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為簡德平封存了他們的電杆來找我。”曾政克心裡一下子明白過來。 彥幫成一臉苦笑地說:“現在正是銷售電杆的高峰時期,被你派簡局長帶人前去封存了,豈不是斷我們的生路,要了人的命哪!請無論如何幫個實在忙。” “這事不好辦啊,直管後比過去管得更嚴格,一切都講求依法辦事,昨天才派簡德平封存,今天……”曾政克沒見到預期希望的東西,不想聽他訴苦有意塞搪。 彥幫成一下子明白過來,不等他說完,趕緊攔住話頭:“這事我明白,幫這樣的忙,要承擔風險,我們略表寸心,請曾局長一定要笑納。” 汪興兵立即從身邊拿過提包,拉開拉絲,從包裡拿出一疊報紙包裹的錢,輕輕放在曾政克麵前桌上,笑容可掬地說:“6000元,不成敬意,請領導莫嫌少,以後賺到錢了我們知道為人。” 曾政克雖然特彆喜歡錢,可是他喜歡的是大錢,區區6000元,隻能算作小錢,但不收又猶如雞肋,雖啃之肉少,但棄之可惜,有意裝作視而不見,沒有馬上露出貪婪嘴臉,既不收下又沒拒絕,而是顧左右而言他抱怨:“仲老板怎麼搞的嘛,過去一直合作得很好,為何這回要和酆相彪搞成這樣的僵局?” “嶽父人老了,說話做事難免死心眼,有點硬鼓翹皮得罪人哪。請曾局長看在我們專程從縣城幾百公裡趕到省城求你的份上,千萬行個方便幫忙下吊,儘快解決眼前的燃眉之急。”汪興兵陪著笑臉,低聲下氣小聲請求。 彥邦成看出曾政克裝模作樣,其實已被孔方兄打動心扉,擔心繼續說下去弄巧成拙,運用快刀斬亂麻的手段,既替曾政克表態,又為達到此行目的一語雙關吩咐:“汪總,曾局長心中已經有數,不要儘到叨嘮,換一個節目,我們來打牌娛樂。汪總,先給每人發一點打牌基金。曾局長把這點心意收下。”嘴裡說著話,右手伸到曾政克麵前,把汪興兵放在桌上的錢順水推舟抹進他懷裡。 曾政克假裝客氣:“這、這怎麼好意思?” “莫嫌少,敬請笑納。打牌基金發來了。”仲春給的錢,先給了曾政克一多半,汪興兵此時從公文包裡掏出剩下的一少半,全是百元大鈔,數出0張丟在曾政克麵前桌上,再給彥邦成10張,剩餘的丟在自己麵前。 與此同時,彥邦成撕開撲克洗牌。 打這種牌稱之為打業務牌,腐敗之風就是這樣培養起來的。曾政克也是從這開始,先小貪,後發展到索賄,一步一步走向墜落的深淵。 三人邊說些閒話,晃興高采烈打牌鬥起了地主。 汪彥二人懂行,有意打業務牌,故意隻輸不贏。 曾政克看得清楚放心贏錢,一個多鐘頭贏了1900元,加上先前兩次所給,共有9900元,眼看二人的打牌基金輸得所剩無幾,心滿意足之際主動提出收場:“時間不早了,明 早了,明天還要開會,夜熬久了,開會就要打瞌睡,不再打了,各自回去休息。” 汪興兵給了錢,擔心曾政克得了好處不辦事,臨分彆之際特彆提醒:“曾局長不要忘記,請在明天抽個時間,務必同簡局長聯係……” “汪總莫羅嗦,不需多說,曾局長知道怎樣妥善處理。”彥邦成深諳其中韻味,不等他繼續叨嘮,一嘴接過去,不滿地打斷話頭。 二人唱雙簧,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曾政克不得不表態,仍有意賣弄關子不肯明說,而是心照不宣含糊其詞:“明天電話聯係,問清楚情況了再說……” “我們先謝了,明天靜等曾局長的好消息。”彥邦成心領神會,清楚這是明確答複,乘勢恰到好處使一楔子。 三人走出茶樓,彥、汪堅持先送曾政克。 曾政克攔住二人力辭:“算了,我們各住一個方向,你們送我後,再迂回轉去劃不來,還是各自打的返回吧。” 二人不再堅持,同意各自打的回到住處。 汪興兵招手叫來兩輛出租車,請曾政克先上一輛,給司機丟下0元錢,才告辭上了另一輛。 兩輛出租車分道揚鑣同時開走。 第二天剛上班,曾政克打回電話,慎重其事吩咐:“龔金玉,你喊簡德平接電話。” 龔金玉把聽筒放在桌上,馬上去叫。 簡德平走來拿起聽筒:“喂,我是簡德平……” “三哥,實在沒有辦法啊,前天你帶人去查封了大河電杆廠的電杆,水電局的彥副局長連夜連晚趕到省裡,聯係上正在省城辦事的史大姐,史大姐是縣委明哲書記的愛人,昨天晚上找我說情,這個帳不得不賣,是不是請你考慮給電杆廠發出解封通知,允許他們正常生產經營。”曾政克編了一套謊言,煞有介事說得活靈活現,搬出縣委書記的牌子壓人,意在迫使下屬就範。 謊言就是謊言,出口就被識破。簡德平的大腦神經頓時調動起來:“明哲書記的夫人出麵說情,曾政克會賣給帳?自從縣紀委處理滑石事件,縣委平行調動到技術監督局當黨組書記,他就一直懷恨在心,不時流露怨恨明哲書記的不滿情緒,出言語抱怨‘要人抱在懷裡,不要人掀下岩去’,‘抽卵不認人’,‘用人之際稱能人,出點事情整成罪人’,每每談論這些事情就恨得牙癢癢的,真恨不得食肉寢皮為快。這會兒打起他夫人做幌子,神皇廟撒花椒——麻鬼!”麵對說謊,此時想得明白,回想起煙草公司肥料案件,先前在電話上硬得不行,兩個一把手見麵之後徹底來個180度大轉彎,說明其中定有不可見人的勾當,越發激起心中的厭惡情緒,針對現狀分析:“肯定是封存電杆之後,仲春慌了手腳,迅速派人趕到省城給了曾政克好處,他得人錢財與人消災。單位一把手有權決定解封與否,何必編起謊言騙人,搬出縣委書記的夫人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