩樣東西？”江雲啟突然想起，上清宗失竊這兩樣東西的時候，他問過殷無緒，這兩樣東西有什麼作用。天蠶繭，涅槃重生。三聖水，清除體內的魔息。所以，這兩樣東西組合在一起，就是幫助一個有魔息的人涅槃重生。又或者清除一個有魔息的東西讓某個人涅槃重生。殷無緒繼續道：“沉淵和仙主勾結在一起，仙主自然知道了我是仙魔共體。”“裴瀟禦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他自然想要救他的親兒子。”“所以怎麼救，自然是脫胎換骨，用我的。”殷無緒說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語氣極輕。仿佛他口中的‘我’是彆人，而不是他自己。殷無緒頓了頓，繼續道：“至於魔蠱......”殷無緒勾了勾唇角：“魔蠱能夠讓我喪失意誌，淪為一個隻知道殺戮的機器。”“若是加以控製，便能成為一個強大的武器。”“對誰有利呢？”“自然是沉淵，沉淵一直想要我為他所用，所以做出這些事也不足為奇。”“這是仙主和沉淵的合作，都是對我有所求。”殷無緒說完這些話。江雲啟實在要極強的控製力，才能控製住自己不拍手讚同。他看殷無緒的眼神已經不是佩服了，而是看神仙。殷無緒這腦子，太牛逼了。“無緒大哥，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殷無緒輕聲開口道：“昨日，在仙主峰上麵看到了沉淵的魔息。”“從那時起，我就知道了。”江雲啟：“......”所以，這些零星的線索串聯到一起。不過一日，殷無緒就已經拚湊出來一個完整的真相了嗎？“無緒大哥，那你想怎麼做？”殷無緒還是那句話。“像一隻無辜單純的小白兔，入籠。”江雲啟：“？？？”江雲啟有些不解：“為什麼呢？”“既然知道了，完全可以避免這些事情的發生啊。”殷無緒搖了搖頭：“未必是壞事，既然要吸收熒月的魔息，必須沒有仙氣，也必須極其虛弱。”“仙氣和魔息互斥，我現在是刻意壓製住了靈力，才能吸收魔息。”“真要吸收全部，仙根和仙骨都不能要。”“而且，要想魔息源源不斷地湧入我的體內，我必須要足夠虛弱才行。”江雲啟：“......”他記得，這一招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將計就計。不過，還有一點。他皺起眉頭：“但是，仙根和仙骨，為什麼要給裴瀟禦呢？”仙根仙骨可以不要，但是喂了狗也不能給裴瀟禦啊。殷無緒勾了勾唇：“那得看看，他能不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