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綿虎麵帶微笑問道：“這麼說，你們的藝名也是追求時髦，隨著城裡人的願望而取的。是不是？” 曾多琴稍微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後回答：“是的。” 肖綿虎清描淡寫地問：“你叫紅蕎花，其他小姐取了一些什麼藝名？” 曾多琴第一次被抓到公安局來，心裡雖怕仍得回答：“我的那些姊妹，老板根據特點和氣質給她們取名。” 肖綿虎頗感興趣：“哦，你說給我聽一聽，她們取了一些什麼樣怪頭怪腦的名字？” 曾多琴如數家珍一般報出：“嫩豌豆、胡豆花、陽雀花、虞美人、野山雀、巧八哥、映山紅（即杜鵑花）、仙人掌、野百合……” 肖綿虎製止：“好了，不要再數了。”隨後象想起什麼似的問：“紅蕎花，你這名字不對。” 曾多琴抬頭盯住兩個警察問：“怎麼不對？” 肖綿虎望著曾多琴問：“你是不是從農村裡來的？你們老板去沒去過農村，取藝名亂談琴！” 曾多琴又低下頭回答：“我是農村來的。老板去過農村，但時間不長。” 肖綿虎點頭說道：“這就對了，所以你們老板一知半解。我告訴你，我的老家就在農村，而且盛產蕎子。蕎子開花時節親眼目睹，那是莖紅葉綠花雪白。你們老板給你取名紅蕎花就錯了，嘩眾取寵也不是這樣玩法。” 曾多琴耐心解釋：“我初來之時，因為皮膚又嫩又白，老板知道我還是處女，認為能夠把我捧紅，就給起了這個藝名。” 肖綿虎不解地問：“是什麼意思？” 說起自身優勢，曾多琴得意洋洋解釋：“蕎花潔白無暇，說明我是一個純粹的鄉土妹子，又暗示不曾和任何男人接觸，正符合前來玩耍之人的味口。在前麵加上一個紅字，預示將我捧成鄉土情夜總會的頭牌小姐。在老板精心炒作下，我真的一炮走紅，成了老板的搖錢樹。” “你從事小姐這個職業有多久了？” “不長，才三個月時間。” “知不知道，從事賣身的色情活動要遭拘留、罰款？”肖綿虎表情嚴肅地問。 曾多琴小聲回答：“知道。” 肖綿虎進一步追趕問：“既然知道，怎麼還要從事這類色情活動？” 曾多琴仍用小聲說：“老板要我們這樣做，不做就要挨打。你們看了就知道。”說著，摟起身上衣服，卷起袖子，撈起褲管，讓警官看：傷痕累累，有煙頭燙傷留下的疤痕，有被手指甲掐後的指甲痕，有被手揪扯過後留下的烏痕。 肖綿虎看到她身上的傷痕產生了同情心，語氣溫柔些了問道：“這麼說，你並非自願，而是被迫賣身？” 曾多琴慢聲細語說：“嗯，從開始的時候，我就不願意，就是現在，我也不肯乾。但是，不乾就要遭受老板手下的人毒打，被修理了還得這樣做，實在沒有辦法，隻得按他們安排去做，混一天算一天，可以說，大多數小姐在夜總會從事色情活動，都完全是被迫的。” &n nbsp;肖綿虎做出網開一麵的樣子說：“既然如此，隻要你老實說出哪些嫖客花錢後與你有過交歡行為，我們可以考慮免除對你進行處罰。願不願意？” 曾多琴抬頭看了肖警官一眼後答應：“要得，知道名字的，我一定如實說出來，絕不隱瞞。” 肖綿虎點頭同意：“好，你說吧。” 曾多琴做出思索的樣子，略微想了想便扳起手指一個一個數出來：“白馬小學的陽春雪老師，個體藥材老板常成友，國土局長肖昆明……” 取證、簽字畫押完畢。 因為縣財政不發達，工作經費不充裕，有行政處罰職能的部門，都可以依得靠罰沒款返還解決。因而公安內部奔這返還款下達有激勵指標，為了完成任務，辦案人員就采取了放長線，釣大魚的措施，當前的黃色之風杜絕不了，基本心知肚明采用放水養魚技巧。 肖綿虎也不例外，便對她說：“今後，如再有嫖客慕名前來找你紅蕎花，要及時報告，不僅不處罰你，還給你舉報獎勵。聽清楚沒有？” 曾多琴點頭答應：“要得，聽清楚了。” 兩位警察當晚就將曾多琴放回去了。 第二天上午，費兆樂的朋友送來罰款。 肖綿虎收了罰款，放走費兆樂。 當天下午，肖綿虎來到公安局長柴理智的辦公室，辦理傳喚手續。 柴局長簽發了傳喚陽春雪、常成友的手續，不同意立即傳喚肖昆明。 肖綿虎問道：“柴局長，怎麼不同意傳喚肖昆明？曾多琴交待得清清楚楚。” 柴局長胸有城府地告誡：“小肖啊，不要鼠目寸光盯眼前，眼光要放長一點，那肖局長有背景和靠山，如果把他請來，你們能問出情況當然就好處理，萬一他鋼口硬不承認，我們就會下不了台。有道是，捉虎容易放虎難，弄得不好，我們就要吃不完兜著走，那才是高射炮打蚊子——不劃算。” 肖綿虎聽局長解釋有理，不再堅持己見，告辭局長回到刑警大隊，立即著手傳喚陽春雪和常成友。 陽春雪接到傳喚通知，迅速來到刑警隊。 肖綿虎詢問，費佑功做筆錄。 按常規程序問完之後，肖綿虎問道：“陽老師，你知不知道我們為什麼要傳喚你？” 陽春雪理直氣壯回答：“我也正想問你們，我究竟犯了什麼法，為什麼憑白無故傳喚我？” 肖綿虎笑嘻嘻地說：“自己做的事情還不清楚？” “你們公安機關把我喊來，我不知道做了什麼事？心裡一直不明白，你們倒是給我說說。”陽春雪反問。 肖綿虎一改嬉笑麵容，右手在桌了一拍，厲聲喝斥：“陽春雪，你不要鼻子裡插大蔥——裝象。勸你還是老實交待自己所作所為，不然要罪加一等，從嚴處罰！” 陽春雪可不吃他那一套，反而正義凜然，硬梆梆地說道：“你給我搞清白，我是長大的，不是嚇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