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大街上群魔亂舞“快去公廁換下護士服吧，要不然天黑了之後，法國街頭的人就會變得很少，很多店鋪也會關門不再營業，所以我們已經剩下不多的時間了。”泉上淩允指了指開始變暗的天色，對我說道。我急急忙忙找了一個公廁換下了身上厚重的棉服，看著鏡中穿著護士服的自己，臉上是蒼白而又憔悴的神情，原來眼中那種顧盼生姿的光輝如今已經變成了兩束驚懼的目光，任誰看了都會心下生厭吧，身上原本就沒有幾兩肉，這一折騰更是瘦的隻剩下皮包骨頭，護士服在我身上肥肥大大地好不難看。我深吸了一口氣，兩手用力在臉頰兩側捏出來兩團紅暈，然後又仔細地用手指整好自己淩亂的發絲，再拿起身旁的一片小玻璃碎片劃開了護士服的下擺，齊著大腿根撕扯了下來，露出了自己白皙無痕的雙腿，我滿意地又打量了一下鏡中的自己，一個性感嬌小的女生正甜蜜地對自己笑的燦爛。“沈久久，這次你隻許成功，不許失敗！”我在心裡對自己說道，“如果想要活下去的話，現在僅僅是你開始的第一步，你決不能放棄，也要無所畏懼。才可以。”我迎著即將到來的日暮走了出去，看著遠處坐在輪椅上等著我的泉上淩允，內心的勇氣如同氣球一般脹大充盈，或許他現在是我唯一的夥伴和依靠，但是或許，我們已經被一股無形的線扯進了同一條命運的河流……我緊張地站在尼斯小城的街頭，看著越來越多的行人朝我們這邊圍了起來，我的小腿不聽使喚地在打哆嗦，什麼臨場鎮定自若，什麼發揮自己全部的潛能，對於我來說就是屁話，讓我完完全全拋擲腦後了！我現在隻想趕快逃跑，我看到那些陌生人的眼神，他們的眼神裡都是探究的表情，還有指指點點對著我和泉上淩允評頭論足，雖然我聽不懂那些法國人說的是什麼，但我的手腳已經不聽指揮了，再加上心裡的驚懼害怕，我絕望地閉起了眼睛。“莫離傷勿行寸草生，斑駁裡小巷似你情，恍惚，閉眼，思伊中，我隻願化蝶悠然一夢……”泉上淩允的歌聲從我的背後傳過來，他懷抱著吉他低吟淺唱，如夢如幻的磁性聲音像低訴，也如哭泣，悲切冷寂的情感深深震撼了我，這首歌是他原來專輯裡一首具有中國古典風格的曲子，在甄選大會之前我為了了解他還特意找來聽了一遍，但是今天現在聽到他的演唱之後，我已經完全迷失了自己，感覺他的聲音完全有一種深入人心的能量，不知不覺就被他完全帶入了情境裡去，那種忘我的感覺真的很能打動人。我的手腳仿佛被施了魔法一樣，左臂輕輕抬起，踮起腳尖來開始不停地旋轉，我柔緩輕盈的動作依然沒有比名媛大賽的時候減色，而且通過半個學期的學習，技巧更加的純熟，已經將舞姿舞動地隨心所至了，隻是因為上場倉促，細節上或許沒有辦法經得起推敲，但是總體上我已經找到了跳舞的感覺，並且已經不再怯場了，我的腦子裡什麼都沒有了，隻知道儘情地舞動…… 我隨著泉上淩允的歌聲不停地跳著，周圍觀看的人越聚越多，其中有很多都是黑發烏眼的亞洲人，估計很多都是來法留學或是旅遊的，他們全都變得鴉雀無聲，眼神緊緊盯在我和泉上淩允身上，生怕漏掉任何一個細節。就這樣，在尼斯城市日暮降臨之前，一個不知名的小街邊，一個彈吉他的英俊少爺，還有一個穿粉衣的清秀女生，他們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一般，在那裡自顧自地創造出了隻屬於自己的世界，那種恣意的姿態，那種韶逝繁華的含蓄，讓一向對東方文化感覺神秘的法國人也變得如癡如醉，藝術原本就是相通的，何況對如此浪漫和灑脫的法國人民？不知不覺中，一曲已經奏完，我跪倒在地上完成了最後一個動作，然後滿臉笑意地站了起來，對著眼前的觀眾深深鞠了一躬。麵前的行人盯著我們，然後紛紛鼓起了掌，他們用法語稱讚我們，雖然我聽不懂是什麼，但是依然很開心。我成功了，就這樣，成功了呢……。泉上淩允清了清嗓子，然後用流利的法語對著這些人大聲說話，我估計他應該是在說我們現在麵臨的困難，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夠慷慨解囊，幫我們渡過難關。人群很配合地聽完泉上淩允的話，然後很多人就開始往我手裡遞錢，他們便遞錢邊用同情地眼光看著我，搞得我好一通詫異，難不成泉上淩允剛才說了什麼詆毀我的話？為什麼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是那麼的奇怪……。我邊收錢邊思考這個涉及到我榮辱興衰的問題，沒出多大一會，我手裡就多了一大把票子，而人群也散的快差不多了。我辨不清手裡究竟有多少錢，於是抱著一大堆零錢屁顛屁顛地跑到泉上淩允前麵。“喂，你剛才說我什麼壞話了，為什麼他們看我的眼神那麼奇怪啊……。？”我撅起嘴來氣鼓鼓的說道，看著泉上淩允接過錢去開始低著頭數票票。“沒說什麼特彆的，就說你是我的女朋友，在一場事故中摔壞了腦子，變成了一個白癡，因為家裡沒錢給你治病，所以把你放到大街上群魔亂舞，可能大家十分同情你，而且估計非常不想看你再這麼瘋癲下去，所以才都這麼大方捐錢……”“你胡說！我的舞姿有那麼差嗎？”我極其無奈地盯著泉上淩允，他竟然把我剛才的舞蹈說成群魔亂舞？？這對於我的藝術實在是褻瀆，絕對的褻瀆，嗚嗚嗚，嗚嗚“沒有很差，隻是有些不儘人意的地方，不過說實話，你還是蠻有天賦的。”泉上淩允安慰道，他的話又一下子把我從剛才雲端打進了地獄，什麼叫‘還蠻有天賦’？明明是很有天賦才對！“還不錯，憑借你的群魔亂舞和我的高超的琴藝我們一共賺了25歐元，夠我們吃一頓飯的了。”泉上淩允很快就數完了，他抖了抖手裡的票票。“才夠吃一頓飯，那下頓飯呢，我們豈不是要餓死？”我在原地不停地轉來轉去，看來不用點狠招是不行了。“下次換你在前麵表演，我在後麵給你助演！”我一咬牙一跺腳說道，“我總感覺你比我賺錢，起碼在我跳舞的時候，我發現好多人的目光都是看向你的，也就是說，即使你呈雕塑狀態，也比手舞足蹈的我更吸引彆人的眼球！”“是嗎，是嗎？”泉上淩允迫不及待地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麵小鏡子，“我長得真的是那麼驚天地泣鬼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