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愛三喜滋滋地看著眼前美人，知道豔福來臨，跟著她歡歡喜喜喝下這杯酒。 不知是酒起了作用，還是倚紅動情的緣故，她那嬌嫩媚臉之上，已經呈現出一抹甚是好看的胭脂紅。她擱下手上拿著的酒杯，深情地望著他感慨萬端大發議論：“看小費總對局長大人的恭維態度，一定是重權在握，做到天天倚紅偎翠，日日新婚，夜夜新郎，那是駝子作揖——起手不難的事。” “說得好，乾你們這一行的，有得天獨厚的優越條件，真正日日新婚，夜夜新娘，不知玩過多少新鮮玩意兒，也許，大東西用過千千，小家業玩過萬萬，讓我們這些人望塵莫及啊！你們是要多受用有多受用，讓人羨慕得眼紅啊！”庫愛三左手在她的右臉頰上，輕佻地捏著抖了幾下，臉上露出輕薄邪惡的壞笑說。 倚紅失去了先前的歡笑，臉上略含悲愴神色，發出長長一聲“唉……”的歎息，眼眶裡充滿許多淚水，無限悲戚地說：“你隻知道強盜吃肉，卻不知道強盜挨打的事啊！其實乾我們這一行，哪有你想向的那樣輕鬆愉快呀？我們為了掙幾個錢，哪天不是冒著感染性病甚至是愛滋病的危險出賣肉體？” “每次做事，你可以要求客人戴上套子噻，這樣不就沒危險了？”庫愛三受到感染，為她分憂解愁想辦法、出主意。 倚紅做起一臉委屈的樣子說：“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象你這樣的彬彬有禮之士，當然不得蠻乾，既會考慮到自身不染上疾病，也不會傳染給我們。我曾遇到過一個嫖客，他要圖自己當時快活，堅決不肯戴上套子做那事，還滿口臟話無恥叫罵：‘戴個套子搞經兒，好比隔靴搔癢，沒有感覺！媽那個Ｂ，老子蠻娃子在本縣小有名氣，從來說一不二，你稱二兩棉花——訪（紡）一訪，不聽老子的話不行！嚓，老子說不用就不得用你那個雞.巴套子！’我根本不認識他，堅持非戴套不可，不戴就堅決不答應同他做事；他實在拗不過，最後隻得勉強答應，哪知他帶套子時，陰悄悄地用指甲把前麵小袋撕破了，沒做好大一會兒，我就發覺他那個東西已經沒在套子裡了，不由驚呼：‘哎呀，好象套子破了，肉與肉在摩擦呢！’蠻娃子滿臉不樂意地大聲吼叫，‘日媽個老子的，不是肉與肉摩擦，難道要肉與布摩擦？狗日的，做這賣肉的生意，還刷子掉毛——板眼多，真是莫名其妙！’我毫無辦法對付，隻有眼含熱淚忍受，讓他儘情滿足獸欲。” 庫愛三眼露同情之色，舉酒杯邀約：“不說傷感的話，來，喝下這杯。” 倚紅果真聽話地舉杯，碰杯之後一口吞下。 兩人邊喝邊聊，說一些天南地北軼聞趣事。 “倚紅，你做慣皮肉生涯，除了先前說的不高興事情外，難道沒有遇到過一些有趣之事？”聊著聊著，庫愛三有心使壞，故意咧開大板牙嬉笑著輕薄過問。 倚紅略微低頭思考了一會兒，端起酒杯與庫愛三碰杯，喝乾杯中酒後笑嘻嘻地反問：“遇到不少，不知局長想聽哪樣的？” “挑有趣的說出來，讓我好好欣賞欣賞。 欣賞。”庫愛三笑逐顏開點明主題。 倚紅爽快答應：“好，我們一邊喝酒一邊說。” 庫愛三聽話地伸出雙手端起兩個酒杯，左手遞給倚紅，右手舉杯送到嘴邊，“滋溜”一口喝下肚，張開耳朵聽她講趣事。 倚紅接過酒杯，低下頭呷了一口，清清嗓子漫不經心講述開了：以前，倚紅在新店鎮夜來香發廊洗頭兼三陪。 一天傍晚，走進六個乾部模樣的男人，一個中年男子吩咐：“老板，洗頭。” 老板安排發廊六個姐妹為他們洗頭。 倚紅走到一個相貌英俊，年齡大約二十的青年娃娃身邊，準備動手給他洗。 年青娃娃看了倚紅幾眼，把右手指向一個年齡稍大的長者說：“你給晟局長洗。” 倚紅隻得轉身走到被叫做晟局長的壯年男人身邊，圍上圍巾、倒上洗發水乾洗起來。 晟局長比較隨和且十分健談，他從鏡子裡望著倚紅閒談起來：“你們工資怎樣確定？” “按計件發放。”倚紅心直口快隨口便答。 晟局長仔細盤問：“怎麼計件？” “洗一個頭10元，按三七開，我們拿7元，老板得元。”倚紅實實在在回答。 晟局長進一步細細詢問：“其他如何計件？” “捶素背（捶背即按摩，捶素背指純粹按摩，捶葷背則是色情服務）15元對半分成，捶葷背也是三七開，100元老板得0元。”倚紅慢聲細語解釋，手裡的動作自然而然跟著慢了一些。 其他五位早已洗好，就剩晟局長還沒衝洗。 進發廊時打招呼的那個中年男子，望著倚紅這邊叫喊：“晟局長，我們先回賓館了，你後邊來。” “要得，你們先回去把麻將和桌子準備好，先把場合支好，我一會兒就回來參與打麻將。”晟局長眼望鏡子裡的同事，安排晚上的娛樂活動。 倚紅帶著晟局長到洗頭池前坐下，拿起熱水噴頭調試水溫，才洗過幾個，溫度恰到好處，便左手持噴頭噴水，右手在他的頭上不停撓洗，有心要拉生意，邊洗邊用言語試探：“晟局長，你頭上好多灰塵，乾洗數道才見泡沫，今天走了那些地方？” “今天早上從城裡出發，到了新店就下隊，在機耕道上跑了一天，車窗封閉不嚴，灌了許多塵土進來，落得滿頭發都是灰塵。”晟局長勾著頭，閉著眼睛任倚紅衝洗慢騰騰地回答。 倚紅用同情的聲調勸說：“哎呀，你們才辛苦呢，機耕道上顛簸一天，身體肯定疲乏到了極點，洗頭之後給你捶背，疏鬆一下筋骨好舒服喲。” “好嘛，衝你這份熱情勁頭，就讓你捶一回素背。”晟局長毫不遲疑滿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