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愛三裝出慎重對待的架勢，略微沉吟一陣，有意吹噓：“你廠正規電線最初硬是賣不動，通過我們出重拳、鐵腕打假，整頓混亂的電線市場，剛剛為你廠合格產品打通銷售渠道，賣出了000多元電線，本來準備大刀闊斧推銷，又遇到中央明令禁止國家機關經商，我也不敢頂風違紀，隻有按規定解散公司。貨款請你稍等，待清算結束再打到你廠賬戶。”嘴裡這樣說，心裡暗自劃開盒盒，打起如意算盤：“才賣出幾百元，哄你000多。日媽的，你還來催要貨款，我來個矮子過河——安（淹）心不給，哼，要錢，老子給你火鉗！” “哎呀，庫局長，我廠的日子不好過，實在不能等到你解散公司、清算結束啊，請先把已賣出的000多元彙到我廠賬戶；既已打開銷路，請把貨轉給其他經銷商，及時把款打來好不好？”遲德魁先是叫苦不迭，希望得到理解，繼而要錢，協商處理產品事宜。 庫愛三不便公開回答不給錢，嘴上含糊應酬：“行，我給負責財會的榮葦打聲招呼，叫她儘快把錢彙到你廠賬上。”不等對方再講就掛斷電話，邊往回走邊自言自語：“自古以來，殺死人打死人都要抵命，唯有哄死人不抵命，嘴巴兩塊皮，說話不費力，哼，莫想我給半個錢！電線也不得還！膽敢和我作對，隻要你的產品進入D縣市場，找岔子也要鬥你龜兒的翻板板硬！” 龔金玉又來到門口輕聲叫喊：“庫局長，遲德魁又把電話撥來了，請你再接。” “你回答他，我已經回家了。今後隻要是他的電話，你就編個理由擋回去，不要叫我。”庫愛三厭惡地揮揮手，吩咐她儘管撒謊擋駕。 翌日，庫愛三電話聯係宋吉禮：“宋老板，我們本來合作得十分愉快，但是中央硬性規定，不準國家機關經商辦企業，我不敢頂風違紀，沒有辦法，隻有解散計量物資貿易公司；征求你的意見，如繼續經營，就把公司物資轉給你，不願經營就徹底清算，盤點實物打給其他商家。” 宋吉禮聽了，沒有立即表態，而是沉思盤算一陣後才以商人的精明答話：“我願意單獨經營，但轉給我的實物要按成本，不能加利潤，否則就是替貓扳甑、為狗涮碗，白乾一場我不得乾！” “行，這些都好說，原來既是公司經營，我個人不會刻薄你。我知道，你有好處才得乾，一定充分尊重你的意見。”庫愛三做出寬容大度姿態，當即拍板明確表示。接著告訴：“我今天就派榮葦和薛天山前來新店，和你一起共同處理清算、解散公司事宜。如意見不統一，可以隨時電話聯係，同我勾通。” 宋吉禮平靜答應：“行，遇到具體的事再說。” 庫愛三走到辦公室安排：“龔金玉，你通知文方平借一輛車，今天上午送榮葦和薛天山去新店，處理解散公司等善後事宜。” “好，我馬上通知。”龔金玉站起來，尊重地答應。 庫愛三走到榮葦辦公室門前叫喊：“榮葦 ：“榮葦，你喊一聲天山，和他一起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哦……”榮葦慢騰騰地隨意答應一聲。 庫愛三返回辦公室坐下，身子仰靠椅背，雙腳長伸，習慣懶洋洋地抖動兩腿。 榮葦和薛天山走進局長辦公室。 庫愛三看見二人來了，迅速恢複坐姿，指著辦公桌對麵的兩把椅子說：“坐下好說話。” 兩人在庫愛三對麵正襟危坐，聆聽指示。 庫愛三咧開大板牙，露出虛假笑容發話：“昨天宣布解散公司，今天已經與宋老板通了電話，告知你們前去新店和他共同盤點實物，轉交給宋老板經營，按原來進價打給他。如遇不能做主之事，隨時和我電話聯係。我已通知辦公室，安排文方平借車送你們。” 兩人得到明確指示，告彆出來，同文方平驅車直抵新店，找到宋吉禮，前往經營門市盤點物資，具體清算，所乘鋼材、水泥，全部按進價轉交給宋吉禮私人經營，結清全部賬款。 當天下午回到單位，兩人前往局長辦公室。 薛天山向庫愛三詳細報告清算和結賬情況。 “好，你們辛苦了，明天繼續盤點城裡的銷售門市。徹底清算完畢，榮葦迅速做出公司清算報表，送我審查後，召開全局職工會，在會上公布經營結果和職工應得紅利。”庫愛三露出笑容，咧開大嘴露出滿口的大板牙，稱讚並安排下一步工作任務。 第二天上午，榮葦和薛天山到縣城計量物資銷售門市，同鞠汝芙一起盤點紮賬：銷售電線700多元，計量器具售出7000多元；下剩近5萬元的電線和萬多元的計量器具及零配件。 盤點結束，榮葦立即做出清算報表，送交庫愛三。 庫愛三最關心的是撈得到多少錢，所以拿起報表一目十行審查，在錢的數字上便注目了：水泥、鋼材的利潤有5萬多元。應付未付的貨款有；大包壟水泥廠水泥18噸，單價00元，計7600元；D縣水泥廠水泥86噸，單價0元，計1890元；建材廠水泥79噸，單價0元，計1780元；W地區徐若英計量器具和零配件貨款6168元；W電纜廠貨款586元；粗略瀏覽一遍庫存的物資，便坐在那兒沉思，精心打起如意算盤：“已告訴遲德魁，電線銷售了000多元，如能賴賬，既不付款也不退貨，由我隨心所欲處理這些電線，坐收漁人之利！實在賴不脫，乾脆比到告知的銷售貨款，把沒賣出去的電線拿回家，家裡和兩個要好的朋友都要裝修房屋，正好派上用場。徐若英那裡，既不付貨款，產品也統統不退，設法把衡器打給他人銷售，從中賺一筆大錢！大包壟水泥廠的命脈捏在我手裡，隨便怎樣也不得給付貨款！本縣兩個水泥廠貨款若打乾賴，反映到紀委或檢察院，汲取在審計局的教訓，不要硬搞，否則，弄得不好難脫乾係，再遭籠起劃不來！但能拖儘量多拖一段時間，數額較大，可以賺一筆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