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是包不住火的。張大軍的醜聞也是包不住的。廖佳麗在娘家住了半個多月，大家早就起疑心了。很快家屬院就流傳起了各種版本。什麼張大軍喝醉打老婆，老婆負氣出走。什麼張老婆子蹉跎兒媳婦，兒媳婦憤然離家。問的人多了。張家人就像過街老鼠一樣，躲著人跑。廖家。廖母抱著三壯哄睡。幾個月大的奶團子正是嗜睡的時候。睡著睡著還會吐一個奶泡泡，可愛極了。廖佳麗躺在沙發上，看著廖母在她跟前晃來晃去，眉頭皺了幾皺。“媽，你直接把乖乖放在搖籃裡就行了，一直抱著手多累啊。”廖母哦哦哦地給三壯唱著催眠曲，“你懂啥，你小時候媽也是這麼哄你的。哎，閨女，媽跟你說個事。我跟你爸呢商量了一下，你倆老這麼鬨彆扭也不是個事，你爸的意思是今晚上把大軍喊來吃個飯，咱們一家人好話好說，把誤會解開。你不知道現在外頭傳你兩傳地有多難聽。你天天躺在家裡是無所謂，但你要為你爸跟大軍考慮一下。他們畢竟是老爺們，出門得有麵子。”廖佳麗翻了個身，背對著她媽，有點生悶氣。“得得得，說兩句你就不愛聽了，我不說行了吧。”“什麼叫不說行了吧？”廖佳麗十分生氣地從沙發上坐起來，高八度的嗓音直接把三壯給嚇醒了。廖母趕忙哄著，一邊哄一邊責怪道：“你這麼大聲做什麼，把我大外孫都嚇醒了。”“媽——媽你知道張家人有多過分嗎？張家讓張大國娶了跟張大軍離了的那個女人。那個老東西還堂而皇之地把人帶來我跟前。我一看到她，我滿腦子都是她跟大軍親親熱熱的畫麵。你讓我怎麼平靜？外頭的人怎麼說我無所謂，但媽，你不能這麼說我。這件事情我從始至終就沒有錯，我不會低頭，也不會原諒張大軍，除非他讓那些張家人在我眼前消失，包括那兩個孽種。”廖母屬實沒想到裡麵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的。她見廖佳麗帶著行李回家，還以為又是小女孩鬨脾氣，過幾天就好了。誰知道……廖母看向廖佳麗，眼裡滿是心疼。“那我跟你爸說一聲，不喊張大軍來家裡吃飯了。”“這是來不來家裡吃飯的事情嗎？”喊來家裡吃飯是為什麼？“好好好，我讓你爸找大軍談話，勢必要把那些人送回老家，不然你跟三壯就一直住在家裡，爸媽又不是養不起你們。是吧，三壯，你就跟媽媽一直陪在外婆身邊，好不好呀。”廖佳麗越想越慪氣，直接起身回房。門外……廖父站在門口，鐵青著臉。 他身後是臉色發白的張大軍。張大軍還以為廖佳麗已經告完狀了呢。他想著這麼多天，廖家人的怨氣應該已經消了。所以廖父喊他去家裡吃飯，他欣然答應了。沒想到廖佳麗這麼沉得住氣。但……這樣的話，事情就有些難辦了。一個沒處理好就得收拾東西打道回府。張大軍掐著自己的手臂，努力地讓自己保持清醒。“爸，我……”廖父氣急敗壞地扇過去，張大軍根本不敢躲。直接接下了這結結實實的一巴掌。“彆喊我爸，我不是你爸。姓張的我告訴你，如果小麗說的都是真的，那你這個兵也當到頭了。”張大軍被扇得腦袋偏過一邊。他咽下嘴裡的血腥味。低下頭，裝出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等廖父一走遠，他就變了個樣。眼神陰鷙，仿佛地獄來的惡魔。把顧小果跟唐嫂子看得渾身發顫。“我滴個娘咧，這張大軍隱藏得夠深的，平時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子，這眼神咋就跟要吃人一樣咧。”唐嫂子拍著胸脯給自己順氣。顧小果也是沒意料到。但轉念一想，都會三番五次偷腥了，會是什麼老實本分的人。她淡淡開口，“可能本性就是如此吧。”唐嫂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走吧，回去了，我兒子喊我回家吃飯了。”“嘖，急啥，跟上看看。這個方向走到底可是一片小樹林……”說完唐嫂子就拉著顧小果跟上了張大軍。兩人怕被發現，不敢走近。遠遠的，她們就看到張大軍跟一個男人在說話，那個男人交給了張大軍一個東西。是啥看不清，因為拿藍布包著呢。但看形狀又像一本書。顧小果想看仔細些。可遠處的人好像發現她們。朝著她們的方向走來。這回輪到顧小果拉著唐嫂子飛奔了。直到進了人多的地方，兩人才氣喘籲籲地停下來。兩人對視一眼，噗嗤笑出聲。“下次不看這種偷看的事情了，不道德。”“這叫好奇心驅使，不叫偷看。”“噓，有人來了，下次再聊，我先回家吃飯了。”顧小果一進家門就感受到了低氣壓。三個牛加一個猴子，直挺挺的坐在飯桌前等她。三牛故作小大人模樣，指著桌子上擺著的鬨鐘說，“看看，看看都幾點了，你還知道回來啊。”二牛接話，“就是咯。娘，你這事做的不地道哈。”“我們從六點等到了七點，菜都熱兩輪了。”“有功者留飯不留菜，無功者飯菜不留，娘，你再這樣下次給你留空氣。”顧小果自顧自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對兩個兒子的指責充耳不聞。笑話，她的崽她能不知道尿性嘛。越理他越得意的那種。“娘，下次沒這麼早回來就跟我們說一聲，我們出去找你也找不到，很讓人擔心的。”大牛發話，顧小果不敢不答。連連點頭，“知道了，我今天是事出有因的好不好，你們唐嬸子找我有事，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才沒及時回來吃飯，下次一定不會了。”……時間一晃又是半個月。現在的天氣已經很炎熱了。大牛他們早就穿上了背心跟大褲衩。顧小果熬了幾個大夜，現在賴在辦公室蹭風扇睡覺。突然，外麵吵吵鬨鬨的。顧小果被吵得很不耐煩。她起身趿著拖鞋去窗邊，發現一群帶紅袖章的正圍著一間屋子搜查。顧小果沒在意，扯了兩坨棉花堵住耳朵繼續睡。睡飽覺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太陽的餘熱還在。粗糙的沙子路還是很燙腳。顧小果走得飛快。“走，看熱鬨去。”唐嫂子不知道從哪竄了出來，拉著顧小果就往一個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