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門老板搞了顧小果好幾次，每次都是以失敗告終。這一次更是搞得身敗名裂。灰溜溜地關了店門。過了段時日，顧小果就發現對門改賣豬肉了。對門老板係著圍裙，一雙細胳膊艱難地給客人剁著骨頭。顧小果給了店門口的二流子五塊錢。“去，到對門去買肉。二斤臊子，全瘦一點肥都不能帶。另外二斤全肥一點瘦不能帶。去吧，剩下的錢給你喝酒。”現在一斤肉才八毛錢。算上剁肉錢，撐死才三塊五，還有一塊五的賺頭。二流子馬上屁顛屁顛地跑到對門去。一中午顧小果都在聽對門的剁肉聲。隻覺得渾身舒坦。哎——人啊，生了氣就要撒出去。憋在心裡會憋壞的。沒了惡劣的競爭對手，顧小果的生意蒸蒸日上。但她也沒打算把自己乾得這麼累。雇了兩個人洗菜洗肉。她則負責調鹵水。現在每天的量已經上幾百斤了。因為她跟國營飯店和一些比較知名的館子談了合作，每天除了散賣的那一百多斤，剩下的全批發出去了。雖然利潤被壓了一些，但量蹭蹭漲了呀。一些買不到或者嫌店鋪遠的客人也能吃上她家鹵肉了。可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是人。鹵菜終究不是顧小果一人的天下。一些競爭者他調的味道雖說不是最好吃的，但跟顧小果的是不一樣的，吃久了顧小果鹵菜的人一吃會覺得彆有一番風味。大街上也多了許多的鹵菜攤子。客人被分流了出去。顧小果覺得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思來想去又整了個秘製的辣椒油。蔥花香菜、芝麻花生、鹽加雞精，放上一勺秘製的辣椒油，攪拌攪拌，一份涼拌的豬耳朵就好了，吃上一口簡直爽歪歪。不少人吃一口就愛上了這個味道。乘勝追擊，顧小果又推出了肉夾饃。鹵好的豬肉塊輕輕一切就碎了，加上青椒洋蔥，夾在饃裡。又好吃又頂飽。這兩樣新品剛上市的時候，顧小果的店門口都是早早大排長隊。一開門就是嘩嘩的人進店。一天三四鍋鹵肉都不夠賣。市場上彆的不多，代替品多。這才半個月不到，就有四五個涼拌攤子跟肉夾饃攤子支棱了起來。顧小果喊來在門口晃悠的幾個男娃。“你們想不想跟著我乾？”“姐，你收我們啦？”“收是可以收，就是不知道你們樂不樂意乾這個活。”“姐，隻要你願意讓我們到你店裡乾活，你讓我乾啥都成，掏糞的也乾。”他們雖然是無所事事的二流子，但也有事業心的好不好。無所事事那是因為找不到工作。 隻能一天天地在大街上溜達。並不是他們的本意。“掏糞到不至於。你們聽好了哈，我想聘你們當我店裡的外賣員，每個月八塊錢的底薪，每送一單有兩毛錢的提成，乾不乾？”“姐，啥叫外賣員？”“就是送貨的懂不懂，客人可以提前來店裡定好貨物，你們按時按點送上門。”“就這麼簡單？送一單就能拿兩毛錢提成？那不是小意思嗎。”“就是這麼簡單，但你們送貨的態度要好，因為你們代表的是咱們店的形象，明白嗎？”“明白。”顧小果簡單的培訓了一下他們。好在他們都上過學，識得字，不然她還要從識字教起。隨後顧小果又去淘了五輛二手的自行車給他們使。還給他們做了專門的工牌貼在胸前。朱娃是裡麵年紀最大的，也是最沉穩的。顧小果讓他當外賣小隊的隊長。萬事俱備，顧小果立馬在店裡推出了外賣服務。“要是咱店裡的外賣員在預定時間十五分鐘後還沒送到，那麼配送費我們將分文不收，如果遇到外賣員服務不好或者態度惡劣的，也歡迎大家到店反饋意見。”年輕人對新奇事物的接受能力總是強一些。一開始下訂單的全是年輕人。朱娃一一記下。至於分配誰跑那塊區域，那就不是顧小果該操心的事情了。就這麼過了一段時間，顧小果發現外賣的收入漸漸地趕超了到店消費的收入。她喊來朱娃他們，給他們包了個大紅包，又放了一天假。“姐，我們不需要放假，你累你就歇著，我們還能跑。”“勞逸結合嘛，這一天天的，我怕你們吃不消。”從早跑到晚。膚色也肉眼可見地黑了起來。顧小果都看在眼裡。“真的不用，姐，我們都乾得很開心。你是不知道，以前沒工作的時候，我們隻能在大街上遊**。人人都拿一樣的眼光看我們，家裡人也看我們不順眼。現在一個月最少都能掙四五十，我爹娘樂得合不攏嘴了。我看他們開心我就開心。”“那你們自己看著來，現在外賣這一塊你們也上手了，等以後店裡的業務拓展了，你們的工作量也會越來越多，所以我還想問問你們有沒有兄弟什麼的推薦過來。當然了，自行車我這邊依舊會提供，每個月扣二十塊錢當押金，扣三個月，隻要車子不丟不人為弄爛，這些押金我全都一分不剩的給回你們。我這麼大個店在這，你們也不愁我會跑，是吧。”“姐說這些話就見外了，你什麼為人我們門清。”“好，那你們該乾活就乾活去吧，等滿三個月，你們的底薪上調到十二塊錢一個月，提成三公裡內的兩毛錢一單，超過三公裡的三毛錢一單。乾得好還能漲，好好加油。”一九八八年。顧小果的鹵肉店開到了第五個分店。外賣員隊伍也壯大到了五十個。顧小果給他們定製了獨特的明黃色衣服，大街小巷，每天都能瞧見明黃色的身影穿梭其中。大牛已經大學畢業了，不過他打算繼續讀研深造。二牛依舊對種菜感興趣。勉勉強強讀了個大專，拿著顧小果給他的啟動資金去了郊外承包了一大片地乾大棚。三牛成績不上不下。在大牛的鞭策下，上了個還不錯的大學，學的經濟。大二一結束，顧小果就把店鋪的賬本都交給了他。他拿著鹵肉店的部分利潤開了家超市，外賣員的業務也從鹵肉店的菜色擴大到了超市的大小物品。看到孩子們都能獨當一麵，顧小果索性放手，拿著投資港城房地產的錢全國遊，偶爾出國遊。悠閒舒適，直到老去這一生過得跟夢一樣，這是顧小果死去時的唯一想法。“死丫頭，真是要死了，讓你不要去爬山不要去爬山，自己幾斤幾兩不曉得啊，還爬完武功三爬泰山，怎麼不累死你算了。”顧小果被一個枕頭砸醒。她看著自己水嫩的手臂，慌忙跑去照鏡子，“我……才二十歲？”“完咯完咯，爬個山連自己幾歲都不曉得了，老顧，你快來看看你女兒啊，爬山把腦子爬壞了呀。”——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