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方平在駕駛室坐著，看見那人放踹耍潑，罵得不象話，不得已打開車門下車，想起這事辦得窩囊，氣得嘟著嘴巴說不出話來，瞪大眼睛把那訣罵之人望著。 肖興顏坐在前排，見庫愛三任其胡鬨，沒有出麵詢問情況和製止的意思，有些忍不住了，主動下車和顏悅色地說：“你攔我們的車，見麵不說青紅皂白就罵，這樣是不對的。” “哪樣叫對？任你們這些狗日捏在手裡，任由整個八百五就對？”那人象一條瘋狂，逮到誰就要亂咬。 肖興顏並不計較那人說話的語氣，和氣地告知身份再耐心詢問：“我是技術監督局黨組書記，到底有什麼事？請告訴我，如果你是對的，自然會還你一個公道！” 那人不聽勸阻，一味橫眉怒目，出言不遜地惡狠狠叫囂挑起事端：“說！給你說雞鴨個巴，你幾爺子是校場壩的狗子——不怕吃死人，這會兒假惺惺的說還公道。哪有什麼公道可言？還你媽那個Ｂ！日你幾爺子的祖先人！老子就是無賴，癩毛豬兒沒有地方擦癢……” 肖興顏本身就好個麵子，此時無端挨罵，感覺雞毛打鼓——臊（掃）皮得很，臉麵再也掛不住，氣鼓鼓地怔在那兒了。 簡德平見肖興顏被那人一通亂罵，氣得不行；而庫愛三仍然不管，心裡一股氣就湧了上來，雖然氣憤不已，嘴上卻不能說出來，肚子裡暗自打起了肚皮官司：“才見過庫愛三這樣的領導，他還真袖手旁觀看得慣，做法讓人嗤之以鼻，凡是有正義感的職工都會感到寒心！正職不管，作為副職怎能容忍眼前這個漢子如此橫不講理，我要下車去，先弄清事實真相，再給予對症施治。” 文方平站在車旁邊氣得渾身發抖，卻無言駁斥漢子。 簡德平走到他跟前輕聲問道：“小文，這人走來就罵，你又無言以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文方平噘著嘴巴半是嘟嚕半是生氣，帶著有些不滿情緒發泄心中怨恨回答：“他叫胡曼禪，是K縣人，在新店找了一個女人安了家，做起水泥生意，從K縣拉來水泥銷售，我們在執法檢查過程中，對他家銷售的水泥抽樣，本該送合法檢驗機構檢驗，可是……”說到這兒打住不肯再往下說。 “有什麼話，隻管說。”簡德平給予鼓勵眼色說。 文方平才氣鼓鼓地接著往下說：“庫局長回局主持工作，給單專銀打招呼：‘局裡經費緊張，為了節約成本，水泥隻送本縣水泥廠檢驗。’檢驗結果為安定性不合格，判為廢品。我們前次來告訴了結果，還沒說處理，他就是這個橫行霸道的樣子，蠻橫不講理找到扯皮！” 胡曼禪見肖興顏出麵，被罵得怔住了，更加不把他放在眼裡，站在摩托車旁邊，得意忘形手舞足蹈，一個勁不停地耍橫狂妄辱罵。 肖興顏根本不是胡曼禪的對手，麵對 手，麵對辱罵，他是矮梯子上高房——搭不上言（簷），毫無招架之功，更沒還嘴之力，氣鼓氣脹站在那兒，瞪圓眼睛乾望著胡曼禪侮辱訣罵，隻氣得下巴骨不停打顫。 附近居民相繼湧到跟前，圍成一個圈子看熱鬨，圍觀的人逐漸增多，圈子越圍越大。 黎明亮畢竟是檢察官，看見人多，擔心發生群體鬨事的事件，便下車站在路邊觀看動靜。 庫愛三跟著下車，抱著手站在黎明亮旁邊一言不發看熱鬨，好似旁不相乾的人，爭吵之事與己無關。 簡德平為了維護單位形象和聲譽，不能容忍胡曼禪放肆辱罵黨組書記和兼職執法的駕駛員，加上看不慣胡曼禪胡攪蠻纏的霸道勁，又氣一把手庫愛三站在旁邊那副悠閒自在的觀戰神態，心中極為鄙視，早已熱血沸騰，氣憤難平邁步上前，擋到肖興顏麵前威嚴製止：“胡曼禪，不要隻會罵人，說得過是理，跳得過是牆。我是技術監督局副局長，你說清楚，我們的執法人員究竟怎麼穿起執法服裝到處招搖撞騙、吃拿卡要？如果說出事實，我們負責查清落實之後，一定繩之以法！” 胡曼禪看見圍觀者越來越多，更加得意洋洋揮手跺腳蹦跳辱罵：“說，說你媽那個Ｂ！你幾爺子一個二個全是樹上的百靈鳥兒——說的比唱的好聽，不袒護自己的人，那才是貓兒下狗兒——搞出怪事來了！老子不得相信你那一套，就要當著眾人臊你們的皮！” 庫愛三仍然擺出與己無關的樣子，抱手站立一旁，象看稀奇一樣，悠哉樂哉自得其樂觀戰。 文方平隻知平時咕嚕，到了關鍵時刻畏首畏尾，見陣勢不對，局長畏縮不前，黨組書記敗陣，也縮手站在旁邊觀陣，不敢接觸矛盾正麵交鋒。 肖興顏剛剛擺脫尷尬局麵，也有意讓年青氣盛的副局長獨擋一麵，退到一邊吸煙消氣。 簡德平哪裡經得起胡曼禪如此蠻橫無理辱罵，氣得七竅生煙，看見兩位正職和當事人都不再應戰，心中更加生氣：“你們都不管，我偏要維護單位形象！” 圍觀的人群中有人認識禪，指指點點在小聲議論。 胡曼禪以為群眾在支持他，自鳴得意地更加有性，跳天舞地狂吼亂罵，囂張到了極點。 簡德平被胡曼禪激發火爆脾氣，指著對手訓斥：“胡曼禪，你今天氣焰囂張，以為就你會潑婦罵街，沒人敢教訓你是吧？那我就來教訓你！”正準備走過去與之理論，突然想起剛才胡曼禪辱罵文方平時之言，一下子警覺地說：“莫再上你的當，否則又要造謠生事，說我穿起執法服裝和你打架。知道者說你胡曼禪不講道理，不知道者還要指責我們不文明執法。等我脫了工作服，以一個老百姓的身份來懲治惡人！莫看你比我年青，看我怕不怕你！”邊說邊解開扣子，將衣服脫下，扯掉領帶，一同丟在汽車引擎蓋上，怒目相向衝向胡曼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