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早逝,母親操持家裡從未有過紕漏,你出口動輒毀我母親清譽,是何居心。”王洛厲聲低吼,他抬手指著那人。左好聞一派淡然:“那女子鄉野出身,是如何習得高深的醫術的?治病之前又為何要貴重物品而不是要藥物?何況過去了有半個時辰了,裡麵一點動靜也沒有,豈不是很可疑嗎?”“是啊,若是治病怎會一盆血水都不見端出來,屋中又沒有草藥如何治療?”“王娘子莫要誤了母親的病情啊。”院內嘈雜。彼時王阮隻覺得整個腦袋要炸開了,而今隻有一點她需堅持,便是母親的清白,父親早逝多年母親含辛茹苦將姐弟二人拉扯大,決不能受此侮辱。隻是屋中寂靜一片,讓她心中著實不安起來。隻聽院外一聲:“二爺到。”王阮聞聲眉頭蹙得更緊了,王家二爺便是自己的叔叔,平日便對母親掌家一事頗為不滿而今到此絕非好意。隻見王二身後跟著七八個小廝,氣勢洶洶便進了院子。“如今正經的大夫就在眼前,你竟把你母親交給一個來曆不明之人,阿阮你糊塗啊!”他上來便這般說,七八個小廝將院子圍住,見王二要往裡衝。王阮兩手撐開擋在門前:“阿叔,母親危在旦夕,何況男女有彆你如何能進去。”此前母親剛被懷疑小產這人便來了,根本就是誠心添亂。“薑娘子怎會是來曆不明之人,”木生站出來道,“她和牙牙都是我帶來的,難道王二郎連本王都信不得?”王二這才瞧見了他,忙躬身行禮,卻仍說:“殿下自然可信,可殿下宅心仁厚難免被有心之人欺騙。”“即便如此,你一個男子也進不得。”王洛說。王二見狀還不死心:“我進不得大夫總能進得吧,若是讓長嫂因小產失血而死你們這些做孩子的難道就好受了嗎?”“我母親絕不是小產。”王阮厲聲說道。王洛見此也站在了姐姐這一邊與她一起擋在了門前。“人命關天,若是長嫂死於小產血崩王二愧對長兄,如今也隻好實話實說了。”隻聽王二忽然歎息一聲,“其實長嫂早於二門上的小廝有過真情,這小廝名叫長遠,而今我也帶來了。”他說,招手從月洞門下喚來了個小廝,長得還算周正。王阮見此麵色鐵青:“阿叔汙我母親清白究竟是何居心。”“夫人早傾心與我,還做了一個荷包給我當做定情信物,此次小產想必,想必也與我有關。”那小廝眼神躲閃,囁喏說道。王洛、王阮氣得麵色鐵青,一時呆住了不知作何反應。木生心中也有些疑惑,不知該信誰。小院裡到場的賓客不敢言語,世家大族最忌諱私通,還是夫人與小廝這樣的醜事,妄言一句都會出大事。 王二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此時眾人的反應正是他想要的,他對身後左好聞道:“左郎君與黃大師與我一起進去救治長嫂吧。”左好聞勾唇:“事不宜遲。”就在三人要推門時,雙開的雕花木門嘩地打開了。薑宜扶著王夫人,眼睛在三人身上掃了過去。就在看向黃大師時,男人肩頭瑟縮了一下,心虛躲開了視線。“阿娘?!”王洛驚喜。王阮眼角墜下淚花推開擋路的王二走來扶住王夫人:“阿娘你身體如何。”“沒事了。”薑宜淡淡說道,“但也必須躺著,可夫人不願。”王夫人渾身顫抖,她奮力跨出房門:“我若再不出來,小叔就要將我冤死了。”她坐下後先是安撫了一下兩個孩子,之後瞪了一眼那個據說與她私通的小廝道:“你說我與你苟且,我何時何地與你苟且,又何時何地給了你這個荷包?我乃王氏主母,平日一言一行都有跡可循,若是有疑問翻看每日事書便可知道。你又有何憑證?”那小廝眼神躲閃,倉皇看向王二,支吾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王夫人深吸一口氣,冷冷說道:“將這個誣賴主子的東西拖出去打死。”“夫人?夫人饒命!小的知錯!”小廝哭嚎著,但仍被拖了下去。打發了小廝,便輪到主謀了。王二乾笑了兩聲說:“長嫂沒事就最好了,小產....”“夫人不是小產,”薑宜打斷他,“隻不過是勞累過度子宮息肉破裂。”“夫人流了那麼多的血竟隻是勞累?”左好聞低聲說道。薑宜冷冷瞪了他一眼:“是否是小產,其他大夫一診脈便知,我何必撒謊,何況夫人言行都有冊子可查如何與人私通懷孕?你們張嘴汙人清白,可想過此事要付出的代價?”“若不是這位薑娘子,我性命難保,而我命在旦夕之時小叔竟汙我清白。”王夫人痛心疾首,“我自認把持王家多年從無紕漏,若是小叔實在不想我掌權大可以與我商量何必使這種陰招。”“原來如此,這王二用心何其歹毒。”賓客之中有人說道。“正是啊。”王二聞言麵色有些難看,眼珠子亂轉最後看向正欲遁走的黃大師身上:“是他說你小產,我不過是關心則亂才想硬闖,我也不知那小廝有意汙蔑長嫂啊。”聞言王夫人隻是冷哼一聲。眾人將眸光轉向黃大師。他口不能言,隻得扭捏笑著。“你的毒治好了嗎?”薑宜抱起胳膊淡淡一問。黃大師撲通便跪下了,比畫著求她給解藥。木生嗤笑一聲說:“日前本王病重,這位醫界聖手死活查不出病因,本王的病乃是這位薑娘子治好的,他調戲娘子不成反被娘子紮了一針毒針這才啞的。”聞言賓客便都了然了。“那豈不是說薑娘子的醫術,比醫界聖手還了得!”“神醫啊。”左好聞見狀也不好繼續和黃大師站在一起,一連拜了三次向王夫人致歉:“我也是被騙了,夫人大人大量千萬莫怪罪。”王夫人冷哼一聲:“什麼醫界聖手,根本就是廢物還不丟出去。”左好聞應和道:“對丟出去。”“姓左的也給我丟出去。”王夫人道。二人一起被丟出了府。王二灰溜溜地逃了。鬨劇散場,可朝花宴卻還繼續。王夫人強撐著陪幾位賓客走了過場,客套了一番才從酒桌上下來。“謹遵醫囑我並未飲酒,娘子救命之恩,必須要謝。”王夫人拉著她的手側臥在榻上,麵色雖有些蒼白卻還要說。薑宜輕笑:“醫者仁心,職責所在。”“若是有用得到王家的時候,你隻需開口。”她將一枚玉佩塞進薑宜手裡。這是一枚金鑲玉的玉佩,上頭刻有龍鳳紋樣。薑宜就是再不識貨也知道,隻有大康皇室能用龍鳳紋樣。“我與夫君年少相識,我執意下嫁,與家中斷絕關係。父皇便將此玉佩給了我持玉佩可向皇家許一個願望。”王夫人道,收攏她的五指又輕輕拍了拍。
第85章 得金玉良緣玉佩一枚(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