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如霧一般，模糊視線的雨簾，我拎起裙擺，顧不上路麵的凹凸不平的水坑，開始小跑起來。等到我到達政府樓前，天上又響起了雷聲，雨下得更大，風也變得狂躁起來，好幾次傘都要支撐不住，被風卷走了。大概發生一些事情的時候，都要下雨吧。我有些狼狽地擦了擦貼在臉頰邊的劉海，視線不斷在人群中尋找著什麼，過了一會兒看見一輛熟悉的車在樓前停下。我聚了聚精神抬頭看去，林業撐著傘走了下來。他一路開車過來的，倒是沒有我現在看著狼狽，最多就是方才下車時，濺了幾滴水在褲腳上。“你怎麼搞成這樣。”他的視線落在我身上時，極快地聚了一下，大步朝我走了過來，伸手在袖袋裡拿出一方帕子，想替我擦去發梢的雨水。我後退了一步，剛剛好躲過他的手。他拿著帕子的手懸在空中，氣氛一下子便當有些尷尬起來，我正躊躇要怎麼開口緩解氣氛，就見他的手再次探了過來。但是這次他的目標不再是我的頭發，而是拉著我的衣袖，將我的手抬起，掌心朝上，將這個帕子放在了我的手心裡。“擦一擦吧，你身體本來就弱，秋天的雨水性涼，到時候再被風吹一吹，彆又生病。”他本想說，過了今天，如果我生病就沒有人照顧我了。但是又想起，之前我生病的時候，他也沒有照顧過我幾次，於是停了下來，不知道怎麼繼續說下去，隻好籠統地囑咐幾句。“不用了，帕子這樣私人的東西，我還是彆用了，沈小姐現在懷著孩子，本就容易多想，免得她知道了之後心煩。”“我隻是想照顧你，就算我們以後不能在一起過日子，也還能做朋友吧？”他的語氣裡似乎還帶著一點期待，我察覺到了，覺得有些可笑。“做不了朋友的。”我歎了口氣，“就這樣好聚好散吧。”林業不說話了，他把帕子丟在地上，又恢複成一副冷漠的樣子，不再看任何人，朝著樓裡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裡林家的名聲大，一整個流程極其順利，直到我重新站在政府樓前，看著麵前沒有一點要停下來意思的雨，才後知後覺的想到。我真的離婚了。從今天開始，我自由了。“這是小同的賣身契，至於你的嫁妝需要我給你送到哪裡嗎？”林業將小同的賣身契遞給我。他的手有些顫抖，但聲音聽起來十分的平穩。我低著頭，假裝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檢查過賣身契的真偽之後，細心地藏好。“那些嫁妝你送回柳家吧，我隻要我院子裡那些屬於我的東西。”既然要開始新的生活，當然要把之前所有欠的東西還清。柳家給我那些嫁妝，是為了讓我和林家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