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時間，一月之期應該到了。殷無緒這一次被罰入冰淵待了一個月，一個月之後，原書中上古秘境開啟。殷無緒點了點頭：“是。”果然，沒過一會兒，那守著冰淵的弟子聲音從上方傳了出來，讓殷無緒上去。殷無緒足尖一點，便飛速往上衝去。江雲啟掛在殷無緒腰間。體驗了一把雲霄飛車。那弟子看到殷無緒，眼底的惡意藏住了，他恭恭敬敬地開口道：“恭喜聖子大人出關。”殷無緒冷漠地點了點頭。不知為何，江雲啟居然看到了那弟子眼中藏著一抹期待和興奮。就在殷無緒準備不搭理他，轉身離開的時候，那弟子開口了。他含著笑道：“聖子大人若是有時間，可以在宗內轉轉。”“裴師叔最近在後山和弟子談經論道，挺有意思的。”殷無緒回過頭，靜靜地看著他。就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醜。江雲啟也沉默了。他都替他尷尬。emmmm……所以？不知道的還以為和弟子談經論道的人是他呢。現在提裴瀟禦的這些事情，不就是存心正惡心殷無緒嗎？然而，他估計怎麼也得想不到，殷無緒並不在意裴……瀟禦兩個字還沒說完。殷無緒便開口了，他冷漠地點了點頭：“自然會去看看。”江雲啟聞言，就像是見了鬼似的，嘴巴微微張開。救了個大命，他發現他完全琢磨不透殷無緒。每當他覺得他已經看透殷無緒時，那人就會啪啪打他的臉。如果他沒看錯，此時那人眼底深處，居然是淺淺的笑意。殷無緒居然在笑！為什麼笑……笑什麼……笑裴瀟禦在談經論道，還是在笑那弟子在惡心他？那弟子也沒想到，殷無緒居然是這個反應，也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但是殷無緒已經走遠了。他有些意外地眨了眨巴眼睛。怎麼和他想得不太一樣？從冰淵離開後，殷無緒是真的去往了後山。江雲啟再三確認了一下，殷無緒的眼底，真的有幾分愉悅。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很想問。但是又害怕又被那人說蠢。想了想，還是忍住了。很快，便在後山中看到了被所有弟子們圍在正中間的裴瀟禦。而裴瀟禦坐著的大石頭，正是殷無緒之前坐過的最中間。此時他被簇擁著，麵上帶著溫和且風光無限的笑意。裴瀟禦也在第一時間看到了殷無緒，四目相對，空氣仿佛都凝固了。裴瀟禦的唇角緩緩勾起了一個弧度，他溫和地看著殷無緒，但是眼底的惡意，殷無緒旁邊的江雲啟看得很是清楚。他溫柔地道：“師兄，你從冰淵中出來了呀。” 裴瀟禦的話，讓沒有注意到殷無緒出現的弟子齊齊一愣。回過頭，看著長身玉立，麵色波瀾不驚，靜靜站在不遠處的殷無緒。有人臉色一變，想要站起身來。有人戲謔厭惡地看著殷無緒。不過，大多人的眼神中還是複雜和試探打量。其中厭惡的目光，裴瀟禦身側的沈夢真尤甚，那漂亮眸子裡麵的嫌棄和厭惡都快溢出來。但是，殷無緒終究身份在那裡，不知是誰，率先恭恭敬敬地道：“聖子大人。”殷無緒淡淡地嗯了一聲。麵色平靜。似乎這些善意的，惡意的，看他仿佛看猴的目光他都看不見。倒是一旁的江雲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渾身很是不自在。裴瀟禦依然坐在最中間，笑意滿滿地看著殷無緒。“師兄，你可要一起論道？”殷無緒垂眸，看了一眼裴瀟禦坐下的大石頭。不少人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下去了，臉色一變。有的人長睫微顫，唇亦是動了動，想說什麼，但是礙於現在的氣氛，還是選擇了沉默。仙殿很注重位分等級，按理來說，現在殷無緒出現了，裴瀟禦應該主動站起身，讓殷無緒坐在他的位置上。但是裴瀟禦笑吟吟地盯著他，並沒有想要起來的意思，周圍的仙殿弟子也沒有一個提出讓裴瀟禦離開。江雲啟的臉色已經徹底冷了，裴瀟禦這一舉動，是在光明正大地挑釁殷無緒。他冷漠地看了一眼這些弟子。很顯然，這些弟子，都是已經站隊裴瀟禦了。不由得有些憤怒，雖然他知道仙殿的勢力會就此分割成兩派。但是真的看到殷無緒被人排擠挑釁，還是有些接受不了。殷無緒做錯了什麼……到目前為止，殷無緒沒有害過任何一個人。雖然嘴有些毒，性子有些冷漠，雖然經常說人命不值得，世界上沒有好人，雖然有點報複社會的想法……嗯，好像缺點有點多……江雲啟輕咳了一聲。正了正神色。但是，至少現在的他還是乾淨的。忿忿不平地抬起頭，他看向殷無緒，試圖從殷無緒的眼中看到一點點被羞辱的難堪。然而，一點都沒有。深邃平靜，古井無波。江雲啟倒吸了涼氣，甚至……甚至，那人眸子裡麵的笑意更濃了？頂著那麼多人的目光，殷無緒緩緩勾起唇角。他麵色淡然地搖了搖頭：“我隻是路過罷了，你們繼續。”說罷，便直接轉身離開。江雲啟有些懵逼，反應過來時那人已經走了好幾步。他當即快速跟了上去，殷無緒這一舉動，在所有弟子也是一愣。有人率先回過神來，不屑地譏笑了一聲。“瞧瞧，我們的聖子大人，落荒而逃了呢……”“真是狼狽啊……”緊接著，是越來越多的譏笑聲。江雲啟的臉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他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成拳頭。該說不說，那些人，是有點過分了……他抬起頭，看了一眼殷無緒的背影。那人步履依然平緩穩健。絲毫沒有被外界的言論所影響，也沒有打亂自己節奏。身子修長，純白如雪的衣袂飄飄。挺拔如鬆，挺拔如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