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呼吸停滯了一秒，林漠警覺的迅速鬆開了宋長梟的手，然後走到房門邊，對著宋長梟說道：“你們聊，我在外麵等你。”林漠貼心的替他們關上了門，背著宋長梟不悅的撇了撇嘴。……聊？她可沒心情陪他們聊天。走出程家彆院，林漠一下子就看見了靜靜站在池塘邊的程嶼。夜色悄然無息的漸漸入深，鏡中水月，漣漪著淡淡的波瀾。風吹過男人寂寞的背影，林漠看的一下子有些難受，心頭不自覺地為程嶼哀鳴起來。她拍了拍自己的臉，嘴角看似輕鬆的笑著。林漠走到了他的旁邊：“程醫生？”“……”程嶼恍惚了一下，看向她。林漠笑了笑，說道：“原來你沒去休息啊？站在這裡看什麼呢？”“沒什麼。”程嶼的聲音有些落寞。林漠靜靜注視了他一會，說道：“宋長梟說你要走了，是真的嗎？”“……”程嶼搖了一下頭，可林漠不覺得這是回應。林漠趴在了池邊的勾欄上，看著自己的臉清晰的倒映在水中，然後微微晃晃，**開又回來。“‘尤裡斯’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林漠忽然問道，涼涼的聲音在空悠悠的彆院裡回響。程嶼坦誠的說道：“因為秦樂很在意你。”“在意我？因為宋長梟嗎？”“嗯。”這是兩個人都知道的秘密。“她不喜歡程醫生嗎？”“嗯。”程嶼聽見她的話，眼眸不自覺地垂沉下來。林漠勾了勾唇，打趣的說道：“這真是個不識好歹的姑娘啊。”程嶼笑了一下，失意被襲卷而來的風一並帶走。池塘裡有兩條鯉魚，一個黃的，一個紅的，此刻正對著林漠吐著泡泡。林漠把頭發彆到耳後，對程嶼說道：“程醫生，你覺得秦樂還能好嗎？”“嗯。”林漠聽到他的回答，恍惚發覺，程嶼一直在重複一句話，他看起來，無心回應林漠。林漠對著天上的弦月，咬了咬唇，刺痛的感覺讓她揪起了小臉。……她差點忘了自己的嘴唇還破了皮呢。林漠下意識地伸出紅舌，舔了舔那個地方。程嶼偶然瞧見，偷偷笑了兩聲。“又是被狗咬的？”程嶼的聲音忽然傳來，林漠一聽，迅速羞紅了臉頰。她佯裝氣惱的打了一下他：“程醫生！”這下，爽朗的笑聲從湖麵**漾到遠方，空空悠悠的隨風升到高處。秦樂一聽，眉眼一下變得有些凝重。宋長梟察覺出來她的分心，問道：“你在想什麼？”“不，沒什麼。”秦樂靜靜坐在床邊，宋長梟靜靜坐在椅子上，實際上，兩人維持這樣的姿勢已經坐了很久。既沒有林漠想象中的你儂我儂，也沒有程嶼想象中的傾訴衷腸。更多的，隻有陌生與尷尬。 自從那一天，秦樂對他說出那一句話之後，兩人的關係一直都很僵持。而且，又有‘尤裡斯’的出現，其實秦樂能接觸他的機會很少，宋長梟能真正見到秦樂也不多，很難有像現在這樣，兩人促膝長談的機會。“最近怎麼樣？”宋長梟點了一下頭，“還挺好的。”“酒吧的事情……”秦樂說出這句話時，有些遲疑，她猶豫的看了一眼宋長梟。誰知，宋長梟隻是淡淡的看著她，說道：“我已經知道了。”“對不起，我也——”“沒關係，這不是你的錯，是我的。”宋長梟眼眸暗了暗，眼底裡，是數不儘的愧疚與歉意。“……”秦樂低下頭……看來，宋長梟已經知道她發生的事情了。“你為什麼——”宋長梟說到一半，忽然噤住了聲，他怕這麼問，會辜負了秦樂一開始為他想的一片好心。但他還是接受不了這樣的結局，“你不該隱瞞我，秦樂。”宋長梟的語氣裡，染上了幾分莊重與嚴肅。秦樂淒然的笑了兩聲，反駁道：“長梟，我當時……包括現在，能做的隻有這樣。”宋長梟忽然抓住她的兩邊肩膀，緊緊看著她：“秦樂，為什麼‘尤裡斯’對你的影響越來越大了？”秦樂的聲音冷了下來，“你該去問程醫生。”“秦樂，你還記得今天傍晚的時候，自己做了什麼嗎？”秦樂微微皺起了眉，奇怪地看向宋長梟：“我做了什麼？”宋長梟沉聲問：“你真的不知道‘尤裡斯’乾了什麼！？”“長梟，你怎麼了？我……”秦樂遲疑了一會，才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做了什麼很過分的事情嗎？”宋長梟深深的看了一眼秦樂，看著她一臉懵懂天真的樣子，他忽然唾棄起自己來。奇怪，他怎麼會覺得是秦樂故意讓‘尤裡斯’這麼做的呢？……他就算再有顧慮，也不應該懷疑到秦樂頭上。宋長梟深吸了一口氣，鬆開禁錮住她兩邊肩頭的一雙手。“抱歉，是我激動了。”“沒關係。”不易察覺間，女人的尾音稍稍往上揚了揚。月光從窗外洋洋灑灑地落到兩人的身影上，幾片雲靄慢慢遮住了遠方的山頭。秋風從屋外灌了進來。“餓了嗎？你晚上沒有吃飯。”“‘尤裡斯’居然連晚飯都不讓我吃。”秦樂正想走下床，卻被忽然推開的門聲給驚住了腳步。程嶼帶著一陣冷風走進來，冰冷的眼看向秦樂，對著一旁的宋長梟說道：“你先出去，我有話對秦樂說。”宋長梟看到他一臉嚴肅的樣子，遲疑地走了出去。關上門，林漠已經站在了旁邊。宋長梟對突然失了冷靜的程嶼感到意外：“他怎麼了？”林漠眨了一下眼睛，把兩隻手勾到他的脖子上。宋長梟被迫彎下腰，兩隻手放在了她的腰肢上。熱氣呼出來吹散到男人臉上：“你猜猜，我和他說了什麼。”“快說，彆繞彎子！”宋長梟的語氣有些凶，林漠立刻不滿的翹起了嘴，“切，我才不告訴你。”鼻尖輕哼了一聲出來，林漠鬆開攬住他肩膀的手，作勢要離開，卻被宋長梟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