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百裡玉珍(1 / 1)

宣和帝帶著秦念之趕到時,周斯已經帶著監察司的影衛,將整個百裡府圍得水泄不通。府中下人已經被收押帶走,百裡寒的家眷統統被押到前院,個個麵如土色,如驚弓之鳥。周斯將自己手中的令牌亮了出來,大聲喝道,“百裡寒惡貫滿盈,罪惡滔天,已經被押入大獄,擇日問斬。下官奉皇命,現查封百裡府,希望各位好生配合,否則刀劍無眼,若是不小心傷著碰著,可就怨不得在下了。”百裡玉珍是百裡寒最小的女兒,自小在府中嬌養著長大,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她從小便學習宮廷禮儀,昨日還在做著入宮為後的美夢,今日便成了階下囚,此刻正低低啜泣,哭得不能自抑。嘴裡還在不停地喚道,“父親,父親,我要見父親!大哥,這究竟是出了什麼事?”百裡文舒將她護在身後,怒視著這幫突然闖進府邸拿人的監察司影衛,直到此刻他依舊不相信,自己的父親竟然在朝堂的爭鬥中落敗。依舊不停地叫囂,“我的姑姑是當今太後,我父親是兩朝元老,你們這群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竟敢闖進國公府,對本公子無禮!當真是活膩了!”周斯輕笑,深深吸了一口這清新自由的空氣,麵帶陶醉。在暗牢呆了整整一年,好不容易被陛下大赦放了出來,心情大好,隻覺得四周花香草綠,就連百裡文舒的咒罵聲都顯得格外的悅耳。難掩亢奮地吩咐手下人,“搜,一寸一寸仔細搜查,千萬不要漏掉任何一處,特彆是密室書房,臥室暗格之類,就是一片紙也不能放過!對了,這幫人已經是階下囚了,將他們身上的錦衣華服和配飾通通扒下來,記錄在冊。”“是!”訓練有素的影衛很快便行動起來。國公府內的男子倒還好,女眷個個嚇得花容失色,驚叫連連,被扒了外袍,哭喊著抱成一團。百裡文舒目眥欲裂,更多的則是從心底湧起滔天的恐懼,父親……真的敗了嗎?牢牢護住懷中的百裡玉珍,怒斥道,“周大人,"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樣粗淺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周斯掏掏耳朵,“道理我懂,可下官也是按章程辦事,所以還請百裡小姐自己動手,免得我手下的兄弟粗手粗腳傷了小姐……”“你!”百裡文舒正欲拚命,成全自己讀書人的氣節時,忽然聽見一陣熟悉的,如冷泉碎玉般的嗓音響起,看向來人,更是怒不可遏……“誒,周大人,好久不見,什麼時候調任回來的?”周斯聞言回頭,瞧見麵帶笑容的秦念之,差點老淚縱橫,當場就要哭訴一番。餘光瞟見秦大人身邊的宣和帝,立刻正經嚴肅起來,尷尬地笑笑,“也就這兩天的事,這不沈嶠那廝不小心著了算計,我正好趕上替補,嗬嗬……” 秦念之到底沒有多想,很快便被滿院子的人吸引住了目光。百裡文舒見過宣和帝幾麵,立刻跪倒在地,“陛下,我父親一定是冤枉的!他對陛下忠心耿耿!定是有小人構陷害!”說著眼神怨毒地看向宣和帝身邊的秦念之,“是不是你,秦念之你個卑鄙小人,是你誣陷我父親!是你向陛下進讒言!你個禍國殃民的佞臣,我父親戎馬一生,為國為民,到頭來卻……”話還沒說完,便猛地朝秦念之撲了上來,宣和帝一把攬住她的腰身,轉身飛起一腳,百裡文舒被當胸踹個正著,慘叫著,摔倒在地。“噗!”側頭吐出一口血。“大哥!大哥,你怎麼樣!”百裡玉珍哭叫著撲上前去。轉頭又看向陛下,像是不能理解般,哭喊著,“陛下,你怎麼能聽信奸臣讒言,置我父兄於死地,你這樣做,讓玉珍今後如何自處啊!”此話一落,四周一片寂靜。百裡小姐這番話完全像是在控訴負心薄幸的情郎……難道她和宣和帝曾經有過一段私情?一時間,眾人忍不住偷偷打量起宣和帝的神色。就連秦念之的眼神也忍不住在兩人之間來回流轉,眼眸中滿是狐疑和探究之色。宣和帝見狀,臉色一沉,又見秦念之滿臉興味的吃瓜之色,臉色更是黑得如同鍋底一般。“你是何人?”百裡玉珍美目微顫,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顆顆滑落,浸濕衣衫。“陛下,我是珍珍啊,幼時常常進宮伴陪伴太後姑母,和陛下……”宣和帝眉頭簇起,眼眸中暗藏著暴虐,“周斯!速度快些,她太聒噪了!”“是!”周斯領命,顧不得百裡玉珍的哀怨,手一抬,手下人立刻上前,堵住百裡玉珍的嘴,三下五除二,不顧她的掙紮,將她華貴的外袍拔下,釵環儘數卸下。接著拖起地上半躺著的百裡文舒,將這一群隻著中衣的,百裡府中的家眷儘數帶走。烏泱泱的人群散儘,耳邊總算清淨了些許。秦念之一臉可惜,“怎麼不讓她說完呢,我還想聽聽呢。”宣和帝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朕根本就不認識她。不過是孝仁太後,一廂情願想要撮合我和她,說到底,不過是個覬覦後位的跳梁小醜,有什麼可好奇的。”“哦……”秦念之悻悻地收回目光,很快又被查抄出來的奇珍異寶吸引了。“這是……”秦念之不由地上前兩步,從一眾翡翠珠寶中,翻出一顆拳頭大的粉色珍珠。一邊把玩一邊感歎,“之前曾經聽同僚說過,國公府的私庫堪比小型國庫,我還有些不太相信,果真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麼大一顆珍珠已經罕見至極,更彆提還帶著淡淡粉色。”修長的手指接過粉珍珠,宣和帝細細觀賞了一番,秦念之忍不住湊上前去,“怎麼樣,這質地,這光澤,是不是堪稱一絕。”宣和帝看著少年瑩潤粉嫩,吹彈可破的肌膚,隻覺得手中名貴的粉珍珠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