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審判夏小秋(1 / 1)

“真的?”我心思一動,這的確是個意外之喜。“真的!”顧嘉澤認真的說,“之前我不是把家裡的所有錄像備份都交給刑偵隊的李隊了嗎?就是他看出了蹊蹺,要不是他實在太忙,早就發現端倪了。”我沉吟,如果是刑偵隊的人來偵查,的確最可信。這樣一來,就能證明顧嘉澤確實沒有侵犯過夏小秋,她的清白保住,陸離肯定會很高興。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深愛的女人受傷害。可……一轉念,我也想到了夏小秋。就是說,她撒謊了?剛想到這裡,顧嘉澤已經開始責怨起來,“我早就說夏小秋是誣陷我的,雖然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但她惹錯人了!”他重重哼了一聲,“要是我真的對女人有興趣,我爸媽早敲鑼打鼓把她請進門了,還費這些勁乾嘛!”我捏了捏顧嘉澤的手,安撫下他激憤的情緒,但不敢把心裡的遲疑告訴他。相處時間並不算短,夏小秋的為人我都看在眼裡,溫柔、善良、貼心,任何美好的詞彙放在她身上都不為過,她為什麼要誣陷顧嘉澤呢?何況醫生也診斷出她患上了應激症,這總不是能裝出來的吧?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等你出院,我們就來個當麵對質!”我心頭一跳,對上了顧嘉澤義憤填膺的臉,他情緒高昂的高舉自證大旗,恨不得此時此刻就揪著夏小秋對質。所以,我更不敢告訴他,我把夏小秋送去旅遊了。“嗯,等我出院再說。”趁這個機會,我也好好想想該怎麼辦。之後,顧嘉澤和我聊了很久,‘巧合’的是,他離開後,陸離和秦醫生的談話也結束了。兩人出入病房的時間幾乎是無縫銜接的。麵對陸離,我真的很想馬上告訴他,夏小秋沒有被辱。可接下來呢?審判夏小秋嗎?我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裡,不知過了多久,一抬眸就對上了陸離的眼睛。他的眼底沒有多餘的情緒,仿佛隻是在認真的觀察我,即便視線相觸,仍舊坦然的沒有移開。倒是我,滿眼心虛。陸離不是好事的人,他當然看得出顧嘉澤來探視前後我神情的不同,隻是不多問而已。我垂眸,也將話由憋在心裡。一切,等夏小秋回來再說吧。住院第六天,我終於能勉強下床了,躺了幾天,身上的每一塊骨頭都懶惰起來,百般不配合我的指揮。才走了兩步,我一個踉蹌倒進陸離的懷裡。“小姐,不要勉強。”陸離扶著我的背,低聲說。我微微頷首,可行動卻依舊倔強。我想快點恢複,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醫院裡。何況……我狀若隨意的問起陸離, “明天,小秋應該返程了吧?”陸離頓了幾秒,然後低低的嗯了一聲,“我會安排好接機。”“好,”我順著他的話說,“那你明天就不用……”“小李會去接她。”陸離的話比我的憂慮還快一步。我瞬間蹙眉,心裡充滿不解,也下意識問了出來,“你怎麼不親自去接?”陸離聽到我的話後清俊的臉上徒增許多複雜的神色,但有一種情緒我看得分明。是矛盾。他在為什麼事而糾結著。我說錯什麼了嗎?很久,陸離又是一聲輕歎,淡淡說了一句,“小姐,我的首要職責是照顧你。”話是如此,可我總覺得他剛才那一聲歎息裡還有很多沒有表達出來的東西。可再追問,就無趣了。正在氣氛最尷尬的時候,一道戲謔聲在門口響起,“本來以為你病得嚴重,現在看來,應該是沒事了……”我心臟一滯,和陸離同時朝門口看過去。不知何時開始,季江白就倚在門框邊,雙手插在褲袋裡,一派悠然的姿態,彎起的眉眼沾滿了戲謔。見我看過去,他還刻意用目光在我和陸離之間遊移來,遊移去。厭惡在心底泛濫開,他竟然也聽到我住院的消息了!沒有半點客氣,我冷聲問,“季先生來這裡做什麼。”“當然是探病了。”季江白回答得乾脆,但語氣裡卻沒有半點的關切之意。倒像是來看戲的。我蔑然的勾了勾嘴角,不置可否,讓視線仿若穿過透明物一般從季江白身上幽幽帶過。“陸離,陪我多走幾步。”我的雙手攀著陸離的手臂,十指幾乎牢牢貼固在上麵,隻有他知道我有多用力。現在的我,就像一根快要枯萎的藤蔓,拚了命想再活一會。一旦撤了力,就會像灰一樣散去。陸離的視線滑過我的雙手,隨後對上我哀切的視線,皺了皺眉後終是如我所願點了點頭。我們默契的選擇忽視季江白。但卻忽視不了他橫亙在門框上的手。“季先生,請讓一讓。”我甚至沒有抬眸看他,也不願意去藏情緒裡的不耐煩。“予鹿……”季江白的聲音很低,潛伏著警告的意味,“這樣對待誠心來探病的我,不禮貌吧?”“禮貌嗎?”我冷聲冷氣的幽幽說,“季先生想多了……”“禮尚往來,僅此而已。”季江白忽然沉默了,眼睛如同鉤子一般勾在我的臉上,然後不耐的重重‘嘖’了一聲。我分明聽到了他後麵的那句細微低語,“可惜了這麼漂亮的臉蛋……”縱使早就懷疑他不過是把我當做一個久攻不下的漂亮娃娃,隻為滿足心底那齷齪又可笑的征服欲,可此時此刻,在病房裡,在鬼門關旁聽到這樣的話……這麼漂亮的臉蛋卻長在一個垂死的病秧子身上,他覺得可惜!怒意在我胸腔間蔓延開來,甚至代替了病理性疼痛。“季江……”還沒說完,一副胸膛抵在了我的背後,不僅撐住了我晃動的身形,也撐起了我的安全感。“季先生,”陸離低磁的聲音像一道牢固的城牆,穩而沉,“我們小姐需要做康複鍛煉,請你不要再乾擾,儘快離開。”每一次,隻要季江白真的惹怒我,陸離就絕對不會再‘客氣’。他沉默寡言,不是畏懼,是蟄伏。季江白眸色倏地一沉,眼底瞬間聚起一團團烏雲,濃煙蒙混,他徐徐收手,但是手在半空中停滯數秒,食指對著陸離指了兩下。我臉色凝白,手指不自覺抓緊了陸離的手臂。剛才我沒有看錯,季江白眼底全是凝重肅殺的戾氣,如果他手中真有武器,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這個惡鬼一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