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德平講述完畢，兩人已經走到雲台村口。 包力方深有感觸地說：“我雖然沒有看見當時的強製執行情景，可想而知是多麼的驚心動魂啊！” 走進雲台村，包力方向社員打聽到，了解到樅樹鄉乾部的去向，便帶著簡德平去與他們會合。 樅樹鄉分管計劃生育的黨委副書記梁雄清帶著幾個鄉村乾部，正深入到對象戶一家一戶做著宣傳動員工作，一個上午過去，成效不太明顯。 快到中午時分，工作隊快要走到村頭呂老大家，村支部書記費燮澤小聲告訴梁雄清：“梁書記，呂老大的腦殼就不好剃呀。” “怎麼不好剃？”梁雄清弄不明白，正麵問道。 費燮澤正要告訴，恰好簡德平和包力方趕到了。 見麵之後，包力方首先引薦費燮澤與簡德平認識。 簡德平握著費燮澤的手親切慰問：“費書記辛苦了！” “不辛苦，有你們領導親臨一線，支持我們基層的工作，再苦再累也覺得不辛苦。”費燮澤麵帶笑容回答。 簡德平轉向梁雄清關心地問：“梁書記，收效如何？” 梁雄清咧開嘴笑道回話，不失時機拉夫：“收效一般，我們正要往對象戶呂老大家去，費書記路上告訴，呂老大的腦殼不好剃呀，提醒我要小心。你是搞計劃生育的專家，來了正好幫我們排憂解難。” 簡德平同鄉村乾部一起，碰上刺頭呂老大，正麵開展說服教育，把頑固不化之人，說得服服帖帖。 簡德平麵呈微笑，謙虛回答：“專家說不上，不過不怕難題而已。”轉向費燮澤輕聲詢問：“費書記，你說說呂老大的腦殼怎麼難剃，我們聽了心中有數，也好有個思想準備。” 費燮澤一本正經，十分嚴肅地告訴：“呂老大已經生育了兩個女子，篤信有兒窮不久，無兒久久窮的至理名言，要求妻子非生下一個帶把的不可，為呂氏家族傳宗接代、後繼有人。為了降低我村計劃外生育率，已經去做過多次工作；呂老大是一個典型的牛麻篼，每次動員，他都擺出一副拚命三郎的架式，不聽說服教育，簡直是四季豆——不儘油鹽。” “不怕，我們有簡區長支持。”梁雄清知道簡德平的實力，拿他給村乾部鼓勁。 簡德平瞟了梁雄清一眼訕訕作答：“梁書記，你硬會拉夫套人呃。” “嘿嘿，有你這個內行領導，不拉白不拉。有道是，隻要功夫深，鐵杵也能磨成繡花針，做好細致的思想工作，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一定會感化他。”梁雄清滿懷信心鼓勵在場的人。 費燮澤“嘿嘿”幾聲乾笑：“梁書記，不要估計過高，你和他打了交道再下結論不遲。” “呂老大到底有多厲害？”梁雄清望著他問。 費燮澤做出愁眉苦臉的樣子告訴：“他真的難纏，講起一則他的往事，你就會明白。” “好吧，你說給我聽聽。”梁雄清點頭應允。 & 費燮澤繪聲繪色講述：呂老大名字叫呂成，排行老大而被叫出了名。祖居在此，世代務農。國家大力發展機器，而呂家儘出寶器。特彆是這個呂老大，做事橫蠻不講道理，說話兩頭一般粗，中間還帶點鼓鼓式。不要說對外人，就連自己家的人，也是如此。 早在70年代，呂老大的父母死得早，留下姊妹人，他和兩個年幼的妹妹一起生活。 俗話說，“長哥當父、長嫂當母”，呂老大責無旁貸擔當起撫養妹妹的義務，自然而然當起了家庭戶主。 1978年冬，呂老大已經長大成人，娶了妻子邵卜嫻。 此時呂大妹已經18歲，呂小妹也有了15歲。 新婚不久，妻子邵卜嫻懷孕了。 就在這時，幾十裡外小溪山的郝占強，請媒人前來呂家，包辦兒子的婚姻，為1歲的少年郝渦琅提親，要與呂小妹訂百年之好。 呂老大與邵卜嫻商量是否應允這門親事。 “郝家娃兒太小，小妹比他大，不太合適。再說，大妹都還沒有訂婚，就急急忙忙給小妹訂婚，道理上說不過去。應先考慮大妹，再論小妹的婚事為好。”邵卜嫻自有主張，說出看法。 哪知呂老大領會錯了邵卜嫻的意思，開口回答媒人：“大妹都還沒有訂婚，哪裡能夠先為小妹訂親。要麼，郝娃娃就與大妹訂婚。” 媒人兩頭走動、說合，郝家同意郝渦琅與呂大妹訂親，擇日下聘，定下了郝呂兩家的婚事。 插秧的季節，呂老大和生產隊的社員在田裡插秧苗，一個小販用筲箕端著米糕在村頭賣，鄧家長娃子看見，把小販喊了過來，買了兩個米糕，其他插秧的人，每人跟著買了兩個吃起來。 呂老大吃了兩個米糕，意猶未儘、蠻拽拽地說：“可惜沒有糧票，如果儘我吃，一頓吃得完0個。” “我不相信，你那個肚子就是裝得下，這個米糕放的糖精，吃多了甜得膩人，最後發苦，越到後頭越無法下喉。10個都恐怕吃不下去。”鄧家長娃子根本不相信。 呂老大滿有把握說：“硬是吃得下去。不要以為都像你一樣斯文，我保證吃得下去0個。” “你們就試一下，敢不敢打賭？”旁邊插秧的社員圍攏來，一齊起哄逗樂。 鄧家長娃子也來了興趣：“是不是真的得行，他們都在吼，你敢不敢打賭？” “怎樣打賭？”呂老大振奮精神、認起真來。 鄧家長娃子說：“就賭你吃0個米糕。吃得完，我給錢和糧票；吃不完，你自己給錢給糧票，再給我兩元錢，十幾個插秧的人所吃米糕，都由你給錢請客。要不要得？” “賭就賭，哪個怕哪個！先吃的兩個算不算數？”呂老大豪爽地拍拍胸膛、躍躍欲試。 鄧家長娃子顯示出大人大量：“算數，再吃8個。如果吃得完，多兩個也難不住你。” 正好帶來一鋁鍋冷茶，茶已喝完，鄧家長娃子倒掉茶羹，讓小販揀了8個米糕，裝得上尖下堆滿滿一鍋。（）