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遠去的記憶“如果站在你麵前，你會認出我嗎？”他一個人對著東方的幾片雲彩，自言自語……那種哀傷讓人感覺他不像是現實生活中的人。他是不識人間煙火的虛擬一樣的存在……當他的瞳孔中倒影出東方的距離。他的心就會變得焦慮，變得不安……時時刻刻，他都為她擔心。分分秒秒，他都為她祈禱。希望偉大的神明會保佑那個他心中唯一的女子……她受的傷害，她流的眼淚……她笑的聲音，她沉思的表情。這麼多年過去了，你變了嗎？你變了，你忘記了迪亞德，那個你承諾過要嫁給他的人……想要見到她，想要看她過的好不好。他想見到那個讓他想念了十多年的女子……自然下垂的右手慢慢的握成了一個有力量的拳頭。與她見麵，需要多少勇氣……1998年春“喂，怪物。”左恒一嫩稚的聲音從一棵大書下傳到迪亞德的耳朵裡，他緩緩的回了一下頭，便沒再理會，他早就習慣了恒一這樣稱呼他：怪物。因為他有一雙藍色的眼睛。見他沒有反映，恒一氣憤的從樹後走了出來，站在了他麵前。“有事嗎？”迪亞德淡淡的問，他今年七歲，但卻是個很沉默的孩子。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可能是家庭的關係導致了他這樣安靜的性格。“教我畫畫。”一點也沒有請教的意思，更沒有想要讓他幫忙的請求。隻是口氣很生硬的說，仿佛是命令一樣的。“為什麼？”聽到恒一這樣說，迪亞德很不理解的看著他，因為在他的眼裡恒一很不適合畫畫，那種安靜的氣氛絕對會讓他發瘋。“因為……因為小櫻喜歡看彆人畫畫。”恒一有些臉紅，有些憤怒。臉紅的是他不好意思讓迪亞德知道他學畫的原因。憤怒是因為這件事情必須要求眼前這個他並不怎麼喜歡的人。至於為什麼不喜歡，那則是因為小櫻喜歡跟他在一起。迪亞德無聲的笑了笑，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從小到大他都受人欺負，隻因為他那雙跟東方人不同的藍眼睛，直到他遇到小櫻和恒一，他們把他當作真正的朋友。雖然恒一對他的態度並不好，但隻要有人欺負他，恒一絕對會擋在前麵警告那些人不要再欺負他。然而，也隻有恒一叫他怪物的時候，他才不會覺得那麼生氣。“你笑什麼，教不教？”小小的臉蛋憋的紅紅的，他很清楚的知道要求人是不可以發脾氣的，可是迪亞德的反應真的讓他有些生氣。“可以，那明天下午我們在這裡見，我會幫你帶畫架和畫紙。”說完，他就離開了他坐了很久的那塊大石頭，向著家的方向走去。“那說好了，你一定要來！”恒一遠遠的喊著。他想要學畫畫，因為小櫻喜歡看迪亞德畫畫，相信隻要他學會了，一定會引起小櫻的注意。想到這，他開心的笑了，在原地蹦蹦跳跳的。完全是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孩子…… 遠遠的，迪亞德可以想象到恒一雀躍的樣子，他也淡淡的笑了。他是一個混血兒，父親是美國人，母親是中國人。隻可惜，在他還來不及記住母親的模樣時，他們就離婚了。他一直跟著自己那嚴肅又傳統父親生活。學樂器、學美術、一切能夠學的他都學過。而聰明的他懂得融會貫通，什麼東西一學就會，這更加深了他父親想要培養他的信心。但也許他的父親從來沒想過，他隻不過還是個七歲的孩子而已……或許是這些壓力，或許是家庭的破裂，年僅七歲的他變的沉默寡言，很少與彆人交流。似乎懂得一些彆的孩子不懂的事情，而事實正是這樣，一些不尋常的經曆，給了他一個憂傷的性格。“雨！”遠遠的，一個歡快的身影向他跑過來，從這裡看過去就像是一個天使在嬉戲一樣，很夢幻。她，是小櫻。看到她，他的臉上出現了大大的笑容。一直以來，這個天使一樣的女孩給了他最大的安慰，不管什麼時候，她都會聽他說家裡的事情，他的不開心，他的疲倦、他的壓力……而至於她為什麼會叫他雨，則是因為她說：迪亞德的眼睛是藍色的，雨的顏色，小櫻最喜歡雨了，那以後就叫你雨好不好？還記得……當初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是那麼的天真可愛，那張笑臉一直刻印在他心中最深的一個角落裡。“小櫻。”迪亞德笑著迎了上去，很想要知道她是為什麼這麼高興。“我告訴你噢，你送我的譜子我能彈出來了，我好開心。”說著，她拉著迪亞德的手又蹦又跳。烏黑的秀發隨著震動一撥一撥的，好象海邊的浪花……“是嗎？好棒噢。”迪亞德笑著看她雀躍的表情，很輕易的就被她的快樂所感染，不管上一秒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情，隻要一看到她的笑，他就會不由自主的開心起來。“嗯嗯，我練了好久呢，那首曲子真好聽。”她不斷對他說著她的心得。一個星期前他送她那本譜子的時候，他說過，他要離開……想到這，小櫻的表情黯淡了下來，或許是因為年幼的關係，喜怒哀樂很容易就表現在臉上，也毫無掩飾。“怎麼了？”注意到她的表情變的不開心，迪亞德小心翼翼的問。“我記得你說過，你要離開這裡了，你要去哪呢？”她低著頭小聲的問，她很舍不得這個她玩的很好的朋友。迪亞德教了她很多，比如鋼琴的技巧、安靜的力量……如果真的有一天他離開了，那她的生活是不是又要回到從前……聽了小櫻的話，迪亞德瞬間了然，卻是滿臉的驚訝，他沒想到自己那時候說的話她會記得這麼清楚。“小櫻不要難過，我現在還不走呢。”他安慰道。“真的？”聽到迪亞德說不走，她的臉上又再次掛上了純真的笑容。“嗯，真的。”他肯定的說，因為他記得父親說過，明年冬天才會離開這個美麗的小城。“那太好了！對了，我記得雨說過你要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那是什麼地方呢？”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充滿了疑問。“我也不知道呢，爸爸說那裡叫美國。”或許即使再成熟的迪亞德對一個國家的認識也隻不過是個名稱而已，畢竟，他才七歲……“噢，那雨走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她以為他說的不走會是很長的時間，認為那將會是他們長大以後的事情。當時，迪亞德也是這樣想的，年幼的他們並不知道一年的時間有多短，短到不足夠去跟一個人相處到滿足……“好，我一定告訴你。”隨後，時光流逝……1999年冬初冬，樹枝上掛滿了白色的雪花，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純潔的白色。還是那棵大樹下，還是那兩個可愛的小男孩。“怪物，你真的要走了嗎？”恒一故作不在乎的表情讓人看起來感覺很可愛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