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小腹裡頭怎麼沒動靜(1 / 1)

路邊的燈要亮不亮,要滅不滅。車中人影交疊,搖晃。我們十指緊扣,額上細汗密布。發梢的汗珠甩落在他精瘦有力的脊背上。起起伏伏間汗水混雜,早已分不清是誰的。一場歡愛結束,雙方均是大汗淋漓。終於,路邊那盞昏燈徹底亮了。我半眯著眼睛,覺得自己終於熬到了頭。傅戎炡還未鬆開我,他攬著我濕漉漉的發,吻著我的下頜。燈光斜斜的照了一半在他臉上,歡愛的潮紅還未徹底散去,鼻尖上還附著一層薄汗。驀地,碩大的手掌忽然附上我的小腹。他道,“裡頭怎麼沒動靜。”我兩眼大睜,第一次覺得他這葷話說得夠厚臉皮。我用最後一點力氣將他的手扯開,冷冷道。“孩子投胎講緣分,如果一出生就注定沒爹沒媽,他是不會來受苦的。”傅戎炡本就沒有笑意的臉更加冰冷了,粗糙的手撫在我的臉上。“你現在是李青霜還是樓嘉玉?”我揚了揚脖子,果斷道,“樓嘉玉。”他鬆開擁抱,將地上的白襯衫撈來穿上。外頭冷風嘯嘯,我估計下車的張福都快凍成石雕了。而且方才傅戎炡毫無收斂,折騰出來的動靜極大。外頭若是有人路過,隻需一點壞心思就能猜出來發生了什麼。剛這麼想完,我眼睛一挑,瞅見窗外似乎有一道影子閃過。傅戎炡**著胸膛,猛地繃緊起身子去看。我隱隱約約瞧見那線條流暢的胸脯上,多了幾道狠厲的抓痕。他說,“飛簷走壁的貓,不是人。”這稀奇古怪的安慰,讓我心頭咯噔一下。身子不爽利,心情愉悅不到哪兒。就好像吃魚吃的太急,不小心吞了一根魚刺,以至於總是莫名其妙的微微發疼。我張口想說話,這才發現嗓子啞了。不是叫的,是哭的。我中途落了淚,用傅戎炡的話說,哭得還挺凶。可前後不過一個多小時,我已經忘了自己為什麼哭。大概是傅戎炡太粗魯,撕壞了我的衣裙。又或者是他不懂憐惜,疼得我心驚肉跳。總是,要麼是因為疼,要麼是因為丟臉。可能後者的意味多一點。畢竟當時我滿腦子想的都是為人師表的正派形象。若被學生知道她們的老師是這樣一個**貨色,豈不是亂了套。【正人先正己,唯有自我約束之人才能約束他人。】這是前幾天我在辦公室裡改期末考卷子時,瞧見一個國文老師學生卷子上寫的一句話。當時讀那話,我還能將唇角彎成好看的弧線,哪料現在想起來時卻是這光景。是,傅戎炡與我都不是正派,半斤八兩。他是色匪惡徒,我是狡狐黠狸。 不過他今天確實過分了。就算是再心急的買春客也會找個屋子,哪會像他一樣將車子隨便停在路邊。不過傅戎炡雖是禽獸,卻也沒有不管不顧。我疼得顫栗,卻又被他吻去了淚水。他將我攬在懷裡,給我塞了一個手指,讓我咬著,彆哭出聲。我沒敢咬,怕這一咬他小命不保,到時候又讓我賠償醫藥費。我哭累了,軟塌塌的伏在他的肩膀上,懨懨地咒罵著。罵的什麼也忘記了,反正就跟小貓撓人似的,對他沒有任何傷害。“還哭呢?”傅戎炡敞著穿襯衫,故意露的胸脯。他將軟呢西裝蓋在我肩上,忽然俯身啃了我的肩膀一口。狗也不像這樣。我回了他一記白眼,沒力氣說話。料子軟軟溜溜地滑了下去,又露出那個青紫的印記。可我沒力氣去拉。傅戎炡神秘兮兮地勾起唇角,露出個微笑。手一揚又替我拉回去,遮住了脖頸的春光。“我聽說你爸從江西帶回了幾張生子秘方。”他的消息總是走在最前頭,什麼都瞞不過他。我歎息一聲,張口扯謊。“嗯,他打算……讓林巧兒生個孩子。”傅戎炡頂著一副不怎麼願意相信,卻又沒有辯駁的模樣。他不疾不徐地扣著襯衫,忽然又把臉移過來,興致勃勃地看著我。“五月的時候傅家有個牽頭的公辦同樂會,籌辦的規模很大,各路的首長,署長都要參加,你願不願意去?”同樂會適合有本事的人去顯擺特長,適合年齡適中,有婚嫁意願的千金少爺們交換名片,唯獨不適合我這樣不倫不類的。像我這樣的,難不成上去給人即興講一段英文?哦,忘了,這是傅家牽頭的,他想讓我去當翻譯?我側了側腦袋,動了動酸脹的脖子。“嗯,到時你把要翻譯的賓客名單提前給我,我去了解一下,免得到時候出岔子。”他臉色一變,像是被氣笑了。大手伸到西裝外套裡頭,狠狠地掐了我的腰一把。“我問的是你要不要去參加,不是讓你去當翻譯。”“那不去了,我沒有特長。”傅戎炡露出滿意的笑,“嗯,既然如此,那我就拒絕樓偉明那邊了。”什麼拒絕!我木楞反應過來,可他卻不允許開口了。“樓家不給帖子,但你想去可以再找我要,或者找張賀年。”說起張賀年,他忽然身子沉沉往後一靠,半個身子卻貼著我,眼睛半闔,露出一點格外虛弱可憐的樣子。“他去你家道歉了嗎?”“還沒。”我如實道。“他被人暗算著打斷了半條腿,現在還在醫院,我讓人過去照看著他戲樓的生意,現在消息還沒傳出去。”我和張賀年沒什麼交情,談不上同情,隻是聽著有點震驚。聽不到我說話,傅戎炡又自言自語地嘀咕了起來。“往年的同知會是陳家籌辦的,陳皖然的父親總要回安徽祭一趟祖先才肯正式開始。今年的同知會是我哥提議,我媽承手的。一群官太太們早早籌備了準備的委員會,還說戲班子太落後,不肯搭戲台,跳來選去又覺得西洋樂器最合適,所以想讓我和周盈盈一起彈鋼琴。”所以今晚和周盈盈走在一起的,就是約定好了要一起籌備同知會的官太太?可傅家走的生意場,不走官道。現在突然與那麼多官場上的人密切來往,難道……局勢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