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應過來的顧小果，用力掐著她的麻筋。牛娃他娘頓感酥酥麻麻。整個人抽著要往後倒。“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你手再伸這麼長，我就給你剁掉。”顧小果環顧車上的人，最終又停回牛娃他娘身上。許是顧小果的眼神太過狠厲。牛蛙他娘躲在一旁不敢吭聲。“再敢招惹我跟我家裡人，這個簍子就是下場。”硬邦邦的竹簍子，在顧小果手裡就跟一坨棉花似的。被揉搓撕扯，很快就成了不規則的小球。顧小果將‘小球’扔回牛娃他娘腳邊。後麵的路程，一車人都安安靜靜的。到了鎮上，驢車還沒停穩，大家夥就跑沒影了。生怕再惹到顧小果這個瘟神。顧小果慢條斯理地拿好自己的東西。然後拿出自製的手環戴在三個孩子手上。母子四人在街上閒逛了起來。大牛也終於找到了機會開口。“娘，你剛剛這麼對牛娃他娘，她男人會不會找你麻煩啊？”顧小果駐足，摸著大牛的頭，慢慢說道。“乾啥，你是對你娘的力量有什麼質疑嗎？放心吧，娘打不過不是還有你舅舅，還有你大亮叔他們嗎。大牛，咱不惹事，咱也不能怕事。你還小，你說的話大人們不會放在心上。今天要不是後麵有人幫腔，牛娃他娘說不定還會倒打一耙，說你冤枉她呢。收拾這樣的人，咱不能落下話柄。”先動手的人不占理。這是顧小果在村裡生活出的經驗之談。大牛懵懵懂懂地點頭。很快就被冰糖葫蘆的叫賣聲吸引走了。少有的全家出遊。顧小果這個也買一點，那個也嘗一點。回去的時候，背簍都快滿出來了。她也不遮遮掩掩。就這麼放在驢車上。其他人也三三兩兩地回來了。看到顧小果簍子裡的東西，眼睛都快看直了。這是什麼家底啊。又是大白兔奶糖，又是罐頭，又是桃酥雞蛋糕的。其中就屬那塊豬肉最惹眼。少說都有三四斤。肥瘦相間。懂肉的一看就知道那是上好的五花肉。惹得人紅眼病都要犯了。可顧小果才不管這些呢。想看是吧，那就看個夠。到了村口，顧小果又不小心露出下麵的麥乳精。聽著身後的陣陣咬牙聲。顧小果心滿意足地回家。人嘛，最怕的就是有對比。想當初，人人都嘲笑顧小果是個寡婦。人人都勸顧小果再找個男人幫著一起養孩子。現在看來，她們才活成了笑話。牛娃他娘更是氣得一回家就摔了簍子。“你這婆娘，吃槍藥了啊，一回家就摔東西，什麼毛病。” 牛娃他爹心疼地將背簍撿了起來。“你看你，牛力氣，簍子都給你摔變形了。”凹凹凸凸。這娘們是吃了大力丸嗎。牛娃他爹在心裡嘀咕著。牛娃他娘一屁股坐在地上。“牛大力，你幾個意思，你嫌棄我了是不是。那姓顧的一把力氣，你三句裡，四句都是誇的。到我這就是牛力氣了。你才是我男人，你竟然向著彆的女人。我就說那姓顧的不是什麼好貨，專勾彆人男人的心。”牛娃他娘的嘴就跟機關槍似的，突突突的。牛娃他爹根本插不上嘴。“我為啥子發脾氣？還不是你不中用，連個寡婦都不如，我以前就是瞎了眼，才會嫁給你。”嘴比腦子轉得快。牛娃他爹搶話，“我要是中用還會娶你。”……如果說顧小果的事是火引子。那牛娃他爹的話就是火折子。把牛娃他娘的心燒得黢黑。她再也顧不上什麼家和萬事興了，摔門進屋，低聲哭了起來。實在是牛娃吵著肚子餓。她才不情不願地從屋裡出來。飯菜一上桌，牛娃就嫌棄起來。“娘，為啥咱們老是不吃肉，大牛家就經常吃肉。”“娘，你多放點油炒菜嘛，這菜葉子乾巴巴的，一點都不好吃。”“娘……”“娘你個頭，不想吃就滾蛋，大牛大牛，這麼有本事你咋不讓大牛分你幾塊肉。”牛娃被吼了一頓。癟著嘴。眼眶紅紅的，不敢說話。這一晚，不少人失了眠。包括顧小果也是。“你確定她們供銷社要跟咱合作？”孟佳佳點點頭。她原本也以為隻是小打小鬨，掙點零錢貼補家用。誰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被供銷社的人看上了她們的月餅跟瓜子。“確定，協議都拿來了，姐，你看一下。行不行我明天都給人回個話。”協議的內容也很簡單。就是顧小果每天要供貨多少，每種貨的價格是多少。當然，不再是按個來算錢，而是按斤。平均下來，跟按個賣的價錢差不多。如果有一方違約，要賠多少違約金。該寫的都寫了.待遇也還不錯。顧小果爽快答應。“明天我跟你一起去鎮上。”“成，那姐你早點休息，我跟小軍先回去了。”生活有了新的奔頭，顧小果無比興奮。一晚上不知道翻了多少次身。天剛亮，她就起床洗漱做早飯了。大牛帶著兩個弟弟起床的時候，看著桌上冒熱氣的早飯，竟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他娘瘋了？“看我作甚，快點吃飯去上學。”因為都是去鎮上的，顧小果厚著臉皮蹭了村長的送娃娃的車。顧小軍跟孟佳佳是騎車去的。比顧小果快些。等顧小果到供銷社的時候，事情談得差不多了。她過了一遍，沒什麼問題，爽快地簽字畫押。想到家裡的麵粉啊紅豆啊，都不多了。顧小果又買了些。不得不說跟供銷社攀上點關係就是好。買東西都能用內部價。“謝主任，你不用送了，就幾步路，我自己拎過去就成了。”謝主任就是供銷社的二把手。也是他跟顧小果簽的協議。“那哪成，這麼重的東西哪能讓你一個女的來提。小麗，去喊輛拉貨的車來。”鎮門口多的是這樣的車。不到半刻鐘，顧小果連同東西一起上了車。簡單地寒暄了幾句，顧小果就返程了。她前腳剛走，後腳一個身影就從巷子裡探了出來。要是顧小果回頭看的話，一定能認出來。畢竟她昨天才掐完那人的麻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