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形勢逆轉反遭鬥(1 / 1)

清與濁 雲台仙翁 1016 字 15天前

一九六七年二月,“二月鎮.反”風暴波及D縣。 D縣人武部遵照偉大領袖毛.主席“黨指揮槍”的原則,根據上級指示,替代縣委、縣政府工作職責,政委向應關受命肩負領導全縣各行各業重任,根據形勢發展需要,建立軍事管製委員會,對公檢法等一些重要權力機關實行軍事管製,掌握文化.大.革命鬥爭大方向。 那些被赤色造.反兵團整慘了的保.皇派得勢,以革命群眾的名義把衛文.革及其麾下二十多個頭頭揪出來,衛東彪也被對立麵群眾組織揪出來,押送縣城。 聯全指揮部組織保.皇派,押著衛文.革他們先遊街示眾,再押到赤色造.反兵團一貫召開批鬥會的廣場高台下,一個個揪到台上,進行麵對麵的批判鬥爭。名為批鬥,實是施行肉體懲罰。 榮章化已經組織起三忠於戰團,自任頭頭,加入了聯合指揮部,同時揪出苟英賢:“你這個狗東西真夠陰險,竟敢狗膽包天,惡毒攻擊偉大的林副統帥,是不折不扣的現行反.革命!”一並進行批鬥,借以說明被揪出來的赤色造.反兵團頭頭是反.革命。 過去,赤色造.反兵團骨乾揪鬥彆人,喜歡抓頭發,自從形勢不利,眼看要倒黴,擔心對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害怕在劫難逃,一個二個趕緊把頭發剃掉,成了一個個光頭和尚,他人再揪也無頭發。 老保們看見麵前亮堂堂的整齊光頭格外生氣。 榮章化站在衛東彪身後,氣得不行:“好啊,以為剃成光頭,就拿你們莫可奈何,有道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且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們這些頭頂長瘡、腳步底流濃——壞透了頂的東西!”原來他已經想到整治對手的高招:他把衛東彪按住跪在地上,用膝蓋抵住後背,再伸出右手的中指和食指,摳住兩個鼻孔,身被頂得前傾,頭被抓得後仰望天,整得慘不忍睹。 有一個老者不認識衛東彪,在那裡歎息:“哎,是哪個屋裡的娃娃,年紀輕輕遭整得好慘哪!” 衛圖夫聽說娃娃倒黴感到心痛,專程從寧廠鎮趕到縣城,跟著揪鬥人群來到廣場,站在台子底下關切地看著自己的後人,恰好聽見彆人為娃娃歎息,趕緊用滿含怨氣地腔調搭話:“是我屋裡那個沒有出息,又不聽話的娃娃,那會兒他要鬨什麼文化.大革命,老子叫他不要這麼一天到晚怪眯日眼亂整,他個狗.日的不聽,這會兒遭整得慘,龜兒子活該!” 那天衛圖夫在劉念恩麵前炫耀,有人曾在旁邊聽見,正好也進城辦事,此時又站旁邊,忍不住問衛圖夫:“老屠夫,那時候你的娃娃站在台上威風凜凜演講,劉念恩認不到,問是哪個的娃娃,你那麼自豪地說出那一番得意洋洋、好似光宗耀祖的話,怎麼這時候又要如此咒自己的娃娃呢?你說他是狗.日的,你不就是條老狗啊?” 衛圖夫頓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站在台上耀武揚威的其他老 其他老保,都跟著榮章化學到那一手,抵背下按,摳鼻望天整治對手。 正在這時,家住縣城五段的史君知氣衝鬥牛地跳上台,雙眼噴火、滿腔悲憤、含血噴天,十分氣憤地指著斬黑線戰鬥隊的壞頭頭夏雲天,氣得周身打顫憤怒批鬥:“夏雲天,看你衣冠楚楚,做出一此讓人匪夷所思的混賬事,簡直連禽獸都不如!你呀你,你是人沒有這麼多,是狗子沒有這樣高的腳……”氣急地說到這兒,一陣怒火攻心,突然腦殼發暈,身子一偏幾乎倒在台上。 好在他身邊站著一個老保,見不對頭,趕緊一把扶住他,才沒有倒下去。 史君知長長出了一口粗氣,終於站穩。 扶住他的老保好言相勸:“你先下去消消氣,待這口氣順上來了再揭發。” “不行,我不得下去,這口氣不出,我心裡憋得難受!”史君知分外倔強作答。 那個老保見他沒事了,也不再強行相勸,任由他自己做主。 史君知火氣為何這樣大?得從頭年七夕說起。 史君知和黃蓮這天結婚,請街坊鄰居和親戚朋友來喝喜酒,整整坐了二十五席。 史君知五大三粗,高大威猛,額頭高高隆起,長年累月在挑炭組挑運煤炭,麵皮被太陽曬成古銅色,體格顯得格外強健。聽媒妁之言、遵父母之命而與黃蓮訂婚,婚前從來沒有單獨交往過,就是逢年過節的時候,史君知前去嶽父家拜年辭節,黃蓮也害羞的遠遠躲避,連個人影子都看不到,更不要說看清臉龐了,因此直到結婚之日,兩人還相互不認識。 黃蓮家住羊橋區公所所在地的羊橋街道,距縣城有五十多裡路。娶親的隊伍天不亮就出發,直到下午三點才回來,新人到屋,蓋著蓋頭,拜罷天地拜父母,再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下午五時喜宴開席。 夏雲天那時在縣煤建公司擔任財會科長,四十歲出頭,不知什麼原因,臉上不僅不長肉,而且長成一張滿是皺紋的老南瓜臉,臉上好比銅錢摞銅錢一般、大眼疊小眼地摞滿大小麻子,讓人看了就感覺惡心。他和史君知是血表親,自然被請來吃酒。 夏雲天雖然長象猥瑣,卻是公雞頭上一砣肉——大小是一個官(冠),有頭有臉,而且掌握公司的經濟命脈,挑炭工人的力資也由他發放,當然格外受尊重。史君知為有這樣的老表感受到露臉,因而被當作上賓請到堂屋裡主持結婚儀式。 史君知夫妻交拜之時,新娘子的紅蓋頭擺動張開。 夏雲天正好能夠看見新娘子的容貌,哪知隻瞄了一眼,頓時就被新娘子的美貌勾去了三魂六魄,心頭惴惴不肯安分守己,眼裡春光陡露,顆顆麻子都在打著新娘子的主意,不由嘴角口涎直往下滴,全身不停顫抖,猶如雪獅子向火——霎時酥了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