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外·握玉山莊石隱還未進莊,便聽到裡麵傳來的喧鬨聲,不用說,一定又是誰在大談今天晚上的打鬥了,石隱自是早已習慣,果一進莊,大院中白老三正蹦蹦跳跳著比畫著,周圍的家丁跟著瞠目結舌一驚一乍。石隱徑自的朝著住的廂房走去,路過蘇雅軒的房間,聽見裡麵熱鬨非常。石隱輕輕敲了下門,隨即有人來開門,卻是齊靜兒。齊靜兒一見石隱,嬌聲一笑,甜甜的叫了聲“石哥哥”,就把石隱往裡麵扯,一進門,才發現眾女都在。齊靜兒拉著石隱坐下,左邊是蘇雅軒,右邊則是薛宛鈴,旁邊還有雪柔和白采玲。雪柔和白采玲一見石隱進來,便要躬身行禮,石隱輕輕擺擺手,暗示她們彆拘禮。薛宛鈴便將她們一挽,笑著搖搖頭,亦是不必行禮的意思。石隱一進來,便宛然主人一般,笑道:“在談什麼呢,這麼高興?”蘇雅軒柔美的笑道:“女兒家的私事,莫非你也感興趣?”石隱一愣,齊靜兒卻是掩嘴一笑道:“石哥哥,我們聽蘇姐姐談江湖中事呢。”石隱啞然失笑:“江湖中事?”眼朝著蘇雅軒一瞄道:“江湖中事莫非也是女兒家的私事?”蘇雅軒笑了笑,嬌媚的答道:“莫非江湖中事便沒有女兒家的私事了嗎?”石隱看得心神旌蕩,隻覺蘇雅軒是越來越迷人了,那一顰一笑之間總有種說不出的魅力來。蘇雅軒一臉的大氣,端莊賢惠,卻被石隱的眼神盯得麵色一紅,咳了一聲嗔怒道:“都說了是女兒家的私事了,你還不出去?”這話無疑是在撒嬌一般,石隱不由哈哈笑道:“若是我偏呆在這裡不走了呢?”蘇雅軒杏眉一揚,說道:“靜兒,玲兒,柔妹,玲妹,那我們走。”說完,就站起身。似乎是故意和石隱做對,其他幾女亦是齊齊的站起身,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石隱雙手一攤,笑道:“好好,我認輸認輸,這就走拉。”齊靜兒卻是心地純潔又簡單,拉著石隱的手,求饒似的對蘇雅軒說道:“蘇姐姐,不要趕石哥哥走嘛。我們一起聊天好不好?”小靜兒一說話,是誰也不忍心拒絕的,蘇雅軒剛要說話,石隱卻是嗬嗬一笑,輕輕拍了拍小靜兒的手道:“不用了,你們慢慢聊,我還有事。”朝著眾女環視一下,一笑便出門而去。人生難得瀟灑如此,為何又要煩惱自己?石隱突然悟到了很多,人生得意須儘歡,又何必老是愁眉哭臉的呢?藍月啊藍月,我一定會找到你的,一定!歡樂的時候總讓人信心百倍。握玉山莊·紫雲閣·石隱住處在石隱的麵前是三個人,一個是冷俊的林燕來,在他旁邊的是一個長須青衫老者,五十歲的年紀,一臉正氣和剛毅,另外一個則是個玲瓏的女子,生得十九的模樣,兩雙大眼睛有神之極,充滿靈氣,一身冰藍長裙,雙手腕上纏了幾個銅色的鈴鐺,煞是討人喜歡。 林燕來:25歲,內功心法“燕來決”,劍法“歸月劍法”,殺手盟第一等殺手;司徒武:52歲,內功心法“混沌功”,掌法“混沌掌”,劍法“初開劍法”,江湖人稱“青衣大俠”,乃是青衣門掌門,在江湖掌法排行榜上可上前十名,一身混沌功深不可測,絕對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紫巧雲:18歲,內功心法“紫雲功”,武學“彩鈴決”,承襲異人之學,武學造詣可抵二流高手,前途不可估量。位任巧手門一代弟子,是門主紫彩衣的師妹。三個神機使者的身份都是最高的機密,除非機緣巧合,不然是不為外人所知的,而石隱深深的知道,要重建諸葛武侯門,第一步便是找齊神機十二使,擁有完備的情報網絡。司徒武笑道:“屬下萬萬沒有想到,名震天下的歸遠侯爺竟然就是咱們諸葛武侯門的門主。”紫巧雲乖巧的笑道:“而且還是個英俊的主兒呢。”這丫頭說話怎麼和步妤宣說話一樣,直來直去,又沒大沒小,隻是石隱既對步妤宣的感覺變化,對她倒沒有太大的介意。林燕來拱手道:“門主,十二神機使者大多分散在全國各地,而且都嚴密的保護著身份,在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尋找到他們。”司徒武接口道:“林兄弟說得沒錯,除非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能引起天下武林人士的重視,可能會將他們吸引過來。”紫巧雲笑道:“最好是在京城發生的大事,這樣才傳得夠快。”石隱微微頷首,慢慢說道:“宗主大會!”三人同時眼睛一亮,異口同聲道:“宗主大會!”深遠的思索閃耀在石隱的眼眸中,他徐徐說道:“此事定要從長計議,司徒使者可知如今朝中上下派彆之分?”司徒武沉聲道:“據屬下所觀,朝中上下,說大有兩派之分,說小又有五派之彆。”林燕來奇道:“何謂兩派之分,五派之彆?”司徒武繼續說道:“如今的陛下乃是以前的晉王,亦是以前的琅邪王,依靠著王導等北方大族才建立其政權,雖然當今陛下政權對江東大族一直采取籠絡、安撫政策,對授給賀循等人太常、侍中這樣的“大官”做,其實都是虛銜,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司馬睿真正依靠的,還是王導這樣的北來世族,並使他們多居顯位,執掌實權。北方大族和這南方大族可謂是水火不容,所以兩派之分,便是南北大族之分;而五派之彆,便是指陛下;刁協、劉隗;王敦王導;吳興周、丘、沈三族;京口郗鑒、庾亮。”石隱疑道:“這刁協、劉隗不是陛下的舊部嗎?怎麼聽司徒使者的口氣,似是自成一派似的?這吳興周、丘、沈三族;京口郗鑒、庾亮又都是些什麼人?”林燕來和紫巧雲平時也會聽人講起政治之事,都紛紛朝司徒武望去。司徒武嗬嗬笑道:“待屬下慢慢道來,這刁協、劉隗雖為陛下的舊部,但是當今陛下卻是努力想著獨掌政權,所以才以刁協、劉隗來抵抗王氏一族,刁協、劉隗二人居功自傲,三方的矛盾亦是逐漸加深;吳興這三大族,奕世宗周氏、鎮武宗丘氏、寶鼎宗沈氏三族都是南方大族,號稱江南之首,屢受壓製之下,現在已隱隱露出行跡,三宗的宗主也都是當世的武學奇才高人,宗門弟子亦不下萬人。”“奕世宗宗主周勝,其吐絲決早已登峰造極,‘奕世劍’更是出神入化;鎮武宗宗主丘靈鞠是反北派的主要人物,一身‘破山決’凶橫至極;寶鼎宗宗主沈充,‘震雷決’亦是霸道武學。”“郗鑒者,乃是一個流民帥,我國建立初期,兵源主要是由荊州之地提供,而王敦占了荊州之後,為對抗他,陛下便廣招天下流民,更是招流民帥入京,以流名之力為建軍之力。郗鑒便是其間的一個佼佼者,其位居京口,握住長江要塞,退可攻,外可守,京口短短三年已成軍事重鎮;庾亮雖為外戚,卻和朝廷上下有著密切的聯係,其亦是飽讀詩書,堪為驚世奇才。陛下便曾將‘王導、郗鑒、庾亮’並稱朝廷‘三良’也。”聽得司徒武說完,眾人都不住的點頭,其分析之詳細入微,可堪智囊之選。石隱輕皺眉道:“照如此看來,此番這宗主大會便不簡單了,很可能是各派宗主為了尋求互相支持和建立盟幫而設的。”司徒武答道:“門主高見,此時突然召開宗主大會便是吳興三族提議的,若是屬下猜得沒錯,他們定是心想奪取這‘首宗’之位,統領這十二宗族。如果真到此地步,就算是謀反起兵,亦有可能。”石隱點點頭,說道:“恐怕這一點陛下和王氏也早就猜到了,隻是這南方之地,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宗主大會是絕對阻止不了的。”司徒武笑道:“正是,所以王氏和陛下亦在極力爭取門主,以門主的驚世武學,首宗之位必是唾手可得。”石隱一笑道:“如此說來,我倒成了他們手中的一步棋子了?”司徒武拂須答道:“棋之一道,在乎於心,究竟是人在下棋,還是棋在下人呢?”石隱心有所悟,點點頭,說道:“司徒使者不愧為神機中智囊之選,如此宗主大會的安排就交由你進行策劃吧。”司徒武受寵若驚的拱手道:“屬下遵命。”石隱對著林燕來說道:“林使者你便繼續以殺手盟殺手的身份,借此探詢朝廷江湖中的各路信息,及時彙報。”林燕來拱手道:“屬下領命。”石隱看了看紫巧雲,沉吟一下道:“紫使者,這巧手門究竟是何意啊?”紫巧雲笑道:“巧手門一向隻收女子為弟子,授以其武學,不再被世間男兒欺負,自強自立,本派的宗旨便是‘以女為尊’,上到朝廷貴婦,下到世井小民,亦是本派弟子。”石隱豁然一笑,說道:“既是如此,紫使者你便繼續呆在巧手門,收集各種消息。”紫巧雲拱手道:“屬下領命。”三人似是心鬱已久,如今眼看門主少年英雄,吩咐起事來,自有門主之風,前途隻覺一片光明,聲音應答之間雄渾有力。心領神會,眾人暢然一笑,笑聲若漣漪一般震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