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出的荒地，顧小果打算用來種花生。說乾就乾。趁著孩子中午休息那會，顧小果讓他們把豆種剝好。一個坑放兩顆豆種。每個坑間隔一隻腳那麼長的距離。一整個下午，顧小果都在挖坑，放豆種，挖坑，繼續放豆種中。孩子下午放學也不去亂跑了，知道來河邊搭把手。有了三個臭小子的加入，一畝八地六點多就種好了。她們又去給唐嫂子搭了把手。一行人天黑了才回家。回到顧家，唐嫂子寶貝似的拿著毛巾擦拭著耙田機。顧小果有些啼笑皆非，“嫂子，這玩意天天都要跟土打交道，乾淨不到哪去的，彆擦了。”唐嫂子搖著頭，“哎，不能這麼說的。那你看，自行車不也天天攆土嘛，保養得好，騎兩年還跟新的一樣。這耙什麼機也是一樣的，好好保養，爭取明年後年都這樣嘎嘎新。”“成，那嫂子你先擦，我去做飯，晚上在這對付幾口就得了，省得回家開火了。”“那不用了，我擦完這點就回去做飯。就差這點了。很快。”唐嫂子生怕顧小果留她下來吃飯，擦得飛快。顧小果炒個菜的功夫，就不見唐嫂子的身影了。夜裡，顧小果翻箱倒櫃找著種子。她記得她從遠山鎮帶了很多過來的。“大牛，你看見我那些菜種了嗎，上次在院裡種完我就放到這裡了的呀，怎麼不見了。”“娘，我幫你找找。”“哎，不用幫我了，我找到了。”顧小果翻出一大盒子菜種。菜種用報紙包著，每一份上麵都寫了菜名。“咱們種些什麼菜好呢？辣椒要不要多種點，完了還能剁成辣椒醬。”顧小果將菜種一一拿出來。大牛也幫顧小果參謀著。“娘，咱們可以種些番茄，又能當菜又能當水果吃。豆角也不錯，做成豆角酸，冬天都能吃。青瓜咱院裡有，就不用這麼多了，吃不過來。毛豆跟扁豆可以來點。對了娘，廚房裡還有黃豆跟綠豆，都種了唄，結了果咱就不用花錢買了。”大牛將要種的菜種一一擺在桌麵上，“上回煮的小南瓜，我把籽留下來了，也種點，南瓜這東西耐放。”看著桌上的菜種，顧小果心裡逐漸有了規劃。她將菜種一一放進包裡。“明天下午放了學，你們哥三記得來幫忙。”二牛耍賴皮，哼哼唧唧地叫喚，“娘，我不想去。”“不想去可以，那你在家做飯燒水。”“娘，我又想去了。”“好，散會。”天越來越熱，也亮得越來越早。五點多就有不少人家都飄起了炊煙。顧小果洗漱好就去廚房看看有啥東西做早飯。 太複雜的她也不想做。正好還有些玉米跟紅薯，直接下鍋水煮，方便省事。但當看到紅薯上的苗苗時，顧小果又改了主意。她把發芽了的紅薯全部種在了小院的菜地裡。為此還撅了一小片青菜呢。磨蹭好天已經大亮了。匆匆忙忙煮上玉米跟雞蛋。一熟她就迫不及待的裝飯盒裡，跟唐嫂子立馬趕去河邊。昨天播種之後都沒來得及澆水。所以一大早，唐嫂子就哐次哐次地去挑水澆地。顧小果繼續開荒。越往上，雜草就越多。有些甚至都到顧小果肩膀了。怕雜草裡竄出點什麼毒蛇老鼠，顧小果開荒都要先用棍子打一遍草叢。轟轟轟——耙田機走過的地方，那些野草連根被鏟了起來。一行接一行。錯落有致。看得人無比舒心。顧小果越弄越上癮。越開越遠。再回頭，唐嫂子已經是一個小點點了。一看手表，已經快十點了。將爬田機開回三輪車旁，顧小果就拿著釘耙去撓草。草都曬的很乾，聚成堆一點就著。荒地上竄天的火苗。顧小果沒一會就滿頭大汗了。野草清好，還有石頭呢。把石頭挑出來，又把地圈起來，大半天的時間就過去了。選了一處離河邊近的地，顧小果開始撒種子育苗。育苗她是老手。不費啥功夫。況且大牛他們也看多了，能搭把手。第二天是周六。全家總動員。“大牛，你拿小鏟子挖坑，坑跟坑之間的距離就跟娘一個鞋底這麼長。二牛三牛，你們就跟在大牛後頭放種子，每個坑裡放兩顆黃豆。完事了，綠豆也是這麼種，明白了嗎？”“明白了。”“好，那動起來。”短短兩天功夫，顧小果就開了十幾畝的荒地。加上先前那些，整整開了二十五畝。十多畝在河邊，十多畝在山坡上。要不是怕被說閒話，她能把河對麵的荒地也全開了。“小果妹子，你明天還要開荒不？”“先不開了嫂子，這些都夠咱種的了。”“也是，那我明天就先拾掇開出來這些吧。”十畝。整整十畝。全是她的。這要放在以前，高低也算是個小富農。“嫂子，你知道這片地方哪有養雞養豬養牛的地不？咱這地是開出來了，但肥力不夠啊，種東西還是挺夠嗆的。”要乾就乾好。這是顧小果的信念。不能種子一扔下去，任它自由生長吧。“我回頭問問，這樣吧，灶裡還有不少草木灰，先弄出來用。”“成。對了嫂子，我明天要上班，三輪車就放你家吧，你明天自己載著東西來地裡乾活，我下了班再來。”“行的，那我一會騎回家去。”兩人邊聊邊往家屬院走。“回來啦。”“今天開了多少畝？”“唐嫂子，你家這以後不愁糧食吃了吧。”“沒糧能上你家去借嗎？”幾個嫂子像是早就商量好了似的，一人一句，把兩人堵在路上。但她們不敢招惹顧小果，所以就逮著唐嫂子一個人問。唐嫂子瞄了一眼顧小果的臉色，直接開腔。“管我開幾畝，又沒見你去幫忙。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就像借走我的糧食。咋地，想當地主呢。隻吃飯，不乾活。”地主一出來，那幾人都慌了。“唐嫂子你說啥呢？俺從祖上八代都是貧農，你可彆亂給我扣屎帽子哈。”“那你意思就是去幫我乾活，再說借糧的事情是吧。正好，我那還有好大一片地沒下種呢，明天早上咱河邊不見不散。隻要你幫我乾完，嫂子也不是那種小氣的人，你說借，我肯定借。”唐嫂子雙手叉腰，氣勢十足。懟得那些人啞口無言，紛紛找理由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