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被找到了。警署的人砸開門衝進宅子的時候，她正被趙浩正壓在院子裡，用鉗子一根一根拔著手指甲。等到他們控製住趙浩正，救下她後，她已經痛得昏死過去，一群人來不及多想，趕忙把她送到醫院才保住一條命，但是因為傷得太重了，醫生也不確定能不能醒過來，暫時拒絕彆人的探訪。聽到這個消息，小同捂著臉跑走了，徐紅姐沒攔住，隻覺得兩眼發黑。都說十指連心，平時做飯菜刀割到手都能疼上半天，這活生生拔下手指甲，這該多疼啊。“老大說讓我來先給你們傳個消息，免得你們擔心，他現在正在署裡審人呢，等結束了就來看你。”徐伍也算辦了幾次案子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血腥的畫麵。警署雖然也有一些審訊的技巧，但這種純奔著折磨人去的，還挺少見的，尤其是對這種十來歲的小女孩，更是沒見過。當時警署兄弟們，把錢小金送到醫院的時候他也在場，血淋淋的手看著就讓人毛骨悚然，不敢想現場親眼看見那一幕，該多可怕。他傳完消息，還要接著去忙彆的事情，和我們告彆之後就離開了。我躺在**，心裡怎麼也平靜不下來，眼睛酸酸的想哭，但就像乾涸的湖一樣，流不出一點水。“可真是遭了罪了。”徐紅姐的背影看著，好像瞬間衰老下去了，她不敢麵對著我，就守著門口站著，頭微微垂著，肩膀時不時**一下。她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害怕影響到我。可我還是能看出來，她在哭。我的心如同在熱油裡翻滾般難熬，不止一次想到趙浩正說的話。他是盯上我的。小金本不該受到這樣的罪。是我太笨了，明明感覺到他不對勁，可偏偏沒有上心，還暴露了學校的位置，這才連累的錢小金。學校裡那麼多女孩，就算今天不是小金，也會是其他人。歸根結底，是我把趙浩正引過來的。“現在怎麼辦。”我感覺說話變得異常的艱難，像是有什麼石頭重重地壓在我的喉嚨上，讓我發不出聲。我感覺到很迷茫，愧疚感幾乎要將我淹沒了，我急於做一些事情來彌補，可現在我還能做什麼呢？陳俐好心收留我，給我一份工作，十分的信任我，離開的時候還拜托我照顧學校，可這才幾日，我就讓學生受傷了，甚至還差點將學校也暴露在危險中。我沒有保護好學校和學生，我沒有做到答應了陳俐的事情。我對不起她，對不起小金。徐紅姐擦了擦淚，可眼睛還是濕漉漉的，她年輕的時候吃過很多苦，可還是見不得彆人受苦，“有病就治病，校長留下的錢還剩下一些，這幾日我再出去湊一點，總能治好你和小金的。” “你就彆多想了，我沒有文化，說不出什麼有深度的句子安慰你，隻能在這盯著你，讓你彆胡思亂想，你要是可憐我這一把老骨頭，就老老實實待著，彆讓我頭疼了。”“學校裡還有學生要吃飯，小金那邊也離不開人，小同這丫頭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你要是再給我出點什麼事情，我乾脆也彆過了。”她這些話，我是全都聽進去了的。現在的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給人添麻煩了。見我總算是安穩了，徐紅歎了口氣，她一個人分身乏術，顧不上這麼多事，況且這件事情還牽扯到了錢小金。陳俐最在乎的就是學校和學生，這些消息瞞不住的她的。“我已經打了校長留給你的那個電話，她也知道了這些事，過幾日就回來了。”徐紅姐說完替我整理了一下被子，讓我安安心心躺好。醫院一下子住進去兩個人，一些衣服水壺等用品都得備著，等我躺好她也站了起來，要先回去拿上一些東西。徐紅姐離開之後，我怎麼也睡不著，閉上眼腦海中就全是錢小金倒在血泊中的，臉色蒼白的模樣。隔壁床位的大娘剛剛豎著耳朵聽我們這邊的動靜好久了，見其他人都走了，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看我，見我沒事，嘞開嘴笑了笑，好奇道：“你們這是路上被打結了嗎？”“剛剛聽你們說什麼拔指甲，怪嚇人的。”我不知道怎麼說這些事情，隻好保持沉默，大娘見我臉色不好，一副不願意多說的模樣，也有些不高興了。“不說就不說，擺什麼臉色啊，誰稀罕和你說話。”唰的一聲拉上簾子，不再看我。她不再問這些事情，我心裡鬆了口氣，否則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我就這樣躺在**，靜靜地看著外頭太陽一點點落下。大娘的兒子和兒媳也來給她送飯了。兒子兒媳也是個老實人，見我一個人躺在**，好心地走上前問我需不需要幫忙買飯或打水。“你管她做什麼，她是被警察送來的，誰知道是不是犯了什麼事，彆管她了。”大娘翻著白眼，把兒子和兒媳叫了回來。他的兒子有些尷尬，不好意思地對我笑一笑，轉回頭無奈著看著他的娘，“您說這些有的沒的乾嘛？人家如果真的是壞人，警察能放心讓您跟住一間房嗎。”“我不管，反正你彆搭理她，你們倆忙了一天不累嗎？我這一個人可以的，沒事兒都回去歇著，彆總待在我這兒看著煩心。”大娘脾氣古怪了一輩子，她說的話，還真就沒人不聽。她兒子歎了口氣，見我不在意，這才放下了心，替大娘接好了水，倒了夜壺後，這才帶著媳婦兒回家去了。楚遠出來的時候，已經10點多了。他身上帶著一點水汽，衣服也不是白天我見到的那一件，看著像是剛剛洗了澡才趕過來的。我不確定病房裡其他人睡了沒有，隻好小聲地和他說話。聲音太輕了，楚遠池隻能彎下腰，側耳靠近我，才能勉強聽清。我心裡還掛念著趙浩正的事，於是開口問他審訊得怎麼樣？楚遠池先是不願意說的，直到我問得急了，他才向我透露了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